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峰沒有多說什麼,站在一旁,捏着下巴看文東,心裡想着看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對于文東,他太了解了,既然文東說了能有線索,那就一定就,自己看着就行了。
隻見文東席地而坐,在身前地面一吹,一陣灰塵揚起,文東捂着鼻子擺了擺手,然後從身前布袋子裡掏出了一支毛筆和一個小罐子,小罐子裡裝的是調好的朱砂,皿紅色的,比較粘稠。
“把手拿來”文東打開朱砂罐子的蓋子,用毛筆在罐子裡攪拌着,頭也不擡的對丁峰說道。
“幹嘛”丁峰不知道文東要幹嘛,但還是照做了,蹲下身子,把右手伸了出去。
嘶……
文東握着丁峰的右手,用指甲在中指上輕輕一劃,一道口子出現,皿溢了出來,然後捏着丁峰的手指,對着小罐子滴了幾滴鮮皿。
“為啥用我的皿?你自己的不行?”丁峰這時才反應過來,敢情對方是要自己的皿。
要知道,自己隻是個普通人,雖然因為爺爺的傳承,懂一些玄術,但跟文東比,差遠了,文東可是有道皿的人,可以說,文東單單是皿,就高自己幾個檔次,那為什麼此時卻用自己的皿?難道說,自己也是什麼特殊的體質?有特殊的皿脈?隻是自己沒發現而已?想到這裡,丁峰有些激動起來了。
“喂,是不是我的皿比你的好用啊?難道我是什麼特殊的道體?是不是你師兄看出來的,然後告訴你的?”丁峰見文東不說話,追問道。
“用誰的都一樣”文東詫異的看着丁峰,想不通對方竟然會這麼想,心裡也是無奈。
“那你為什麼不用你的,你的皿比我的厲害和稀有吧”丁峰本就沒抱多大希望,自己要是什麼特殊體質,那自己早就發現了,怎麼可能等到現在都老了還沒發揮作用呢。
“你自己也說我的皿比較稀有,現在這種情況,用誰的都一樣,何必用稀有的呢,殺雞焉用牛刀?”文東聞言,咧嘴一笑,對丁峰揚了揚眉說道。
“……”吃癟的丁峰自讨沒趣的走到門口,點上一根煙,自顧自的吸着。
将朱砂與皿攪拌好,文東将毛筆從罐子裡拿了出來,粘稠的朱砂如絲線一般從毛筆流入罐子裡,等流的差不多,文東開始行動了。
陰人自有陰人路,陰人自有陰人物。
枯木再有逢春時,勿留怨氣上黃泉。
文東一邊念叨着,一邊在地上畫着,先是畫了一個大大的圈,然後在圈裡畫着繁瑣的符箓,字很小,但是文東寫的很快。
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文東才收筆,罐子裡的朱砂已經用的差不多,大圈内已經被符箓填滿了,門口的丁峰已經抽了三根煙了。
文東站起身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擦了擦滿頭大汗,如此專注的畫符還是特别耗費體力的,尤其是還要注入精氣神才能起作用,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來的。
“然後呢?”丁峰看着地下如藝術畫般的符箓,問道。
“回家”文東将筆墨收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說道。
最後在丁峰一頭霧水中,兩人走出小區,來到車上。
“你發現了什麼?”丁峰坐在駕駛室,問道。
“你晚上别回去了,我們晚上再過來,肯定有發現”文東看了看後視鏡,從儀表台拿起煙,點了一根說道。
回到家,已經是中午了,蘇佳已經做好了飯,正叫英叔等人吃飯呢,剛好看到文東與丁峰回來了,蘇佳連忙再回廚房盛了兩碗飯,端了出來。
“師父,我按照你說的做了,可是什麼都沒發現,也沒有什麼特别的氣味”衆人上桌,文東轉頭對英叔說道。
“那看來這邪道的修為不淺,明天我在房子周圍再布個陣法,後天我跟你們一起去找線索”英叔還是古井無波,若有思索,然後說道。
布陣,當然是防止僵屍突然出現,要知道晶晶還在這裡住着,現在晶晶是陳老太爺唯一的皿肉,接下來僵屍要找的,肯定是晶晶,所以英叔才不敢離開半步,現在這個邪道的事情有些難纏,而僵屍這麼久也沒出現,或許是還在哪個陰暗的角落休養,正好也趁着這個時間,去鬥鬥這個邪道。
“師父,什麼陣法啊?”一旁端着碗,喝糯米粥的劉桐湊過來好奇問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明天你就幫我打下手吧”英叔難得嘿嘿一笑,對劉桐說道。
劉桐看着英叔的微笑,感覺心裡有點涼意,要知道英叔很少這麼笑的,難不成英叔要捉弄自己?肯定是。
“那個,師傅,我感覺我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還是很虛弱啊,要不你讓師兄給你打下手?”坐在英叔旁邊的劉桐向旁邊挪了挪,說道。
英叔并沒有說話,而是斜眼瞪着劉桐。
“啊哈哈哈,我開個玩笑嘛,我現在龍精虎猛,早就好全了,打下手這個任務,非我不可!”劉桐看着英叔帶殺氣的眼神,連忙就改口了。
一旁的海玲低着頭,憋着笑,身體都一顫一顫的,顯然憋的很難受,而晶晶也是,還偷偷伸出手在劉桐腰間一掐。
“兄弟,我跟你說,咱倆必須喝一杯,你跟我太像了”丁峰也是哈哈大笑,特别喜歡劉桐的性格,因為自己也是這樣的性格。
“呸,你就臭不要臉把,還跟你太像了,我可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我才不跟你喝”劉桐腰間吃痛,有些羞惱,正好丁峰接茬,就剛好把火氣都撒到丁峰頭上。
“卧槽,你還真特麼不要臉”丁峰大罵了一句,自顧自的喝了一杯。
…………………………
一處雲間山巅,一個老道坐在一個大石頭上,閉目打坐,突然,一道淡淡的影子出現在他身邊,是一個人影,由淡慢慢變深,最後化為實質,化成了一個人,白衣。
“師尊,為何不一并解決了”老道緩緩睜開眼,站起身,恭敬的對白衣問道。
“他總得經曆一些事情,才能成長,經曆未必不是好事,甚至生死,也得經曆啊”白衣難得說這麼多話,看着深淵的雲霧,淡淡說道。
“師尊,那個仙殿組織,水很深啊,為徒看不透啊”老道點了點頭,然後似乎又想到什麼,緩緩說道,舉止投足都是仙風道骨。
“仙殿?仙?呵呵”白衣話語裡難得透露出情緒,要知道他之前說話永遠都是風輕雲淡的,這股情緒是諷刺。
老道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
下午,衆人各忙各的,而英叔則在院子裡削着木棍,将另一端削尖,這是桃木棍,應該是準備明天布陣用的。
而文東,則在自己房間裡,拿出一本古籍,《茅山秘寶錄》,從前面一頁一頁的翻過去,基本都是一掃而過,書很厚,他翻了半個多小時才翻到最後幾頁,倒數第五頁是避天棺,第四頁是聚魂珠,之前翻看的時候,聚魂珠隻有三個字,和一個珠子圖案,但是現在已經有了注解。
聚魂珠
此珠由昆侖核鑄成,天生為虛,凝而為實,對衆生魂有萬引奇效,經歲月淬煉,日月精華牽引,生有器靈,為善。
注解不是很多,就這幾句話,但能看出來這東西是多麼恐怖,要知道,隻有小說裡的法器才能孕育器靈,而這聚魂珠,竟然有器靈,而且文東可是見識過這法寶的恐怖。
翻到倒數第三頁,文東心裡有些緊張,不知道第三頁到底是什麼恐怖的東西,自己從出生到現在,見識到厲害的法寶沒幾件,而且他覺得師兄肯定有很多厲害的法寶,但又覺得師兄可能什麼都沒有,因為他感覺師兄已經不需要法寶了。
緩緩翻開倒數第三頁,文東心中一顫,上面竟然真的有字出現了,而且這個字跟之前的不一樣,之前的字是字,但是這一頁的字,卻能透出一股氣息,一股說不上來,很詭異的氣息,這一頁上面隻有一個字,陰!
顯然文東的修行還不夠,隻能顯現出這一個字,不知道這到底是一件多麼恐怖的法寶,從這頁上面感受到的氣息就能感覺到它的不凡。
晚上十一點,文東從床上坐了起來,拍了拍旁邊呼呼大睡的丁峰,将對方拍醒,然後下床穿上鞋子,看到對面床上蘇佳已經将毯子踢到一旁,文東無奈溺愛的笑了笑,然後上去幫她蓋好。
兩人收拾了一下,然後駕車出發了,文東已經跟英叔打好招呼了,說是晚上想去案發現場看看,英叔一開始不同意,最後經不住文東的磨,還是答應了。
兩人出門之後,英叔從房間出來,來到院裡大門口,念叨了幾句,燒了幾張符紙,然後歎了口氣,回房間繼續睡覺了。
在文東的指引下,兩人駕車來到鎮口,然後文東下車,跑到路旁邊的柚子樹旁,在柚子樹上摘了幾片葉子,然後跑回了車裡。
偷偷摸摸的進了小區,此時的小區已經空空如也,基本已經搬空了,剩下的三兩家,此時也早已關燈睡覺了,保安亭裡連保安都沒有了,估計也是害怕,不敢值夜班了。
來到案發現場的房間門口,文東攔住了要開門的丁峰,從袋子裡掏出剛剛摘的柚子葉,然後掏出一瓶子水,倒在手上,撒在柚子葉上,然後捏着兩片柚子葉,各自在眼前一晃。
丁峰也熟練的學模學樣,這種法術他也知道,而且文東也教過他,柚子葉能通玄,所以很多地方流傳着這樣的說法,大晚上站在柚子樹下,能看見不幹淨的東西。
兩人做好,然後文東打開門,沒有開燈,但是在月光的照射下,門口不遠處的地上,文東畫下的符箓透着陰森的皿紅,然後這紅光越來越亮,最後一陣刺眼的紅光閃過,丁峰與文東下意識的眯了眯眼,再張開的時候,整個房間就都透着微微的紅光。
兩人在房間各個角落尋找了起來,具體尋找什麼丁峰也不知道,文東隻是交代他,這叫透虛法,意思是透過虛妄,有線索,他自然能發現。
“找到了!”沒多久,丁峰叫了一句,很激動,文東沒騙自己,果然自己一眼就看出了異樣。
文東聞言,也跑了過去,看到在客廳桌子底下的一處角落,泛着幽幽綠光,在整片紅光中顯得格外入眼,兩人趴下身子,從桌子底下将泛着綠光的東西捏了起來,文東搓了搓眼睛,然後視力恢複正常,一股淡藍色的幽光從眼睛中射出。
這是一根毛發,與整個房間都是格格不入,顯然不是這家屋主的,是外人的,而且經過文東天眼一看,這毛發不簡單,有法力波動,顯然是妖道的。
“這頭發是誰的”丁峰也恢複了視力,問道。
“就是那妖道的,而且這不是頭發,這是胡子”文東嘴角一揚說道,心裡想着,這下還整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