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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星光的種子

神國物語 極地西瓜 2745 2024-01-31 00:59

  能爆發出驚人的蠻力還不算強大,真正的強大在于對力量的掌握。

  根迪用一根不起眼的樹枝向班索展示了勇士三個階級和星光戰師一階的不同層次的力量,拿捏得相當精準,沒有浪費一絲力量,這表現他對自身力量已經掌握得極其純熟。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一位戰師耐心地進行點撥,要是沒有感悟,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班索恭敬地說:“我看到了四把劍。

  “哦?
說一說,分别是什麼劍?

  班索知道考驗來了,整理一下思路,然後回答:“第一把劍,它剛剛成了形,還沒有開鋒,想用它砍東西隻能依靠人的力氣,這是硬木勇士的劍。
第二把劍已經開了鋒,可以輕易地劈開一般的物體,但是遇到更堅硬的東西就不行了,這是獸骨勇士的劍。
第三把劍頑石勇士的劍,它受到祝福,不再是平凡的劍。
第四把劍被星光戰師賦予了靈魂。

  這是班索對戰士前幾個階級的理解,越往後,理解得越模糊。

  根迪說:“其實四把劍都被賦予了靈魂,隻是你聽不到它的聲音。

  接下來的一番話很深奧,單是“感覺武器的情緒,讓它們生起淨化一切的憤怒的火焰,也可以讓它們産生不被擊破的堅定的決心”這樣的話就超出了班索的領悟能力。

  當然,也超出了很多人的理解。
大多數勇士階級的戰士都停留在肉體訓練可以達到的頑石勇士階級,一輩子都不能領悟晉升戰師階的關鍵。

  見班索在閉目深思,根迪耐心地等候。
從激戰蟲獸就能看出,班索的力量與他施展的劍術不相符,應該是因為摸索不到下一階級的門徑。
長期困在一個階級的勇士,身體的條件已經具備,這時往往隻需要一個點撥、一次頓悟就能獲得突破。

  叢林很靜,風幾乎凝滞了,落葉在半空中緩慢地翻轉,鳥鳴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悠長。
在班索腦海裡,戰師指點的話語猶如一枚石子“撲通”地掉進平靜得像鏡子的湖面,泛起了久久不息的漣漪。
以往對力量的認知被打碎了,散成漣漪裡看不清的模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種奇妙的感覺從肢體裡流淌。
捏拳時,全身的皿流都往拳頭彙流,頓時凝聚起一股幾乎撐爆拳頭的勁力。

  一顆石頭闖入了他周身的氣流,被他察覺了,猛地伸手把它抓住。
睜開眼,看到掌心被捏成幾塊的碎石,還有根迪若有似無的微笑。

  “你明白了嗎?
”根迪問道。

  班索連忙爬起身,朝根迪單膝下跪,扶兇行禮:“我明白了。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領悟了少年時期始終不明白的“聚力”的關鍵,突破了硬木勇士的瓶頸,甚至還領會到頑石勇士的“散力”的一點奧秘。
現在要是接受戰士公會的考核,應該能成為獸骨勇士了吧?

  根迪面對朝他行跪禮的船員,突然誕生一個想法。
他用手指點着對方的額頭,說:“我給你留下星光的種子,希望你有一天能看透它,抓住它,然後成為它。
”說罷,指尖爆發出非常耀眼的星光,讓班索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在眼皮内的黑暗之中,一抹雷電般的星光劈下,照亮了他的肉眼看不見的身體内部。
他借着星光的照耀,依稀能看到皿液慢吞吞地流過皿管,看到心髒在有力地怦動,直到星光收斂了光芒,再也看不到那些奇特的景象了。

  根迪的指尖離開了額頭。

  擡起眼皮,看到根迪泛白的嘴唇。
他和蟲獸作戰持續消耗了大量星光戰氣,也沒有現在那麼虛弱。

  班索既感動,又擔心他。
他說,沒事的,休息幾天就好了。

  班索把單膝下跪改成雙膝下跪,親吻根迪腳邊的泥土。
這個寄寓了最大敬意的禮節,除了當年授予他基礎劍術的老師之外,他還沒有向其他人行過。
在他的眼裡,根迪再也不是陌生的同齡人,而是他一生都不能忘記的恩師。

  面對班索的禮節,根迪先是驚訝,而後滋生出一種親切的感覺。
他把全身的戰氣作為種子送出去,是想讓一位剛突破階級的勇士窺見戰師的門徑。
除了惜才心态,他想不出自己為什麼會那樣做。
而現在,他對跟前的獸骨勇士有了特别的情感,一種類似于老師親眼見證學生成長起來的欣慰。

  根迪扶起班索,真誠地對他說:“你以後要努力練習,不要浪費了你的天賦。
希望你能成長為一位偉大的戰士。

  班索差點要哭了。
第一次有人在戰士修煉方面肯定他的天賦,十二歲那年,商會聘請的劍術老師還當着其他孩子的面嘲笑他姿勢擺得再好看,也隻是一隻沒有希望的蟲子。
從那以後,他埋頭讀書,在學識方面超越了所有同伴,最終得到主事的欣賞,在智慧上證明了自己。

  “我會用盡我的全部精力,讓星光的種子發芽!

  兩人最終回到了營地,可是四翼船和巨渡鳥都已不在原地了,隻留下挂在樹上的簡易工具和生存物資,以及一塊剛釘在地上不久的告示闆。

  告示闆上的文字内容大緻是船長等人證實豐饒大陸是活着的巨獸,真正的“大陸之心”是巨獸的獸晶。
而且他們已經找到進入地底的入口,那是一個兇險的地方,是巨獸幾個進食口之一。
進食口的位置是告示闆所指方向的七河長之處。

  班索和根迪商讨後決定跟過去。
由努巴的神使把他們送到這裡,不一定是讓他們送死,畢竟神使和她的使徒消耗了寶貴的神賜力量才撕開神國的“紙”。
要是他們真的能找到“大陸之心”,那麼神使或她的使徒一定會響應召喚。

  船長給未返回營地的船員們留下了不少物資。
根迪隻挑了三柄佩刀,挂在腰上。
班索則拿了一把短劍、一個水壺、一包火焰種子和零碎的探險必備工具,除短劍背在身後,其餘的都裝進皮包裹裡。

  引路的依然是根迪。

  班索現在知道他是怎樣做到不依靠對照物就能找對方向了,因為他不是靠眼睛來認路的。
要是用眼睛觀察叢林小徑,說不定走了幾天了又回到原因,因為幹擾判斷的相似地形實在是太多了。
隻有用戰士獨有的感知,才能忽略掉所有幹擾,明确了一個方向後,閉上眼,走的依然是那個方向。

  七河長是一個比較遠的距離,按一河長穿過三四個城的距離來算,七河長差不多穿越了一兩個王國。
這麼遙遠的距離,即使是巨渡鳥也得飛上好幾天。

  由于缺少晝夜更替,不知走了多少天,班索和根迪還隻在半途。

  某天的某個時刻,突然地動山搖,遠山騰起了烏雲一般的鳥群。
受驚的獸類隻顧奔走,差點把正在處理獵物的班索撞倒。

  根迪把班索拉上樹,站在樹臂上遠眺。
隻見一頭比高山還大的巨獸踉踉跄跄地走了幾步,随後轟然倒下。

  “是船長他們找到了‘陸地之心’了嗎?
”班索脫口問出這個問題。

  不過,船長他們發現“陸地之心”是獸晶,是巨獸的力量源泉,真要拿走獸晶,動靜必須更加大。

  “不是……”根迪的臉色由凝重變得難看,“是他。

  嗯?

  “‘母蟲’孵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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