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家那位？別亂說話。」

　　馮淑儀私下這麼說，沒什麼，那個在竈房裡劈著柴，他都要聽到動靜了。

　　夜染沖馮淑儀道：「我要去茶山給你送臘肉，你來了正好，我省得再跑一趟。」

　　馮淑儀還是很委屈：「染娘，他不讓我進門，讓我和秀兒在外頭吹冷風。」

　　秀兒嗯嗯嗯點頭，像是和她家小姐一樣，受了莫大的委屈。

　　馮淑儀怎麼得罪殷天了？

　　人來了，還不讓淑儀進門。

　　夜染跟著吳大娘進了竈房，幫著將陶罐從籮筐裡小心翼翼搬出來時，側頭問殷天：「你怎麼不讓淑儀進屋了？」

　　「你不在！」

　　他回了一聲，又繼續劈柴了。

　　她不在，便不讓馮淑儀進門了？

　　看殷天眼神裡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夜染嘴角抽了抽。

　　馮淑儀在屋外吹了一陣子冷風，她總得有個交代。

　　夜染擱好罐子後，拍拍他的肩，誇他一句：「看門看得好，忠誠……」

　　說完，不管殷天什麼表情，裝了一碟子紅棗，又抓了一撮野生枸杞子，還有幾顆冰糖擱進碟子裡，拎著那壺燒好的滾水去了堂屋。

　　馮遠義膝下隻有兩個兒子，所以將小馮氏當成女兒似的疼著。

　　她那兒茶葉什麼是不缺的，夜染也懶得給她泡茶喝。

　　將那撮枸杞擱了些，再擱一塊冰糖，拎著壺將水斟進茶碗裡，熱水一澆上去，杯子裡泛著藍藍的色澤。

　　等小馮氏好奇的端著杯子往嘴邊湊，那水又變成了紫色。

　　小馮氏驚奇的瞪大眼睛，看向夜染。

　　「這是周叔給的野生黑杞子，美容養顏、清肝明目，大冬天的烤火人很燥，擱塊冰糖進來喝著還能清熱潤肺。」

　　看小馮氏一直好奇的盯著瓷杯，夜染又說了一句：「這要往深山裡才能採到，很難弄到手。你嘗嘗看。」

　　小馮氏喝了一口，砸巴了一下嘴，有些清甜。

　　秀兒好奇的睜大眼睛：「染娘，我也要一杯，我也要一杯。」

　　那黑杞子泡在水裡顏色很討喜，夜染給秀兒也泡了一杯，吳大娘帶著星兒月兒去後邊藥房擱東西了，夜染給他們也沖好備著。

　　見馮淑儀一杯見底了，夜染又給她斟上水：「淑儀，你要是喜歡，你回茶莊的時候我給你裝些帶回去。」

　　「別以為給我點黑杞子，讓我吃閉門羹的事兒就這麼算了，十裡八村就沒這麼待客的。」

　　馮淑儀氣惱的問：「染娘，他不給進門，讓我在外頭吹冷風，你可替我出頭了？」

　　「有！」

　　夜染撫了一下額頭：「我有罵他的。」

　　馮淑儀追著問：「你罵的什麼？」

　　「我罵他，是狗……」

　　夜染話沒有說完，便聽到身後傳來重重的咳聲，一扭頭，殷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竈房，在堂屋門口站著。

　　「我說的是大狼狗，很威武！」

　　說人壞話，被人抓包了？

　　觸上某人黯沉的眼神，夜染斟了一杯黑杞子水，討好的笑著，擱上冰糖端給了殷天：「天氣太燥了，你劈柴口乾，快嘗嘗周叔家給的黑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