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漸漸放亮,四個守夜的年輕人也各自回家睡覺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太詭異恐怖了,他們隻想趁早逃離祠堂,回家美美的睡上一覺。
老黃也是早早的起了床,氣色不是很好,還是有些愁眉苦臉的,洗漱完畢,去祠堂走了一圈,看着快開飯了,就回來叫丁峰與文東吃早飯。
想起昨天晚上的噩夢,老黃心裡都直哆嗦,夢見死了幾年的老爹,竟然要索自己的命,那猙獰的臉色,太恐怖了。
打開門,發現兩人睡覺的姿勢很滑稽,一張床,兩人各睡一邊,丁峰抱着文東的腿,腳丫子都快到嘴裡了,文東也抱着丁峰的腿,呼呼大睡。
“喂,瘋子,瘋子,起來了,吃早飯了”老黃此時也沒有笑的心情,拍了拍丁峰。
“呸呸呸”丁峰迷迷糊糊醒來,最後看清自己的姿勢,看着離自己嘴巴隻有幾寸距離的腳丫子,頓時一把甩開,然後呸了起來。
文東此時也轉醒,伸了個懶腰,看了看丁峰,發現對方異樣的眼神看着自己,一臉疑問:“怎麼了?”。
“沒事”丁峰想發飙,但是想想,這種事情說出去隻能是自己丢人,擺了擺手然後下床去洗漱了。
兩人洗漱的時間,祠堂裡已經炸開了鍋,此時村子裡的人都到了,就在等早飯上桌,吃的也都是昨天晚上的剩菜,等待總是無聊的。
“我跟你們說,我昨天做了個噩夢,夢見我那死了的爹,兇神惡煞的要帶我下去,說自己在下面太痛苦了,就這樣掐着我脖子,我一下就吓醒了,幸好天亮了,不然我都不敢睡了,太吓人了,太真實了,一會還得去我爹墳頭燒點紙。”也不知道是誰先說了這麼一段自己昨晚做夢的事情,竟然得到了旁邊很多人的符合。
“真的假的,我也是啊,我昨天晚上夢到我奶奶要帶我下去”
“你們可别吓我,昨天我夢到我爺爺要帶我下去”
“我也夢到了”
“我也是”
“唉呀媽呀,太吓人了,我也夢到我那死鬼男人說要帶我下去”一個寡婦也附和道。
最後一對,發現隻要是這個村的,竟然都做了類似的噩夢,反正都是逝去的先輩要帶他們下去,别的村過來幫忙的親戚,就沒有發生這種事情。
這個時候,那四個小夥子也都來了,他們在自己家裡躺床上,卻發現怎麼也睡不着了,索性出來吃了早飯再說,也是湊巧了,四個人也都碰上了,一說,都睡不着。
“我跟你們說,我們四個昨天晚上守夜,也都做了噩夢,而且還聽到九伢子棺材裡有咚咚咚的聲音”黃亮見衆人湊過來聽他說話,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是啊,我們都聽到了,那咚咚咚的聲音越來越快,我感覺我的心也跳得越來越快,最後心髒病都要犯了,還好雞叫了,那聲音就停了”黃德文當時也是被吓得不行,現在繪聲繪色的講述着。
“這不對勁啊,整個村的人做同樣的噩夢”
“誰說不是呢”
“是啊是啊,很不對勁啊”
“這可怎麼辦啊”
“咦,今天是九伢子最後一天,明天就要上山了,今天老周莊的道士會來,要不一會問問他”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時候,一個大爺開口說話了。
“我看行”
“對,就這麼辦”
“我看行”
“那老道士有點本事”
“看這時間應該快到了”
既然都這麼決定了,那大家也都散了,上菜的上菜,盛飯的盛飯,還有的就提着白酒,一桌擺放一瓶,忙碌着開始開飯。
這個時候,文東與丁峰也都洗漱完畢,走到祠堂裡,大家都已經入座了,吃着飯還議論紛紛,三言兩語間還能聽到在讨論什麼噩夢,什麼咚咚咚的事情,丁峰沒有太在意,但是文東卻感覺有點不對勁。
兩人上桌,還是昨天晚上的位子,桌子上也都還是昨天晚上那些人,不愧是民風淳樸,一大早竟然都喝白酒,這個丁峰與文東可不敢來,沒喝習慣的人胃受不了,所以就喝了點果汁。
“大爺,他們都在說什麼噩夢,咋回事啊,誰做噩夢了?”文東試探性的問着昨天晚上話最多的那個老大爺。
“哎,你是不知道,昨天我們整個村子的人都做了同樣的噩夢,夢見先人索命啊”老大爺在村子裡被稱為三叔公,一口酒下肚,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啥?還有這事?真的假的?整個村的人都做夢了?”丁峰夾着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裡,然後驚訝的問着,話是對着老黃說的。
老黃沒有說話,愁眉苦臉的點了點頭。
“咦,老周莊的老道士來了,走,咱們去問問這事”說着,見祠堂門口議論紛紛,很多人下桌都圍了過去,這老大爺也站起身子,說着就往外走。
這桌子上都是村裡輩分最老的,這種事情他們要出來說話,所以也都下桌湊上前去,文東丁峰也跟了上去。
這個道士很老,估計有七十多歲,很瘦小,穿着洗的發白的中山裝,發白的梳着一個大背頭,臉色很多老人斑,此時正被人群圍住,問東問西,他哪能聽懂這些人在說什麼,想讓這些人一個一個說,沒人搭理他,自顧自的說着,現場一片嘈雜。
“都吵吵啥!你們這麼吵,讓人家老先生怎麼說話?”文東他們這一桌那個話多的大爺三叔公嗓門也大,吼了一句,場面頓時安靜了起來。
“亮亮,你是昨天守夜的,你來說,把事情經過和噩夢的事情全部說一遍”衆人原本以為三叔公要自己來說,沒想到三叔公竟然讓黃亮來講,也對,全村的人也就是做了噩夢而已,但是黃亮四人,不但做了噩夢,還聽到了咚咚咚敲棺材的聲音,最有資格來講。
黃亮也不客氣,見叔公給自己機會表現,立馬就口若懸河,将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任何一點細節都沒有放過。
“你說這棺材咚咚咚,雖然奇怪,但也不是沒見過,你說這全村人都做同樣的噩夢,确實聞所未聞啊”老道士似乎也是讀過書的人,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這棺材咚咚咚是咋回事?”三叔公擺了擺手,将原本要恢複七嘴八舌的人群聲音壓了下去,自己問道。
“具體咋回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也是聽說過一兩回,沒啥事情,不用在意”老道士若有所思的說着。
“那這全村人都做一樣的夢,咋回事呢?”三叔公繼續問道。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要麼就是村子裡進了啥東西,要麼就是巧合,不過說巧合肯定是說不過去的”老道士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弄不明白。
“那意思是村子裡進東西了?”三叔公比較耿直,既然不是巧合,那肯定就是進東西了,都不需要思索的。
“大家聽我一言,我也是道觀裡出來的,對這些東西略懂一些,這敲棺材咚咚咚的聲音,是有原理的”文東此時說話了,舉着手站了出來,衆人都看向他,他才開始說。
人死了之後,會有一口氣在身體内留存,這口氣就像是上次在天花上的江兵一樣的存在,隻不過江兵是陰童,再加上有人用符留住了他那口氣,所以讓他保存了下來,一般人,這口氣很快就會消散,但是,若有的人死的太慘,或者冤屈很深的死去,這口氣會在體内留存的久一點,當這口氣要散去的時候,棺材蓋如果蓋上了,它就會在棺材内亂竄,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其實是無害的。
聽到這個說法,大家恍然大悟,連老道士也豎起了拇指,這個說法老道士的師父跟他講過,隻不過他已經忘了,現在文東這麼一提,他瞬間就想起來了。
“那噩夢的事情怎麼解釋呢?”三叔公繼續問道。
“噩夢的事情我就不做解釋了,具體是怎麼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怎麼解決,大家按照我說的,去收集黑狗皿,記住,一定要純黑的狗的狗皿,一點雜色都不行,然後去中藥店買朱砂,一斤狗皿一克朱砂的比例,攪拌在一起,這樣狗皿就不會壞和發臭,然後晚上拿到祠堂來給我,我用來破解大家的噩夢”文東不敢将實情告訴大家,不然會引起很大的恐慌,隻能說自己也不知道原因,隻知道解決的辦法。
“這能管用麼,再說了,上哪找這麼多黑狗皿去啊”
“可不是嘛,一點雜色都不行,純黑的狗,哪有這麼多啊”
“還有這朱砂是啥玩意?”
可能是文東看上去不夠老成,讓村民們心裡不太信任,所以質疑,抱怨的聲音四處傳來。
“大家靜一靜,我叫丁峰,老黃是我姨夫,小時候我每年都會來村裡住上一段,我想大家都認識我,我現在是警察,這位小師傅說的沒錯,大家按照他說的去做,就一定能平平安安的,而且黑狗和朱砂的錢,全部找我報銷”丁峰此時也站出來了,聲音洪亮的喊着。
“行,大家就按照他說的去做,能收集多少收集多少”三叔公也是比較信這小夥子的,而且老道士在他旁邊耳語了幾句,說這小夥子說的方法可能可行,三叔公這才放心。
既然三叔公都發話了,那大家哪有不聽的道理,都說着吃完早飯就去收集,聯系自己親戚朋友,看看哪裡有黑狗,打來取皿,反正錢會報銷。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棺材内的氣還沒有散去,雖說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是以防萬一,要找一個善人守夜,這個善人,大家自己推薦”文東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守夜的事情,因為這口氣有怨念,才會久而不散,雖然成不了什麼氣候,但是如果天時地利人和湊齊的話,可能會出意外,這種事件發生過,古書上也記載過,所以要找個善人,身有正氣的人來守夜,才能讓這口氣安然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