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還在房間裡站着，冷聲道：“隻要不礙事，不用管他們。”

　　少年道：“萬一礙我們的事呢，萬一他們也是為了……”

　　土炕上正在玩手機的女孩擡起頭。屏幕的亮光照着她的臉，“不跟你們搶，我們就是路過。”

　　少年冷哼，“那最好。”

　　很快，房間裡的少年男女都翻窗戶跳了出去。

　　土炕上，女孩伸了個懶腰，推推身邊的男人，“阿衾，要不要出去看熱鬧？”

　　“且等等吧。”男人抓着她涼涼的手指，握進懷裡暖着。“等他們鬧騰出風聲來，我們再去不遲。”

　　“姜家這兩個孩子，倒是很可愛。比他們的祖上，活潑多了。”

　　“嗯，森森也比祖上的大巫女活潑多了。”

　　“……你怎知沐郁不活潑？”

　　“祖父說過。清淨山的大巫女，像尊菩薩似的，高高在上，神聖威嚴。他說的不對？”

　　“……對。所以我真的憋得挺慘。”一點壞事不能做，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男人低聲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所以，這輩子，你想怎麼放縱都行，有我呢。”

　　“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說。”

　　“你到底是怎麼喜歡上沐郁的？你曾經說過，你在她活着的時候見過她，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男人的大手在她額上拍了拍。“嗯……這是秘密，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的。”

　　“……”

　　這一夜，位于浮雲山重重山坳之中的齊雲村寨，有很多人對着燭火，久不能眠。

　　總有種要發生什麼不好事情的預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村寨中冰冷甯靜，除了天空落雪，呼嘯夜風之外，别無它物。

　　于是那些等待的人，睡意攀爬，漸漸沉入夢鄉。

　　大約……是他們想多了吧。

　　後半夜，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村寨中忽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狗吠聲。

　　像是有數隻猛犬，從村西頭一路奔跑着，叫到了村東頭。

　　緊跟着，整個村子的狗都被引得狂吠了起來，剛合上眼睛的人立刻驚醒過來。

　　外面傳來叫喊聲：

　　“……好大的黑狗！足有五六條，跑去村長家了！”

　　“這不是我們村的狗啊，我們村沒這麼大的狗！”

　　“是從村西頭跑過來的！”

　　“它們去村長家做什麼了？”

　　“快去看看！”

　　動靜太大，一個村子的人都被吵醒了。

　　小村寨，都沾連着親戚，遇到這種時候，誰家男人也不想被人說自己是慫貨，于是大半個村子的男人都提着棍子跟着狗腳印一起沖到村東頭。

　　村長家的木頭大門已經被撞爛了，木頭屑子四散。

　　五頭小牛犢子大小的黑犬正圍在院子裡的菜窖口，暴躁地對着石頭門狂吠。

　　它們膘肥體壯，神态猙獰，爪牙銳利，别說是狗，這兇狠的神态山豹子也差不多了。

　　村長家幾處房間都亮着燈火，但是沒人出來。

　　“村長！村長！”有膽大的漢子叫了幾聲。“這是怎麼回事啊？這些狗是幹嘛的？”

　　人越圍越多。

　　院子裡的黑狗越來越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