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偉中一躍而起,坐到方蘭身旁,方蘭傾吐衷腸――
我雖然與賭鬼離了婚,但他的幽靈一直出現在我身旁,我常做噩夢,賭鬼來問我要錢作賭資,他還抱走兒子,要我拿錢去贖,半夜我常在夢中驚醒,偷偷落淚。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半個月前,我到菜場去買菜,與他不期而遇,他已如落水的公雞,沒了以前的威風銳氣,我渾身一顫,從外面一直冷到骨子裡,我要想逃也逃不了,隻得應付。他問:“孩子好嗎?”我隻得如實告知,“很好。”他問:“你如今幹什麼?”我答:“當保姆。”他說:“是我不聽你的勸,害得你寄人籬下,我對不過去你們。”說着他竟嗯嗯地哭了,一副鬼哭狼嚎。末了他竟厚顔無恥跪下向我求:“如今我已一貧如洗,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咱們夫妻三年的份上,接濟我一點吧。”我天生心腸軟,就用你的錢給了他伍佰元,他才走。對于賭徒是不能發慈善心腸的,給了一次就會有下次,我懊悔。不出所料,過了幾天又碰見了他,他又開口問我要錢,沒法我又給了他三百元,可他還不走,攤着手再要,我又給了他二百元,他才罷手。臨走前他央求,22号把兒子抱給他看看。起先我不答應,可是他死乞白賴不走,我隻得違心答應他,他才走。我怕,怕日後無休止地來糾纏我,成了一個漏水洞,甚至會傷及兒子,不利孩子健康成長。
吳偉中哈哈一笑說:咱們登了記後就結婚結到新房子中去了,他再也找不到了,不就太平無事了嗎?
方蘭還是愁眉苦臉說:在一個城市中他總是找得到的,要是知道我嫁給了一個高收入者,他更會得寸進尺,糾纏不休,我不能拖累你,回老家他也認識,因此我隻得離開你――我最親最愛的人,遠走它鄉到其它城市生活。
一切真相大白,吳偉中信口開河:你坐得正站得穩為什麼會懼怕一個賭徒呢?若下次再來騷擾你,你可以報警嘛。
方蘭實話實說:他要看望兒子不犯法,賭博也不是大罪,伸手向熟人要錢也不犯法,乞丐讨錢也不犯法,我怎能報警呢,再說他雖可恨可惡,可連親生兒子都不能相認,很可憐,我也有同情之心,唯一的辦法我隻得遠離他,擺脫那賭鬼的糾纏,眼不見為淨。
方蘭的話震動了吳偉中,是啊,賭博不但害自己還要害自己相關的人,他也感到棘手,問:可是你孤兒寡母子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何生活啊?
方蘭深思熟慮答:我已想好了,租一間簡易房,背着兒子去當清潔工,讓兒子在我背上長大。
吳偉中如搖頭電風扇般不停地搖着頭,說:這太苦了,太苦了。
方蘭淺顯苦楚一笑說:隻要擺脫賭鬼,不傷及兒子心中就踏實了。
吳偉中又問:你準備去哪一個城市呢?
方蘭随口答:就像漂流瓶一樣,飄到哪兒算哪兒,反正隻要遠一點就可以了。
怎麼辦?怎麼辦?吳偉中不停地思索着,他想跟着她到另一個城市生活,可他的事業他的根在這裡,他愛自己的工作,就像魚兒離不開水,他也一籌莫展。突然他的腦際豁然開了個天窗,他一拍大腿說:寶貝,我有辦法了。
方蘭摸了摸心愛人的臉頰問:什麼辦法?快說。
吳偉中乘機要挾:你坐到我腿上我再告訴你。
方蘭心想,能坐到心愛的人的腿上,讓他抱着我,我在他懷中撒驕,這是夢寝以求,于是她粲然一笑調侃說:隻要你想法讓我及兒子躲過擺脫賭鬼的糾纏,别說座到你腿上,我願終身做你的奴仆。
吳偉中順勢一拉,方蘭穩穩地坐到了他腿上。他抱緊了她說:我們公司在K城有一個子公司,你就到K城落腳,我馬上到公司去請求平級調動,三個月最多半年,我就能調到K城,到時咱們就結婚,形影相随,永不分離。
方蘭又提出:假使你公司不同意你調動呢?
吳偉中堅定不移說:我就辭職,反正憑我的學曆,憑我的真本領及刻苦鑽研,到k城也總是能找到高工資的好工作的。反正我是決不會放棄你的。
解除了後顧之憂,方蘭吻着吳偉中嬌滴滴說:我不幸之中有大幸,離婚後還找到了一個處處為我着想,貼心貼肺的好老公。倆人狂吻。
吳偉中乘興而說:人間正道是滄桑,隻要走正道就會找到好歸宿,相反你那位前夫知迷不悟,嗜賭成性是不會有好歸宿的。
想了想吳偉中問:今晚還走嗎?
方蘭心神不定答:我生活在這裡就膽顫心驚,渾身起雞皮疙瘩,再說今天已是22号了,我沒有把兒子抱給他看,他會狗急跳牆,明天一定會來四處尋找我,孩子我是萬萬不會抱給他看的,以免沾上歪風斜氣,讓兒子幼小的心靈受損,我待不下去了,得乘吳秀芳入睡時連夜走。
吳偉中想了想說:确實得連夜走,那我用車送你到火車站。
方蘭卻體貼說:不能送,萬一吳秀芳醒來找不到大人,她就要鬧翻天,逃到外面去四處尋找,會出亂子。
吳偉中又提出:可是你的衣服都在吳秀芳的房間中,如去拿要驚醒孩子……
方蘭想了想說:我幹脆不拿了,到了K城我就打電話給你,你好給我寄來。
吳偉中卻豁達大度說:這半新舊的衣服幹脆不要了,反正你還我的這張卡上還有三萬多元錢,你帶去用吧,一律全換新衣,新日用品,開始新生活。
說罷就把那張卡傳給她。方蘭一想備而不用,也就沒推辭而接過。吳偉中抱着方蘭,倆人坐着有談不完的話,倆人都沒睡意,電子鐘唱着動聽的音樂,方蘭擡頭一看已是淩晨二點,忙說:我得走了。
吳偉中央求:你一走就得幾個月不見面,還讓我多抱一會兒吧。方蘭也就笑而不走。
倆人恩愛時間過得就是快,三點鐘了,方蘭又說:我得走了。可吳偉中還是不肯松手,卿卿我我纏綿到四點半馬路上有了人聲,方蘭又說:我得走了。
吳偉中親了親方蘭才松手,方蘭抱起兒子走了出去,走出大門,倆人搖着手,都流淚滿面……
萬萬想不到,方蘭出走後卻遇到了突發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