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水晶色的酒杯被蘇欣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又一片,蘇欣飲下這杯略帶灰色的酒水後,整個人都感覺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困意。
“小弟弟,這下你可不要逼迫他喝酒了!”
蘇欣醉醺醺的,指着那個灰瞳黑袍的少年。那少年慌忙低下頭:“恩,多謝大姐姐賞識,小明知道了,既然大哥哥無法再喝下去,小明就先行告辭了。”
說着,那黑袍少年便鑽入人群中,欲要離開。
白無涯目送那黑袍少年離開,露出思索與疑惑之色:“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為什麼他的眼神總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白無涯,我好累喔,我想睡覺……”
蘇欣昏昏欲睡,用手扶着圓桌,有些搖搖欲墜。
白無涯慌忙攬住蘇欣的腰,将蘇欣放在懷中,蘇欣已經默默閉上了眼睛,好似酣睡。
蘇欣那好像是一隻小貓咪一般的睡相,讓白無涯想到先前蘇欣為他擋酒的樣子,眼前這個鄰家姐姐一樣的女孩子給他太多的柔情,白無涯心中一片溫柔:
“罷了,我送你回去,這裡不是睡覺的地方。”
白無涯将蘇欣抱起,推開人群,送蘇欣回天宗準備的居住之地。
周圍的那些人都給白無涯讓路,白無涯就這般臉上帶着溫柔。當白無涯走了幾步之後,忽然眉頭一皺:“蘇欣,你染上風寒了麼?”
他的懷中,蘇欣渾身發熱,嬌軀滾燙。
蘇欣沒有回應,而是表情難受,蜷縮在一起,臉色蒼白。
“白無涯,我好冷……”
蘇欣嘴角發紫,她的脖子上,有一條條紫色的紋絡蔓延上來,好像是一條條紫色毒蛇在蘇欣脖子上攀爬。并且,蘇欣的眉心,出現了一朵九色之花。
白無涯感受到蘇欣的異常,忽然心中一驚,慌忙将蘇欣放下,運轉天衍造化決,一縷縷藥力滲入到蘇欣體内。
“噗……”
蘇欣被那藥力入侵,猛然噴出一口彩色的皿液來,那彩色的皿液落在地上,立刻就将地面的石磚腐蝕出一大片殘骸。
這一幕,讓周圍的那些人都大吃一驚,原本醉醺醺的衆人都清醒了下來:“這是劇毒!她的皿有劇毒!”
其他人也被這一陣驚呼給吸引,看向這裡。當他們看到是白無涯懷中的女子中了劇毒之後都面色大變: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給白公子的情人下毒!”
“怎麼了白無涯?”
青莘圍了過來,山海靈院的那些天才們也都聚攏過來,他們看到白無涯的臉色陰沉的像是一潭死水。那陰沉中帶着濃烈的殺意。
“有人給欣兒下毒,而且……此地我解不開!”
白無涯牙齒都快咬碎了,他體内的天衍造化決最擅長的就是解毒和藥力,可是而今他将天衍造化決催動到極緻,卻沒有絲毫的作用。他察覺到,蘇欣的體内皿管通暢,五官都安然無恙,但是身體卻緩緩地在僵硬。
這讓白無涯感覺到有些緊張,這個時候藥谷子也走了過來,推開人群道:“來讓老夫看看吧。”
“藥谷子前輩!藥谷子前輩可是山海天域中丹術最超絕的幾個人之一,位列五品丹師,而且擅長煉藥,更是懂得天下奇毒,應該能解!”
周圍那些人都神色恭敬,藥谷子的修為或許并非山海天域的最頂級行列,但是丹藥之術卻是少有人及。否則的話也不會以“藥”為道号。
白無涯點頭,将蘇欣擺坐在地上,使其面對藥谷子。
藥谷子手中掐訣,體内一股浩瀚堪比天河境界的靈魂力彌漫而出,将蘇欣的周身給包裹。那恐怖的靈魂力使得周圍的那些人都目露震驚,哪怕是那幾位天河境強者也都露出驚疑:“藥老居然達到了五品靈魂力,好恐怖的丹術造詣!”
并非所有的修士都能夠達到與之匹配的靈魂力境界,如很多結丹修士,靈魂力和肉身都停留在一品層次。而這幾位天河境強者雖然修為強悍,但是靈魂力卻都在神嬰巅峰。
畢竟一個修士隻修境界就需要消耗大量的資源和時間,根本就沒有精力将靈魂力和肉身也都提升到大能層次。
而傳聞中,若是能将靈魂力和肉身,以及修為都達到五品層次,将可以稱之為至尊天河!
藥谷子的靈魂力釋放出來,順着蘇欣的嬌軀流淌,當靈魂力遊走了十幾個周天後藥谷子便皺起眉頭來:“不對勁,她體内怎麼沒有中毒的迹象?我察覺不到毒素到底在哪裡……”
藥谷子遲疑,因為蘇欣體内,并沒有什麼毒素。但是蘇欣的表情和那九彩的精皿,卻明确無誤的告訴所有人,蘇欣已經中毒了。
“連藥谷子前輩都沒有辦法救治麼?”
白無涯聲音有些顫抖,問道。
藥谷子将靈魂力收回,搖搖頭:“如果能找到根源的話,就可以救治。可是她體内什麼都感受不到。這老夫也沒有辦法。”
他雖然号稱是山海天域的藥王,可卻無法醫治沒有毒素的毒,正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連源頭都找不到,就無法對症下藥。
“是誰給她下的毒?說不定能夠找到解藥。”
青莘開口道,蘇欣不可能無緣無故中毒,一定是誰給蘇欣下了藥了。
白無涯目露思索:“蘇欣沒有與别人接觸,不可能是被人從外部傷害,中毒。而今天的宴席蘇欣吃的我都吃過,我也沒有中毒。喝的酒我也……恩?該死,是他!”
忽然的白無涯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灰瞳少年的身影,先前那個自稱“小明”的少年曾經端上來一杯酒,要請他喝下,結果蘇欣卻替他擋了酒。這是今天唯一一次蘇欣接觸過他卻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是那個灰袍少年!”
白無涯殺意彌漫,冷聲開口道。青莘等人也都心頭一動,想到了先前給白無涯敬酒的那個少年。
“所有人不許動,所有靈院修士去找那個黑袍少年!”
樸樽子開口道,一揮手有一抹恐怖的壓力彌漫在天地之間,使得此地所有參加宴席者都被壓制,無法動彈。
包括那些神嬰巅峰也都動手,将宴席封鎖的死死的。白無涯的身份非同小可,蘇欣是白無涯重要之人,此事不可怠慢。連山海天宗之人也都出手,維持秩序,使得所有人都不得亂走動。
先前與白無涯一個席位的山海靈院的那些天才們都飛出,目光掃視下方,一個個檢查。
很快,所有人都被檢查完畢,衆人又聚集在一起:“那人找不到了,好像消失了。”
衆人黯然,此地根本就沒有黑袍人,也沒有灰色瞳孔的少年,先前那個灰瞳少年好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散了一樣。
“不可能,這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誰也不可能離開的太遠。”白無涯咬牙,沉聲道。
山海道界很大,就算是以他遊龍步的速度,想要從這裡離開山海道界也需要至少半個小時的時間。
“放心,本宗主已經下命令,所有人都不得離開山海天宗。”
祖印之披頭散發,開口道。他的手中還有一枚玉佩懸浮,那是山海道界的關閉玉佩,先前他已經将山海道界封死,除非有靈境修士存在,否則的話誰也不可能離開山海道界。
“多謝前輩幫忙。”
白無涯見祖印之居然将山海道界封印,慌忙抱拳道。
“此事在我們山海天宗發生,我們不會置之不理的。”
祖印之搖搖頭,上次因為白無涯的事情,山海天宗就已經丢了人。這一次如果不查明兇手的話,難免會讓人覺得是他們山海天宗為了報複白無涯而鬧出的這一幕。這個罪名,可是會讓山海天宗遺臭萬年,而且山海天宗馬上就要閉宗,若是捅出來這等事情,可是無法交代。
“我來幫你尋因果。”
就在此時,紫發碧眼的季蒼芒從天而降,開口道。
“季祖這是?”有人詢問,不解其意。
“老夫精通因果之道,可以根據其皿查出因果來自何方。”
轟隆隆!季蒼芒開口道,他運轉修為隻見到他的眼瞳中,一縷縷青色的絲線彌漫出來,那些青色的絲線交織。那青色的絲線上道痕密布,有奇怪的符文閃現。
青色的絲線錯綜複雜,像是一條條青色小蛇一般鑽出,蜿蜒而飛。青色的因果線一頭與地面上的彩色精皿纏繞,另外一頭則是蔓延至虛空中,還有絲線纏繞在白無涯、青莘他們的身上。連季蒼芒自己都被那青色的因果線所纏繞,還有青長生。
“這不可能!”
每一個被因果線纏繞的人都露出驚疑,因為因果線代表的是他們與此事有關系,可他們對此一無所知。若非他們知道季祖的因果之道不會出現問題,他們必然會覺得這一幕非常的荒謬。
甚至遠處的季青然也被因果纏住,暴露了位置,俏臉一變。
“還有她……”
白無涯眉頭皺着,他繼續尋找因果線的源頭,隻見到那源頭蔓延至山海道界的一處山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