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座主峰新老山主的交替結果讓無數修士腦海轟鳴。因為有人猜測是其他人替換了山主,卻不曾想到,居然是白楓和粱秋山。
粱秋山這個人在天山之中的名聲不言而喻,來自西域在天驕榜上排名前三,是僅次于季家、青家這兩大世家的頂級存在。
在以往的那些年裡,粱秋山可是威名無盡,曾經與季家的第一天驕坐而論道,三天三夜兩人以平局收場。而且實力也是毋庸置疑的,粱秋山的修為最起碼也都是元嬰第一變的巅峰,真正的戰力足以逆伐元嬰第二變的強者。
可是縱然是粱秋山這般的天才都被替換了山主,不得不讓那些修士都覺得慨歎。
這個消息傳遍了天山,也傳到了第十八次峰那裡。
原本正在閉關當中的白無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慌忙出關了去。
原因無他,粱秋山可是梁夢琪的大兄,而梁夢琪也來到了天山當中。
“這消息屬實麼?”
白無涯開口問道,梁夢琪就坐在他的跟前。
梁夢琪臻首輕點:“的确是秋山哥哥。白楓那家夥将秋山哥哥的位置給霸占了,并且還将粱山門的所有天才都給趕下山來,那些天才不得已,都前往到了百峰當中尋找栖居之地。”
梁夢琪的眸子當中有着一些失落,粱秋山可是她們梁家的第一天才,如今被白楓給擊敗,并且将其轟出了主峰,這對梁家的天驕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挫敗。
“以秋山哥哥的性子,這件事對他來說可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梁夢琪輕歎道,天驕都是自負的,越是頂級的天驕,在跌落神壇的時候,就摔得越重,越狠。
甚至有可能,會倒地不起,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粱秋山無疑就是這種人,很有可能這次的經曆會成為梁秋山修道路上的一次大劫。
“我們去看看呗。”白無涯道,安撫着梁夢琪。白無涯也從梁夢琪那裡聽說過一些關于粱秋山的事情,粱秋山與梁夢華都是梁夢琪的兄長,而且兩人對梁夢琪都寵愛至極。曾經最密切的兄長遭受到如此厄難,梁夢琪作為一個女孩子難免會有些落寞的情緒。
“恩。”
梁夢琪遲疑了一下,旋即點頭。
白無涯與梁夢琪等人都駕馭長虹,向着百峰飛去。
百峰常年被靈霧環繞,相比十八次峰和五座主峰,百峰當中的修士更加的分散,而且修為也是比那些山峰的修士要低很多。有的甚至才剛剛結丹第八紋,勉強才有資格晉升天級。
粱秋山在被白楓挫敗之後,躲在了百峰當中的一處毫不起眼的洞府當中,那處洞府非常的偏僻。若非梁夢琪有梁家的皿脈玉佩,怕是還很難找到粱秋山的蹤迹。
當梁夢琪見到粱秋山之後,粱秋山正躲在一處古老的洞府當中。
粱秋山身穿一身金色的長衫,那長衫上此刻滿是皿漬。粱秋山的臉色非常的狼狽,還沾染了一些土沫。從粱秋山那剛毅的輪廓當中可以想象得出來,粱秋山若是意氣風發的話,将會是何等的英俊潇灑。
隻不過此刻,粱秋山卻是在清理自己的傷口。
粱秋山的小腿上都被挖開了一個大洞,能夠看到裡面的筋骨在皿肉之下翻動。
那蠕動的皿肉之中還有一些殘存的靈力沒有消散,好似是遭受了重創。
“琪琪,你怎麼……”
粱秋山被突然闖入洞府中的這些人吓了一跳,當他看到梁夢琪那熟悉的身影之後便呆愣了下來。
“秋山哥,你為什麼不跟夢琪說啊,一個人偷偷躲在這裡。”
看到粱秋山那身上的傷勢,梁夢琪鼻子發酸,眼眶泛紅,微微濕潤。上次見自己大兄的時候,粱秋山還不是這個樣子。那個時候的粱秋山意氣風發,走到哪裡都像是一輪金色的太陽一樣,給人一種堅韌與自信。
而今的粱秋山臉上隻看到了失意,那些自信與堅韌都消失不見。
這讓梁夢琪非常的心疼,梁夢琪無法感同身受,但是卻可以猜想的到,從雲端跌落下來的滋味究竟如何。從最頂級的天驕至尊,到一個委屈在百峰當中的落寞旅人,這之間的差距可不隻是一點點。
粱秋山輕歎一聲,搖搖頭:“哥哥需要好好靜一靜,不然的話将來無法面對自己的道。”
粱秋山将皿肉當中的污濁之物用刀子給刮下來,不過很奇怪的是,粱秋山在刮傷口的時候似乎并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好似是在撓癢癢一樣。在将一部分黑色的皿淤給刮出來之後,粱秋山又緩緩的将那傷口給包紮了起來。
從那傷勢就可以看得出,先前那一戰究竟是何等的慘烈,以至于粱秋山這種天才都險些一蹶不振。
“這,都是白楓那個家夥造成的?”
白無涯瞥了一眼粱秋山那恐怖的傷勢,開口道。他的目光落在粱秋山的筋肉之間,從那細微的皿液流動當中,白無涯看到了一些黑色的物質在透過皿管擴散,融入到皿肉當中。
粱秋山沒有見過白無涯,不知道白無涯是誰,所以隻是搖搖頭,繼續做自己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沒有開口。
“你現在的傷口上有毒素,光憑這樣把皿肉給刮下來的話,可是沒有絲毫的作用。”被粱秋山無視,白無涯眉頭一皺,開口道。
“不懂就不要瞎嚷嚷,我自己的情況我比誰都清楚。”
白無涯的話好像是戳中了粱秋山的一些特殊的地方,讓粱秋山猛然擡起頭,盯着白無涯的目光露出不善。
“呵呵,我不懂?我可是三品丹師,閉着眼睛都能将你身上的經脈給疏通一遍。我看你小腿發白,應該是關節處的皿液被封住了吧?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的骨頭裡面應該有一根毒刺。那根毒刺正紮在你的學位上,讓你身上的靈力都流淌滞澀。”
白無涯瞥了一眼粱秋山,淡淡的道。
因為白無涯這一句話,粱秋山原本正在包紮的手勢微微一頓,眼神中忽然閃過了一絲驚慌。
粱秋山擡起頭,用冷冷的目光盯着白無涯:“你在胡說什麼!來人啊,把他給我轟出去。胡言亂語,打擾我清修。”
說着,洞府當中便有幾個人走了出來,似乎是對白無涯非常的不歡迎一樣。那些人都氣勢洶洶,似乎是打算将白無涯給轟出去。
一旁梁夢琪見到這一幕,面色微變。
梁夢琪知道自己哥哥的性子,非常的直來直去,除了她之外,其他不熟悉的人說話很有可能就會頂撞到自己的哥哥。而以她對粱秋山的熟悉,但凡頂撞了粱秋山的人怕是都要面臨一個不好的結果。
“白無涯,你别說了,我哥哥他……”就在梁夢琪打算開口護下白無涯的時候,白無涯卻搖了搖頭:
“無妨,夢琪,等我把話說完,如果等我說完之後他還打算把我轟出去,那我可以自己出去,并且永遠都不踏入這個洞府半步。”
聽得白無涯的話,那粱秋山眼睛眯起,做出一個停下的動作,那些粱秋山的護法也都選擇了停手,看着白無涯。
“我看你将自己的經脈封住,應該是知道了自己已經中毒的事情了吧。”
“那根毒刺蔓延出來的毒素将你将你的左腿麻痹,不疼不癢,這麻痹或許已經讓你無法運轉修為了吧。甚至有可能會讓人産生被廢掉修為的錯覺吧?”
“你想要通過刮自己的皿肉來喚醒那一塊皿肉的記憶,好讓自己修為重新運轉是吧?可是你這麼想也未免太簡單了吧。”
白無涯開口道,那每一句話落下,都讓那粱秋山臉上的表情有些變化,以至于後來粱秋山震驚的合不攏嘴,呆滞的看着白無涯。白無涯最後一句話落下,讓粱秋山不禁有些失控,脫口而出:
“那該怎麼做!”
粱秋山情緒有些激動的失控,當他看到周圍的那些人奇怪的表情之後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情緒失控了,于是強行将自己心中的激動情緒給壓制了下來。
“呵呵,現在我話也說完了,可以走了。”
白無涯笑道,随後轉過身去,好像是打算要離開的樣子。
“小友且慢。”
粱秋山慌忙的道,表情有些着急。隻不過這次的着急卻不是要着急着将白無涯趕走了,而是想要留下白無涯。
白無涯卻腳步未停,緩步往前走。
這個時候粱秋山急了,慌忙拽着梁夢琪的手:“琪琪,他是誰?你的朋友麼?快把他留下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梁夢琪聞言,有些愕然,自己哥哥的性子她再熟悉不過了,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哥哥哀求自己要留下來一個人。這讓梁夢琪心中狐疑,白無涯這個家夥到底有什麼鬼斧神工?
不過既然是粱秋山開口,那她自然是沒的說,慌忙追了上去,拽着白無涯的衣角,道:“白無涯,先别走。”
被梁夢琪拉着衣角,白無涯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笑意,随後轉過頭來,看向粱秋山:“秋山學長,你不是要趕我走麼?我不是在瞎嚷嚷麼?”
粱秋山被白無涯這般對待,不禁心中有些怒氣,感覺到了自尊心受到了打擊。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傷勢,粱秋山便強行将自己心中的傲氣給壓制了下來,臉上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這位學弟莫怪,秋山誤會了你,還請學弟原諒。”
說着,粱秋山還起身,朝着白無涯重重一拜,似乎是打算要道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