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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章六根清淨的和尚穢亂佛門的都有

小狐妻 佛佛 2362 2024-01-31 00:59

  宇文偲先她而到,蘭猗倒是有幾分意外,見了她宇文偲一如既往的客氣,蘭猗卻哂笑:“王爺不必如此,而今我隻是個庶民。”

  宇文偲穿了件素白的長衫,想是天熱的緣故,頭上沒有戴帽子,隻用根簪子绾着發髻,手中搖着一柄折扇,有風徐徐,吹起他額前些微的碎發,他本就生得清雅,如此平常的打扮,倒不像個皇家王爺,而像個埋頭苦讀的寒門公子,與蘭猗對坐,他道:“夫人此言差矣,夫人既是燕王的生母,就不會是庶民。”

  燕王,宇文佑給小老虎的封号。

  蘭猗搖頭:“王爺才是此言差矣,我已經同公輸拓和離,小老虎就不再是公輸家人,哪裡還有燕王之稱。”

  她是故意想撇開同公輸拓的關系,目的當然是為了保護兒子,而今公輸拓身在大牢,就怕宇文佑哪天突然想搞株連九族,兒子豈不是遭殃。

  提及這場和離,可真是鬧得沸沸揚揚,其實事件的男女主人倒沒打算聲張,之所以鬧得兇,還不是公輸拓的名氣大,而蘭猗的名氣也不差,幾樁大案破了,更有同宇文佑的绯聞,她想不出名都困難,宇文偲一早就聽聞了此事,聽蘭猗自己說起,他頗多感慨道:“公輸拓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招惹張公公的女兒,她好歹是皇上的嫔妃,所以夫人同他和離也屬正常。”

  公輸拓成為死囚,他身上的光環悉數覆滅,所以大家談他,隻能直呼其名了。

  蘭猗覺着自己有必要提醒對方:“王爺錯了,我與公輸拓和離的時候他還沒有招惹什麼安嫔,他上遊雲觀是在我同他和離之後,再說,又能怪誰,怪就怪皇上不該讓安嫔去宮外做什麼閉關反省,宮裡那麼多地方,随便關在哪裡不能懲戒呢,即使公輸拓沒有招惹安嫔,遊雲觀裡都是男人,也不方便,你可别跟我說那些道士皆為出家人,六根清淨的和尚穢亂佛門的都有,何況道士,所以我說皇上是存心故意。”

  背後妄議皇上,宇文偲忙道:“夫人出言謹慎。”

  蘭猗是故意說那番話的,見他噤若寒蟬的樣子,嗤的笑了:“王爺倒是謹慎了許多年,也不過是個假象。”

  宇文偲微微吃驚:“夫人何出此言?”

  蘭猗緩緩吐出三個字:“仇家莊。”

  宇文偲登時臉色煞白。

  蘭猗繼續道:“我去了。”

  宇文偲的表情如突然遭遇風霜的楊柳,枯幹無光。

  蘭猗接着道:“那麼多兵器,王爺打算做何用呢?”

  事已至此,宇文偲知道瞞她不過,可是心裡又沒有想好如何應付,隻能反問用以拖延時間,故作輕松的怡然一笑:“夫人猜猜看,那些兵器我是打算做何用的?”

  蘭猗擡手正了正頭頂的薄紗帽子,身上的團花長衫寬寬松松,恰到好處的遮掩了凹凸的身子,整個人如清峻少年,她眼睛上挑漫無目的望上看,輕輕道:“當然不是打獵用的,那就隻能是打仗用的,據我所知,王爺隻管着個宗人府,既不是帶兵的将軍,又不是負責掌管兵器的官吏,王爺能弄到那麼多兵器,可是耗費了不少心力,難得王爺看上去文質彬彬,不成想還有這種手段,但不知王爺弄走這麼多兵器是為了對付誰。”

  對付誰?當然是聽了孟太妃的話要對付宇文佑,宇文偲弄到這些兵器也着實費了不少力氣,又不敢在城裡放着,怕給宇文佑查到,所以才以托镖的方式弄出城去,擱在距離京城不遠的仇家莊藏着,到了那一天,他的人馬就會從仇家莊殺向京城沖破皇宮。

  那一天是哪一天?

  那一天是宇文佑毒發身亡的時候,那一天宮裡必然大亂,皇長子殁了,宇文佑至今未立太子,也沒下傳位诏書,宇文佑一旦駕崩,老的小的,都想接他的皇位,大動幹戈在所難免,雖然他母妃孟太妃留有當年先帝冊立太子的诏書,但那些個親王是不會輕松答應的,所以擁有兵馬,才能保全自己并威懾他人。

  他隻是完全沒料到自己剛剛把兵器運到仇家莊就給蘭猗發現了,宇文偲搞不清蘭猗怎麼知道自己在仇家莊藏有兵器的,因為他目前還不知道蘭猗同白馬西風的關系,他聽蘭猗問他想用這些兵器對付誰,他就撒謊道:“夫人誤會,那些兵器是我賣出去的不錯,但不是為了對付誰,而是做了比買賣,買者就是仇家莊的莊主仇英雄,他買兵器當然是為了保護莊子。”

  一個親王倒賣兵器其實并不鮮見,隻是蘭猗不會信他,也知道他很難輕易承認,于是使了招兵不厭詐:“仇英雄都已經招了,王爺還扛着。”

  果然好用,宇文偲面色惶然,期期艾艾道:“仇、仇英雄招了?他招了什麼?”

  蘭猗接着編下去:“他說他家裡的那些兵器隻是受王爺托付存放的。”

  事實如此,宇文偲暗罵仇英雄不仗義,翻雲覆雨,當初自己可是許以他高官厚祿的,沒成想轉頭他就出賣了自己,不過宇文偲更好奇的是,蘭猗為何關心這件事,遂笑問道:“而今夫人再不是大理寺協辦,如何管起閑事來。”

  蘭猗既然敢找到他,就是想與他說個明明白白,不單單是白馬西風給出的建議,想以此為要挾,然後讓宇文偲把這些兵器給了她,兩下守口如瓶,蘭猗更想以此為據,要宇文偲即使不肯幫自己,也去坐山觀虎鬥,别參與其中,于是道:“我當然不屑于管閑事,這對于來講是正事,皇上對公輸拓不仁,公輸家就打算還他一個不義,王爺站在哪一邊?”

  宇文偲沒有回答她,而是針對她說的不義驚駭的反問:“你想作何?”

  蘭猗若無其事的笑了笑:“無他,隻想找皇上理論理論。”

  也不是怕他才不肯明說,而是知道宇文偲其實早了解了公輸家同宇文家的仇怨。

  宇文偲就那麼牢牢的看着她,蘭猗也不躲避他的目光,微笑着迎上去,滿滿的都是自信,宇文偲最後側過頭去,悠然一歎:“一個是我兄長,一個是我……”

  喜歡的女人生生卡在喉嚨處,頓了頓方道:“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他其實還想說,我打算我自己的,鹿死誰手,看誰的手段高造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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