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此時,忽然那小黃狗狗感覺身體一輕,似乎不再有向下摔落的不适,倒似乎輕飄飄飛起了一般。
“啊喲喲,這個小狗狗真是可愛,明明可以自家脫身的,卻怎麼随了這修家去死哩!”
一聲溫和的柔柔的聲音響在耳邊,小黃狗狗微微張開雙眼,隻見一位女修家正低首對了自己查看,不由心間一緊,低首一看,隻見自家那漢子正端端正正仰卧在一座小小飛舟裡。那小心肝兒忽然一松,掙脫了那女修手掌,一步步到了那修家身旁,瞧視一會子,而後靜靜兒卧倒。
“哥哥,你瞧,我救了他們,自個兒心裡就舒坦了。若是得了他們一顆凝嬰草,我們就狠心離開,我敢保證這輩子我也不會心安的。”
“是啦,那是心魔,一輩子也不會松動的心魔!好了唔?真是的,就你會有心魔!你要知道飛舟一開,脈石一百啊!你我哪裡有那麼多脈石可供揮霍?”
“得了,哥哥,人都救回來了,還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就算是付他靈藥錢好了!”
“唉,罷了!誰讓我将你慣壞了呢!走吧。”
那飛舟打了旋轉,飛馳向遠方而去。
也不知道幾日過去了,劍川隻覺得自己似乎睡了一覺,好長好長的一覺,忽然睡得有些郁悶,有些無聊,便掙紮了起身,可是左左右右居然不能睜開那眼皮!似乎那雙眼上挂了沉重無與倫比的什麼物事,任其掙紮,可就是不能睜開。耳邊似乎有一聲聲呢哝的**,似乎有些悲涼與凄慘,這一刺激擊得劍川自家施展了渾身的氣力,盡力兒掙脫了那沉重,一雙眼終于漸漸張開。身旁“土狼”親昵的将其頭顱靠過來,臉挨了臉摩擦。劍川忽然笑了:
“小妞兒,你終于不再冰冷了!咳咳咳・・・・・・”
一句話罷了,緊跟着便是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待其平喘些,四面一瞧,忽然驚呆。
大約是聽到了屋内微弱到極緻的咳嗽聲音,那女修推門而入。
“你醒了?”
“是,多謝仙子救命之恩!”
“咯咯咯,你也不用謝我,我已經・・・・・・”
“咳咳,道友醒了?這裡是我兄妹二人居處,無人打擾,道友隻管放心歇息。”
随後進來的一位男修,打斷了那女修話語,卻是對了劍川微笑。
“想必是二位恩人救了我性命,小可・・・・・・咳咳咳・・・・・・”
“你不必說話,将這藥吃了吧。我家靈醫師說了,你是暴雨中為奪命強行施展了超越己身所能承受的法能,弄得力竭了,沒有大礙的!”
“多謝恩人!”
劍川話口兒誠懇,可是心間那一抹驚訝還是忍不得現出面上。居然有人可以識出自己創傷的實情,而目前自家所修可是子昂下洞天真正世所罕有的天則道法啊!斯人居然識得出因果,天下之大,果然能人輩出啊。
“你也不必感謝我們,得之你手中的一株珍稀靈藥凝嬰草已然為我妹妹所使用,就算是彌補我們,你看如何?”
那男修随意說道。
“那怎麼行?”
劍川不由一聲。那兄妹二人刹那間臉色大變。劍川觀此一驚,急急接口道:
“區區一株凝嬰草怎麼比得了我的性命重?我還有近乎百種凝嬰丹臣藥,一并奉上,以為謝意,隻是小可此時不得動用法能,無力從法袋中取出,候得幾日能夠活絡了身子時候,再報答恩人。”
那兩人相互對望一眼,明顯是長出了一口氣。那男修面色一正道:
“道友說的什麼話?凝嬰草已然珍貴無比,我們哪能再要你的其他靈藥?”
“咳咳咳,道友此言差矣,我的命難道不比那幾顆草藥麼?”
“這個・・・・・・”
那男修假意猶豫,可是那女修卻是笑了說道:
“多謝道友,我們果然還缺幾味稀奇臣藥,也曾遍尋天門各大坊市而不得,我哥哥正欲設法申請外出曆練呢,希望外面洞天可以得獲!如今有道友這話,我卻是心裡實誠了許多呢。”
“哦,咳咳・・・・・・真心希望能夠幫到你們!不過我可否能夠知道二位恩人的名姓呢?”
看着劍川微弱的身體,那女修忽然笑道:
“小女子午瑛,我哥哥叫午旭,道友如何稱呼?”
“小可江水流。”
“哦,咯咯咯,曉得了。對了,午時的藥記得吃了,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江道友恢複了。”
那二修說罷離去,劍川歇息的半時,忽然笑道:
“土狼小妞兒,那凝嬰草是你采摘的吧,呵呵呵,好聰明呢!”
土狼忽然有了一絲嬌羞,居然低下了頭。劍川觀此幾乎大笑,可是體骨肉身困頓不堪,居然無力,隻好做了笑的意思罷了。到了午時,門裡進來一個丫頭,其端了藥碗,直接過來道:
“兀那漢子,你倒好享受,居然要我伺候!要知道我可是隻伺候小姐的,别家哥兒、姐兒,我可是不屑一顧的。”
那丫頭也不管劍川一臉尴尬,直接将其扶起,将那碗口對了劍川直接灌下去,劍川隻好盡力張口疾飲。雖然一碗藥整個兒進去了腹中,可是最後那丫頭一下擡起碗,一大口下去,差一點将劍川嗆到氣絕!那丫頭卻是皺眉一抽手,劍川身子骨直接倒了在床上,發出一聲悶哼。小黃狗狗一下跳到床上,待那丫頭出去,其小心伸出一隻爪子,将劍川口角邊藥水擦幹淨。
劍川好容易咳得平順了一些,不由回過頭觀視那土狼,隻見其雙眼充滿了擔憂,可又無可奈何,不由笑道:
“小妞兒,沒事的,我可命大的緊呢!”
這樣歇息了七八天,劍川終于可以下床活動了。那天其對了那伺候丫頭道:
“姐兒,可否将你家小姐請了來?”
“哼,你什麼東西?也配我家小姐親身來此?”
“呵呵呵,姐兒莫要以貌取人,在下雖然受創,可是還真有讓你家小姐親身來此的東西呢!”
“咦,這人・・・・・・真是不要臉!我們是你救命恩人呢!你若是再這樣胡說,我・・・・・・這・・・・・・這是什麼意思?”
那丫頭正夾七夾八辱罵,忽然見劍川手上數塊脈石閃耀了靈光,不由一頓,驚訝問道。
“這是上品脈石。”
“給我的?”
“是,多謝近日來小姐的照料!”
“啊,沒事的!應該的!奴家・・・・・・可真拿了?”
“是!”
那丫頭雙手居然有了一絲兒顫抖,也難怪!其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上品脈石啊!一塊上品脈石百塊中品脈石,一塊中品百塊下品!
“如此一算,一塊上品脈石相當于萬塊下品脈石啊!這相當于數萬脈石啊!我的乖乖!這些真是我的?”
“是!”
“天呐,修界尋常結算都是以下品脈石計算結賬的!我・・・・・・我我・・・・・・居然成了有錢人!”
那丫頭幾乎傻了,不過其一下子明白過來,急急收拾好了脈石,靜靜心,而後急急行出去。劍川瞧了那丫頭半時,忽然歎息一聲,不再語。
不一時,門戶外傳來了那小姐的聲音。
“什麼?你居然接受了人家脈石?真真,你可真是・・・・・・”
“可是,小姐,那可是上品脈石呀!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幾回呀!再說了他說那是感謝我這些天的伺候的。”
“唉,算了,既然你拿了也就罷了,不要在外面胡說,招引得不懷好意的修家惦記!”
“是,曉得了!”
劍川聞聽那小姐過來,自家直接到了門戶口迎接。
“你好了?”
“是!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劍川躬身一禮,那小姐咯咯咯笑個不停,劍川詫異擡頭,隻見那土狼小妞兒也是有模有樣學了自己俯身鞠躬。劍川也是笑了。待那小姐坐定,不過稍稍一頓,劍川便小心取出一個法袋兒,恭恭敬敬将其給了那小姐。
“是靈藥?”
“是!”
“多謝你!”
“不敢!”
兩人言語不多,又沒有多少投機話語寒暄,不一時那小姐便告辭離去。待其到了舍下,打開法袋,其内一萬上品脈石,凝嬰丹臣藥數百種之多,藥品齊全,且其數量居然有一爐的分量!這些都深深震撼了那小姐,其略略一思量,不由對了手下丫頭道:
“去請我哥哥來此。”
“是!”
待那男修到了其妹妹居處,看到那一法袋物事,也是吃驚的瞠目結舌。
“妹妹?此人・・・・・・好富有啊!”
“是啊!哥哥,若是我家有這麼多修材法料,則家族在天門究竟又會如何呢?”
“妹妹?何意?”
那女修家将眼盯了自家哥哥,好半時不說話,不過其眼中散發的迷茫與貪欲交替,隻是不能定下決心罷了。
“妹妹,若是・・・・・・若是・・・・・・你我可能修為直上,他日也會有修成飛升的一天呢!”
“哥哥,算了吧!”
好半日,那女修家終于眼中貪欲淡了下來,長長出了一口氣,而後對了自家哥哥道:
“開爐煉丹吧!”
“好吧!”
其時劍川正坐了在客房中打坐靜修,其面上忽然帶了笑意,對了一旁土狼道:
“小妞兒,可知道那一對兄妹剛才經曆了什麼嗎?”
看着土狼一臉茫然,劍川笑着道:
“天人開戰!終究是理智戰勝了貪欲!”
土狼忽然眼角含了一絲笑意,似乎有許多話語要說,卻是無力表達。劍川親昵的拍一拍其獸首,帶了土狼慢悠悠行出門去。
這是一處寬大豪門莊園,房舍衆多卻不淩亂,那道兒小徑條條通暢,劍川與土狼直直向莊園外行去,有一兩次莊園中修士見其面貌陌生,又身着低階弟子服飾,遂擋住問話,卻然得了劍川答話合适,放了其通行而出。莊園大門不素,數級台階之上,一道門樓,其上大字兩顆“午府”,那門戶兩側各有一道石獅子鎮壓邪氣,大門正對便是一道大街,寬廣通暢,街面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劍川出了那午府,左右觀視一番,擡步向前而去,土狼随了身後,也是行得緩慢。轉過了一道街面,穿過幾道巷子,劍川直接就到了天門坊市,随意逛了幾家店鋪,就去了一處客棧居住。這些地兒,劍川龐大神念之下曆曆在目,然而為不驚動天門隐居大修注意,劍川還是小心從事,不敢稍有過分舉動。
客棧坊市内,那小二進來對了劍川問候,劍川随意賞了其一塊下品脈石,而後問道:
“此地可有靈醫師坐診處?”
“爺,此地往西去百十丈左近有一家濟世堂,那裡靈醫師極為有名,專治疑難雜症的!”
“哦,謝了。”
“這位爺,若是有何事吩咐,隻管叫小的來。”
“好。”
劍川随意應付一句,而後閉目打坐,不再理睬。那小二哪裡不知客人意思,自然悄然關門而去。劍川已然重新入道,此時坐地靜修,不一時便已是物我兩忘。那入道境界太是神秘,似乎一道修行練法中的莫名溝壑與屏障,将千千萬萬修家擋在其外,不得跨入!無數修家終其一生也是無力得窺此一境界。雖然有過無數天資橫溢的修家,短短歲月凝嬰,可是耗費一生功夫也是身在此屏障之外,終生徒勞無功!其後,入道、化神、合體、大乘等境界盡數艱難萬分,然則那修家一旦得享,對于天地道則的理解與演化便可以說是脫離尋常,終究有了一絲兒仙人的氣勢與妙訣了。
此時劍川十分随意便進入修家時時期盼的修煉境界,天人合一、物我兩忘!
當時其身與道合、神與意合,靈與肉合,漸漸化而為天道神則。雖然劍川自家内心裡那一絲兒不安與恐懼尚給其思緒帶來了一絲兒抗拒。然而那天宇的緩緩兒倒扣,連同其間所生成的一絲絲一縷縷天道神則,彙合了劍川自家法體神魂,又緩緩兒流失進入莫名的虛無中的情景居然不受自家控制!他的道體漸漸流散,于之前數次入定合道一樣,其一身實質法體莫名其妙的便消散了!
抗拒!
劍川施展了渾體法能,使勁兒與那倒扣的天宇演化的天道鐵則相抗衡,其一身臭汗流失,然而卻是幾乎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