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劍城城主府鑄器行,那一幹鑄器大家,此刻正圍攏了一起,興奮地專注于那一座快要出爐的金塔!一個個興奮莫名。那是彼等按照劍川所創道器祭煉大術成功煅鑄好了胚子的道器金塔,此時正由城主府大乘老祖親身祭煉,其上雕琢有一道大陣,祭煉了九層禁制,隻等其出爐即可實證其威能了!
半日後,那金塔出爐了。諸修衆靈器師、鑄器師都是緊張的觀視那金塔,一體随了那老祖到了實證驗證坊,一處數十裡大小一塊平川之地,其上有一座百十丈之巨一座鏡鐵山,山勢陡峭,渾體如銅胚鏡磨,光滑如鏡。那物事堅硬如鐵,故名其曰鏡鐵山!城主府大乘老祖一抖手間,那已然化為寸許高金塔飛出去,倏忽幾息時間内便化而為千丈大小,高高起在天宇半空,籠罩了那座鏡鐵山。大乘老祖喝一聲道:
“疾!”
金塔應聲而下,将那座鏡鐵山收攏入了金塔,老祖大喝一聲道:
“滅!”
隻聽一道雷聲悶響,那金塔微微一抖動間,忽然其内飛出了一道道流沙,不一時,那平川之地便有了一座沙山高聳。衆家修衆大大吃了一驚!
“那可是鏡鐵山呀!乖乖!這威能較之尋常手段煅鑄法門所制靈寶強大了千倍有餘呀!”
那老祖大約是玩得興起,其忽然又将那一座沙山收了在金塔内,而後突然加強了法能催動了金塔,一陣兒金光耀眼散射之後,那座金塔緩緩兒飛來了老祖手掌内,其内那座沙山已經是憑空消亡了!衆家修衆盡數目瞪口呆,大張了嘴兒不知閉合。
“老祖,那座沙山呢?”
“給這初階道器煉化了!已然化為塵埃遁入次元空間了!”
“次元空間?那是什麼?”
“呵呵呵,那是空間大神通者運施的一種法門,爾等境界不到,自然不知所以然。”
“老祖宗,此物事乃是初階道器?”
“是呀!”
“那麼中階道器如何?高階的呢?”
“相傳中階道器乃是其内祭煉有一座天地大陣,祭煉了九九八十一道禁制的道器!我等所得這本道器祭煉大術中記載也是如此,想來不會有錯了!至于高階!呵呵呵,就是我等也是不知呀!或者真正仙家才有可能知曉呢!”
“高階道器這本道器祭煉大術中可有記載?”
“那厮成書倉促,隻是略略提及,道是那高階道器應是其内祭煉有一座小世界,至于其威能幾可滅世雲雲!我等一幹老友猜測,那或者是斯人吹噓的多呢!”
城主府老祖大約是得了寶貝高興,居然将那秘辛也是随口兒說了出來。
“老祖,禁制祭煉之法是不是很難呀?”
有修家觀得老祖宗開心,大着膽子發問。
“當然了,若非識神念力強過大乘期,制器師或者靈器師是沒有辦法祭煉道器的!是故爾等應勤修神通法能,以期将來能夠駕馭這道器祭煉之法門技藝行走天下!那個時候爾等就會擁有人人敬仰的名宿之名!”
“老祖教導的極是!”
一幹修家随了老祖到了那煉器坊中,城主府大佬等已經是聞訊趕來,幾人觀得老祖神色激動,知道那道器或者已經成功,大家夥兒不由對了老祖瞧視。
“呵呵呵,都瞧着我幹什麼?我又不是道器!”
那老祖一臉喜色,笑嘻嘻說道。衆人觀其神色,都是身心一松,然又不是太放心,不由發問:
“老祖,看樣子道器已經試制出來了?”
“嗯,威能不錯!已經是遠超九品靈寶百倍有餘了!”
“啊!什麼?百······百倍有餘?”
“是!這都是方才我們到實證坊驗證所得的結論。”
看那老祖一臉得色,衆家也是極為歡喜。不過也有人歎息道:
“可惜這等秘辛居然鬥劍城大派皆有取得,真是太過遺憾了!”
“唉,最為遺憾的應該是失卻了那名為劍川的修家宗師呀!得此人,何愁中階、高階道器之鑄造?有了那等道器,我鬥劍城可以縱橫仙人洞了!”
“是啊!可惜了!”
“說什麼呢?那厮已經是亡人了,便是骸骨也是已經給那幾個蠢貨抛投去了陰司崖了!”
“唉,可惜了呀!”
這等鑄造祭煉了初階道器的事兒,近些日子以來幾乎在那些得了劍川道器祭煉大術的鬥劍城大派那裡接連發生。除卻四大劍派、兩大隐世家族、城主府等一流勢力之外,就是那半山寺也是在那大佛寺來的老和尚主導下,祭煉了一件佛門道器紫金缽盂來,那威能幾乎驚得幾個老和尚興奮的一口氣兒閉住直接過去了!
“啊呀呀,悔死了!怎麼将那厮弄死了?若是有了那厮,或者可能得了其一身技藝呢!到了那時修界還有什麼人敢于小瞧我佛門?”
那老和尚歎息一聲道。
“師叔,死了便死了呗!那厮的性情,縱然師叔你,也是休想得了他半道好處去!他連我佛門紅蓮業火焚燒、石磨碾軋道體、道家**********加諸其身都不怕,哪裡還能騙出其技藝半絲兒呢?”
“得,我也就是說一說罷了!何況那厮業已朽骨粉碎,魂消魄散了!”
也就是諸家正驚喜于初階道器的落成時候,相距鬥劍城不遠的鎮北關城城主一脈關老爺家,有幾位商賈一般修家恭恭敬敬立于一間石亭中央,一貌美女修家正一頁頁翻動一部經書,待其經書翻到最後一頁,忽然擡頭道:
“簡單些!不要啰嗦!”
“是,城······城主大人,我等經······商時路過鬥······鬥劍城,得了一個可······可能震······動天下的大消息!”
諸人眼見得那女修家城主忽然皺眉,不由心裡一凜,那說話結結巴巴的漢子居然一口順溜的說道:
“道器!鬥劍城諸家會鑄造祭煉傳說中的道器!據說雖則那道器初階品階,可是竟然有百倍至于九品靈寶的威力呢!”
“哦?此話當真?”
“是!百分之百!”
“他們怎麼會鑄造道器?這可是傳說中的東西呀!”
“回城主大人,據說乃是他們得了一修家名叫什麼劍川,其人一身鍛造技藝驚人,可惜那修家已經給他們折磨死了!”
“誰替我跑一趟鬥劍城,告訴他們城主,就說不日我将親來鬥劍城問候!”
“咳咳,師尊,弟子願意效勞。”
一位儒家中年大能出列應承了下來。
“嗯,你帶了我信物去吧!”
“是!”
鬥劍城。
幾乎在同一時間,周邊數家大城修家差遣了信使過來。那城主府大殿中,那鎮北關城城主關老爺家的家主----那位女城主的信使靜靜悄悄端坐一側,頭也不擡隻是低頭吃茶。
“咳咳,關城主一向可好?”
“嗯,好!不過我家城主打算過些日子來鬥劍城問候諸位呢!”
“啊呀,哪裡敢勞動關城主大駕?咳咳咳,來呀,将我鬥劍城的至寶《道器祭煉大術》玉簡奉上!”
“是!”
待那鎮北關城信使離開,鬥劍城城主府師爺感慨道:
“那瘋婆子果然了得!居然言不及《大術》半言,直接害得我鬥劍城雙手奉上至寶!”
“唉,有什麼辦法?她可是大乘巅峰之境界,同級大佬中除去有數兒三兩人,再誰是其對手?”
諸家聞言皆是垂頭慨歎。
鬥劍城萬裡客棧,一位女修家在一間客房依窗而坐,時候過去半日了,其才忽然長長歎一聲道:
“此劍川者之修真是厲害,便是死亡了,仍舊算計了整座鬥劍城呢!可惜,天妒英才!”
那女修家不是别個,正是在半山寺援手劍川逃出佛塔地宮密室的那女居士。此時整座鬥劍城遭受了諸家城池的壓力,一家家奉上了“道器祭煉大術”玉簡。然而也有許多大門派和其他一些家族大約是勢力尋常,無力奪取那道器大術,隻能思謀其他手段!結果飛賊與其他隐秘在黑暗中的諸多勢力就成了目下鬥劍城最大的危機!故而那女修家才喟然長歎。
陰司崖下一座突出斷崖,正居于那半山腰處,其下不遠處就是陰司崖聚集的濃郁到了水流一般的陰寒元能,那一漾一漾波動的青幽色澤的寒潮一眼望不到邊,就好似濃霧迷海又似乎海市蜃樓一般靜谧而又神秘!
那半山腰突出的斷崖一道兒凹槽水窪一般去處,一顆骷髅頭胡亂丢棄在一旁凹槽内,靜靜悄悄,不移不動。這顆骷髅頭就是劍川一身碎骨最後所剩下的遺骨!當時諸家在那鬥劍城修獄中看守劍川的值守修家将這顆骷髅頭抛棄于此地。因陰司崖内陰寒元能之力過猛,投抛修家法能不足,故而手軟沒有投抛于那浩浩蕩蕩的陰司崖****寒元能中,那骷髅頭卻也正因如此沒有完全損毀!
此時相距當年大佛寺老和尚一掌毀去劍川道體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了。那骷髅頭日日浸淫在陰寒元能之下,早已經是變得晶瑩如玉了。這一日,那似乎萬古不移不動的骷髅頭忽然慢悠悠飄了起來,其下一道隐隐約約的魂體身子現出,完整的連接在了那骷髅頭上,竟然不懼那可怕的能夠毀滅一切物态的陰寒元能。那魂體似乎愣神了半晌,忽然一回身,其頭上兩個黝黑眼眶直視了那陰司崖下如海一般陰寒元能,而後竟然搖搖晃晃攀上了那突出的山岩,往那崖下而去,似乎崖下有什麼東西吸引自己。
崖下陰寒元能的波動忽然大了一些,一****了一波沖擊而來,推得那魂體晃晃悠悠,隐隐忽忽,似乎要倒了,似乎要飄散了,然而那魂體還是頑強的向那陰寒元能之海中深入而去,毫不顧忌其一顆骷髅頭乒乒乓乓撞擊在山岩之上作響!
很可能是下去了百丈左右,又遇到了那山崖伸出去的一道兒平台,萬丈左右大小,其上成百上千朽骨骷髅忽然齊齊立起,幾乎在一刹那之間,皆是面朝新近過來的那一顆骷髅頭。似乎有朽骨相互撞擊的聲音發出來了,那一夥朽骨骷髅就好似聽到了沖鋒的号角聲,一個個咔嚓咔嚓向着那骷髅頭沖去。結果就是一大群骷髅圍攏了一顆頭骨乒乒乓乓撞擊,那顆骷髅頭骨就好似一顆蹴鞠一般遭踢來踢去,滿平台滾來滾去,就是掉不到平台下面去!
好似遊戲,又好似激烈的搏殺,那顆頭骨雖然遭了強烈的撞擊,可是居然完好無損!而其在平台上滾動也好似是有了一種特别的意義,隻是在那些脆弱的骨骼上撞擊,那些骨骼終究是在一次次的撞擊下,漸漸碎裂,然後其頭骨内的一道綠幽幽的魂火就那樣在不知不覺間遭了那骷髅頭吸食,而那頭蓋骨上凝聚的一點兒閃亮的單晶也是散亂丢棄在那平台上。
這座平台上隻有一具骸骨十分堅硬,然而卻是靈智低下,不知變通!隻知道堅強的站立與攻擊。那骷髅頭一次次沖擊其身,一次次遭了撞擊飛去一旁。然而那骷髅頭還是不知疲倦的沖擊,一次次又一次次······大約過去了年許時間,原本隻有各一道裂縫的骷髅雙腿,居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縫,終于在一次看起來與往常一模一樣的撞擊後,這座平台上最為堅強、最為強大的骷髅雙腿嘩然碎裂,那晶瑩的玉骨灑落了滿地,身軀上骨骼因撞擊在了堅硬如金石的石岩上也是散落滿地,隻有那顆頭顱滴溜溜滾了遠去。可惜,一邊那魂體骷髅頭早就埋伏了等候,候其滾到了自己眼前時候,一道黝黑光芒爆出,直入那仍在滴溜溜轉動的頭骨内,一聲尖銳的慘叫之後,那頭顱突然碎裂了數瓣,零落在了那平台上,而後那顆頭顱内滾出了一塊兒單晶閃亮亮落在了那顆骷髅頭旁。
那顆玉骷髅頭骨似乎滿足的吸了一口氣,帶了其滿頭顱細碎的裂縫,又從那平台上零零碎碎的撿了那些金晶碎塊這樣的好東西,就手藏在了那顆頭顱裡,而後艱難地慢悠悠地攀爬上了那百丈之高的凹槽平台。
凹槽平台之下那平靜的陰寒元能波面上,忽然冒出了一顆骷髅頭顱,而後慢悠悠一道淡若青煙的魂體顯出來,那魂體帶了那顆滿是細碎裂縫的頭顱,慢吞吞到了那凹槽平台,如同老僧坐禅,靜靜兒坐了下來。他似乎在思索着什麼,似乎得了那崖下第一層内那顆最為強大得骷髅腦海中的訊息,似乎崖下有什麼其必須得之在手的東西,似乎那東西決定了其是否可以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