劍川疾馳而去,不一時有一頭五階成年獅虎獸迅疾沖過去,對了劍川尾追而去。其時劍川神念打開,方圓百裡盡數在其籠罩之下,觀視那獅虎獸速度迅疾,追擊而來,而另外兩邊兩妖獸,其一妖狐,其一鐵背蒼狼,正謹慎前行,相距此地尚有些許路途。劍川忽然立定,拉開弓,一箭飛擊而去。而其身子也是如箭镞一彈對了獅虎獸沖去。獅虎獸目中充滿了人性化光芒,對此人族小修大膽沖擊而來,雖稍有疑惑,然而那雙眼中滿含的不齒卻是無有絲毫改變。
那箭镞不過輕輕兒一聲響,眼睜睜化了飛灰,而其時劍川也是沖擊到了獅虎獸近旁,一拳出去,獅虎獸護體元能所化神光一陣兒抖動,而那獅虎獸也是在地上直直滑出去十數丈長短,那兩道深深犁溝驚得不遠處偷眼觀視的二哥瞪大了雙目,不知閉合!獅虎獸似乎也是驚得呆了,居然不知前沖對陣!好一時才吼一聲沖擊而來。劍川也是不語,直直對了再沖,完全一副硬對硬的打法。
轟!
一人一獸再分開。而後再沖,再分!如此這般,幾乎對沖了十餘次,那獅虎獸吼一聲轉身欲逃,隻是一闖卻似乎進入了一道金色佛光火網中,那獅虎獸慘吼一聲,倒地氣絕!居然是吞食了數道佛光火舌,内府盡數焚毀而亡。
劍川不言不語,隻是輕輕松松過來取了妖丹,剝了那妖獸一整張獸皮,尚有一道焚毀不得的靈骨收在一邊袋中就手抛去給了那石峽中二哥。而後急急往一邊飛馳而去。
大約是感知了獅虎獸之死亡,那五階妖狐忽然忐忑不前,猶猶豫豫狀似如人修一般無二。便是這等當斷不斷之時,其已是感知了那人修飛馳而來。那妖狐嗅一嗅荒古草的氣味,忽然對了那草的方向疾馳。另一邊鐵背蒼狼也是飛沖了去荒古草方向去。
知道那兩畜牲明是為荒古草,實則乃是預備了合力對付自己!劍川暗自腹诽一句,急急變了方向,對了荒古草之所在疾馳。幾乎同時,一人兩妖獸同時到了此地,鼎足而立,其中央處卻是那荒古草。
靜靜兒相持,毫無征兆,那劍川突兀異動,身體側起,橫滾,其雙手正對了那妖狐,而其雙足卻是正對了鐵背蒼狼,幾乎同時手足齊舞,兩道炸雷奔馳而去。轟!聽起來似乎是一聲炸響,而後傳來了兩聲獸吼!
妖狐與鐵背蒼狼同時皮毛直立,身軀黝黑,眼神黯淡。
“嗷嗚!”
鐵背蒼狼一聲怒吼,一道青色風刃,丈許大小,倏然飛擊而來。劍川将身一躍而起,那風刃從身下閃過,直直去了一邊,十數棵古木轟隆隆一陣陣爆響,碎裂成了寸許大小,撒落一地。便是劍川瞧得清楚,也是不由一陣放怵。
瞧得此兩頭五階大妖相互配合了攻擊,劍川忽然顯得無力。
“哎呀,還是有些小瞧了大妖呢。”
于是便施了身法與此兩妖獸遊身纏鬥。鬥戰直至夜半,本來此乃是妖獸占得上風機會,蓋夜來人族目力衰弱,而此與妖獸卻是強項。哪裡知道劍川久在黑暗地府,練得一雙目力尤勝妖獸!卻乎施展了拟物化形術,成就了一道風人兒,一道火人兒,一道雷人兒,對了那兩隻妖獸猛烈攻擊,而将行雨術做了冰刃,不時偷襲。劍川此時雖然元丹半步,可是因煉化了一道靈脈為用,一身法能幾乎趕上元丹巅峰境界術士,隻是法術戰技低微,許多時候唯有感慨。
劍川此時與此兩個五階大妖鬥戰,其一人同時操控五道術法,身形過處,遊刃有餘,那兩頭五階妖獸更加相處下風。此确乎大奇,尋常一人之力不過一道術法,若是法能未及元丹,便是一道術法隻怕也是不精。劍川之能雖奇,不過是身無功法,經年累月勤修此五術,更有其神魂三術之所修,神魂強大可堪與元丹高階相争。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接連傳出兩聲獸吼慘叫,而後那惡鬥之地靜悄悄不再有聲息傳出。此地動靜了得,那二哥族兄早已是驚懼逃回了家去。
十數天後,天坑近旁村落中四哥等一幹會齊了往去山嶺探查,隻是看到了數千丈範圍内山石粉碎,古木損毀殆盡,地上石岩破碎,大小坑窪無計!甚或一側有一道數十丈高矮千餘丈長短一座石梁也是斷裂如同碎石堆積,不複舊貌。十數人盡數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知言語。
待其十數人返回村落,去了村頭上二哥家時,其正收功靜坐,那神通境界卻是已然到了辟谷境!隻把衆修驚得瞠目。
“二哥,你家那厮卻是去了哪裡?”
那老四問道。
“四弟,我久已是知道,你等嫌我啰嗦,人又愚笨,可是也不至于下了殺手吧。怎麼那日你等弄了那陣勢?是預備了連我也滅殺麼?”
“二哥瞧你說的!嘿嘿嘿,哪裡有?”
“老四,那人非是你我能夠匹敵!莫說我等村落中十數弟兄,便是五階老妖,元丹修為,也是一一死于其手。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是!全聽二哥的。”
那一衆十數人膽顫了應道。
“不過,二哥,那厮卻是去了哪裡?”
“走了,回其家族了。”
“其家族?何地?”
“大約叫什麼碎波島鐵家。”
“哦。”
那老四歎息一聲沉思不語,隻是那眉頭皺了成川。其雙目閃爍,似乎憶起了什麼!待得族兄等回去,那二哥即于懷中将一法袋取出,那法袋閃了高階亮澤,顯而易見乃是高級貨色,便是在仙坊集市也是有價無市,随即歎口氣。
“此人果然有超乎想象之能!祭煉法袋!此已是斷了傳承不知幾多年月的事了!便是這個水準法袋,縱然知悉秘術,可就是元嬰修為都不可能可以輕松勝任的活計啊!玩火、玩風、玩雷到那種程度!天啊,誰人聽聞過啊?”
大漠城,乃是地處無盡海洞天百萬裡大沙中一處綠洲上城池,四方城郭,街道規矩,建築大多低矮而廣大,便如這座大城一般,城廣而人稀。隻是一色兒灰蒙蒙的色彩,顯得幾無生氣。城中仙坊集市地處城内東南一隅,店鋪建築格局很有氣勢,可還是少了人氣。一座皓月樓,那門首一修靠椅上假寐,門戶外一修風塵仆仆,正歪了頭顱仔細觀視那樓閣之題名。
“好字!飽滿圓潤卻不失筋骨,端莊典雅卻然靈動而極富生機!好字!”
“嗯?呵呵呵,先生大才!居然品的其中三味!”
那門戶一修忽然擡了頭盯視了來客,笑眯眯道。
“哪裡?不過是見獵心喜,不由自主胡亂作評!先生勿怪!”
“呵呵呵,先生可是欲購買物事吧?”
待二人進了那樓内,門首之修笑眯眯問道。
“在下有些東西欲出售,不知先生此間可收購?”
“呵呵呵,買賣!買賣!有買,有賣。不知先生出售何物?”
“便是這些妖獸材料。”
“嗯,五階妖獸妖丹!靈骨!好東西啊!”
兩人一陣讨價還價,最後買賣做成。劍川得了脈石四萬六千餘塊,那掌櫃得去了妖獸材料。劍川一邊吃茶一邊笑眯眯對了那掌櫃說:
“掌櫃此地可有不錯功法出售?”
“功法,元丹往下的功法倒是不少,不過元丹往上卻乎隻有兩部,隻是其價格之巨卻乎非是尋常術士可以問詢呢。”
“掌櫃可否略略透露一二?”
那掌櫃笑嘻嘻舉了三個手指對了劍川說:
“便是這個數?”
“嗯?”
“三百萬脈石!”
“啊!天哪,果然其價驚天!”
劍川聞言歎了一口氣,低頭思量半晌,忽然似乎下了天大決心一般又複對了掌櫃道:
“不知先生此地法袋如何收購?”
“哦?先生有法袋?不過得了他修身上物件,可是不值幾多錢哦!”
那掌櫃以為劍川乃是殺人奪寶,且不過低劣物品,故此欲壓了價。劍川聞言笑道:
“乃是在下祭煉成功者,非是殺人奪寶得來!”
“你?不不不,先生是說你乃是器煉大家麼?”
“不敢,不過略略會祭煉法袋罷了!”
“啊呀,祭煉法袋可是了不得的手藝,如今修界幾乎絕迹了呢!可是此技藝非是尋常,便是你有翻江倒海的本事,沒有特别秘術,豈能成功?”
“呵呵呵,不知此三件法袋如何?”
那劍川拿出了法袋,丢了在桌上。法袋嶄新,仍舊有五階妖獸之兇悍散發了出來,顯而易見乃是新制成的。那掌櫃顫抖了手抓了法袋仔細查驗,将念力深入,卻見其内空間廣大遠超尋常,而此法袋明顯乃是五階妖獸皮革制成,照理該是極為尋常才是,然其卻乎有七階妖獸皮革法袋一般廣大空間!
這一探視,直接将那掌櫃驚得癡癡而呆立!
“掌櫃!掌櫃!······”
“哦!天哪,此法袋有古修遺迹出土之物事一般了得!若是有上好妖獸皮革,先生怕是可以造出厚天袋一般仙器呢!”
“呵呵呵,仙器?便是靈器就了不得呢!”
“嗯,說的是!先生,此三個法袋價在百萬!若是在黑市恐怕可能價格要翻上一番呢!”
“我不要脈石,隻要一部功法!”
“可是此也不夠購得一部功法的價呀。”
“掌櫃,我可以承諾再祭煉六個法袋,你能否保證給我存留一部,不要出售了?”
“這個······呵呵呵,不如這樣,先生投身我商會,我既贈予你一部上等功法,可是先生卻需保證每月祭煉最少兩隻法袋如何?”
“這······這卻是做不到!”
“為什麼?”
“首先妖獸材料不足數額,我去獵殺也得時間不是!其次我還得修煉,哪裡可以日日埋了頭做這東西?”
“先生會錯意了。一切物事材料都由了商會提供,先生隻是祭煉便可。”
“便是如此也隻能一年三隻,多了我自家法能支撐不了,法袋質量不能保證,且損毀率大增,我可賠不起!”
劍川隻是知曉法袋了得,非是尋常儲物袋可以比拟。可又哪裡知道法袋之物事早已是幾乎成了絕響。此時聞得可以得了那元丹功法,不自禁弱了自家氣息。
“好,三隻便三隻!隻是先生不得為他人或者别家商行制作,這一點先生可做得到。”
“可以!不過我在此地不可能待一輩子呀。”
劍川為難道。
“無妨,先生為我商會教授會一人即可離去!”
那掌櫃狡詐,隻是渾若無事一般随意說道。
“不行!此法門獨家傳承,小可無權利洩露!”
劍川堅決道。
“或者你為我皓月樓百年不棄如何?”
“百年?哼,掌櫃,大約我們的買賣談不攏啊!”
劍川大怒,起身便行。
“先生慢行!買賣麼,慢慢談吧!五十年,五十年如何?”
掌櫃急急起身攔下劍川。
“不行,最多十年!再多半年都不成!”
“行十年便乃是十年!”
那掌櫃眼見劍川應下,急急道。
“如此······如此······好!我同意了。”
那劍川言語出口,已是有了後悔,可是此時如此,不由便猶豫了。
“太好了!我這就上報總會,先生便在此地稍歇一二。”
待劍川随了一位門子去了内中一間上房安歇,劍川忽然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
“明知此不過賣身,可是沒有功法,便是不如盲人之行,奈何?”
三日後,皓月樓來了數位大能,其一竟然有元嬰初階之能,另幾人也是元丹巅峰之術士大能。
“啊呀呀,這位老祖卻是我平生所遇第一大能呀!”
那劍川以仰視的恭敬對了那大能,那老祖也是笑道:
“莫要緊張!莫要緊張!給你一張六階妖獸皮革,你在密室煉制,成功了我們便可以簽訂契約了。”
“是,小可明白!”
于是劍川便随了那掌櫃去了一間密室。其内空空如也,便是劍川身具物事法袋之類也是靜置一處封印中,隻是赤裸了身子祭煉。劍川雖然不喜,可是為了一部高階功法,此時也是無可奈何!
“唉,如今的低頭,便是為将來将頭顱擡得更高啊!”
那劍川自言自語說服自己!雖然内心仍有抵住,可是此時卻乎真正無有奈何,唯有靜了心,開始祭煉。照例先是拿了那六階妖獸皮革一整張,而後便是煉化了那皮革,再在其上刻畫了萬般符篆神文,然後就依其上自然所生神羅經脈,布上一座介子空間法陣,再将數以億計法印打了入去内中,令其收縮了尺許方圓,最後再煉化了嚴絲合縫,成就一隻法袋。
時候正好兩月左右!那劍川拿出那法袋查驗,内中空間便是自己也是吃了一驚,居然有五階妖獸皮革所成數十倍之巨!劍川沒有即刻出去,而是恢複了法能後,又一月餘才叩關而出。那元嬰老祖仔細查驗了法袋,面上看不出其如何神态,然那忽然抖動的眼角,明明是極為震驚!
“嗯!”
其對了那掌櫃點頭,自家卻是拿了那法袋倏然而去。
不過半日,劍川手中已是有了一部《悟道經》,乃是可修至元丹巅峰的一部功法,可以得一個上等功法的稱謂。不過其法門艱澀,商行上下近乎百十年月裡,從無修煉功成者!故其留在此商會内,如同束之高閣一樣,無人問津!雖然那掌櫃心下裡對劍川似有欺騙之舉動略略有些歉意,可是有商會大佬授意,自家也是無可奈何。那等騙子一般感覺,也使得掌櫃對劍川格外照顧,平素無事,便也以朋友相稱,關系真正不錯。
于是劍川除去三月祭煉一隻法袋,餘時便盡數閉關不出。這也是其數十年月受困地底養成的習慣,可以耐得寂寞,耐得終日死氣沉沉與無人問津。
整整三年!皓月樓得了十隻法袋,所得金額之巨倒是其次,關鍵乃是其法袋獨家買賣,已然成就了大漠城在無盡海洞天的赫赫聲名,皓月樓在整個商界的聲名鵲起!這才是真正利益之所在,無可計算呢!
那一日,劍川将那《悟道經》融會貫通,運施了丹田神宮中天脈佛家之力,地脈天道之力,周天諸脈中浩然之力,三類元力極速飛馳。那等飛速旋轉可謂之電光不及!丹田中那三道法能之力在那假丹的黑暗核心内相互融合、沉澱!不過那等急速運轉,雖然方才剛剛開始時,尚在劍川自家操控之下,可是及至此時,法能急速旋轉已然是自然運行,卻是劍川自家無可控制之!
“啊呀呀,我厭惡不能控制自己!”
劍川膽戰心驚了自語。而其時其身體卻是漸漸熾熱,肌膚赤紅若岩漿一般,痛得劍川嗷嗷直叫!那海量天地元能急速歸來此地,似乎有了極大吸力一般,不等劍川運施法門,便瘋狂入體,歸去丹田神宮中。如今情勢,劍川隻是小心法能不溢,避免壞去自家體骨肌膚!
如同細細繩索遊走了在身軀内外拉扯,又似乎刀鋸渾體時時處處拉動,切割了身體每一寸經絡、肌膚、骨骼!劍川痛得幾乎死去,可是其不敢稍稍有了懈怠,怕自家精神力一松,從此長睡不醒!
好容易法能漸趨平緩,那劍川方一松了口氣,忽然一道莫名氣機,似乎從天宇無盡處傳來。
“啊喲!難道要突破了麼?此該不會是天劫來臨吧?”
劍川忽然悄然開了密室洞門,而後又複封閉了那道門戶,自家疾馳往大漠城外一邊那無盡荒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