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高在發改委工作，第一個要做的事，不是改革與建設，而是查貪腐。

　　這也是他每到一個部門，必須會做的事情。

　　因為隻有把部門裡的腐敗分子揪出來，把一些危害巨大的蛀蟲清理掉，才能更好地開展工作。

　　否則的話，哪怕周志高再想把發改委的事情做好，也是有心無力，最後付出了十倍努力，得到的成果卻連一成都沒有。

　　現在發改委有著三位副部長，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對於這三位副部長，周志高已經有了基本了解，賀副部長肯定是有問題的。

　　同時，賀副部長也是嘴巴上說的最漂亮的一個，總是把人民群眾掛在嘴邊，總把龍國發展放在第一位。

　　可經過周志高的暗中調查，賀副部長的問題不小，光是房產就查到了六百多處，真正遍布全國各地，雖說基本上都不在他的名下，卻是在他子女的名下。

　　至於什麼豪車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多到一個月開下來都不重樣！

　　這是一個真正的大貪官，隻不過現在證據還沒有完善，因為他的老婆娘家本就是做生意的，現在隻是生意做得很大，所以他有辯解的理由。

　　沒有確鑿證據前，賀副部長不能輕易去動，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想動他得組織上同意才行，哪怕周志高現在是發改委的負責人，也不可妄動。

　　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可能會造成周志高無法掌控的局面。

　　在調查到的信息中，賀副部長應該是有上百個情婦，每年為她們提供的開銷就達到了九位數，而且她們都有了子女。

　　隻是從調查的信息裡，周志高發現了一個古怪的情況，那些賀副部長的女人生的子女，好像沒有幾個真是賀副部長的種，具體涉及人員比較多，查起來難度很大。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那些女人，賀副部長的女人太多，有時候一個月甚至幾個月，都不能見賀副部長一眼，她們也是有需要的。

　　更何況賀副部長又老又肥，她們有錢了，想吃點好的能有什麼錯。

　　但不能被賀副部長發現，否則的話，怕是想死都難！

　　周志高將加密調查報告推給對面的李固，紅木會議桌在晨光中映出兩人的倒影。

　　「李固，看到這些沒有。」他用紅筆圈出沿海地區的三十套海景房，「賀副部長每筆交易都通過他老婆娘家的空殼公司，表面看是正常商業投資。」

　　李固推了推眼鏡，指尖劃過屏幕上閃爍的資金流向圖：「更隱蔽的是豪車過戶記錄——去年他兒子名下的邁巴赫，過戶給了一個叫『劉倩倩』的女人，而劉倩倩的銀行流水顯示，每月都有來自賀副部長秘書的『勞務費』。」

　　他突然放大一張照片，「部長你看，這個劉倩倩的孩子，和發改委基建司的王處長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周志高盯著照片裡孩子的眼睛，想起調查檔案裡賀副部長的體檢報告——三年前他就被診斷為重度少精症。

　　「通知法醫組，」他按下保密電話的快捷鍵，「想辦法拿到賀副部長情婦們孩子的DNA樣本，尤其是那些和發改委官員長得像的。」

　　三天後，特偵隊隊長林昊潛入賀副部長的私人會所。

　　在二樓按摩室的垃圾桶裡，他用鑷子夾起一根掉落的兒童頭髮——那是賀副部長最寵愛的情婦張曼麗的兒子掉落的。

　　與此同時，李固帶著審計組突然檢查基建司，借口核對項目經費，順走了王處長用過的水杯。

　　DNA比對結果在淩晨三點傳到周志高的加密平闆上。

　　他看著屏幕上「排除親生皿緣關係」的鑒定結論，突然笑了——張曼麗的兒子與王處長的親權概率高達99.99%。

　　「原來如此，」他喃喃自語，「賀副部長養的不是情婦，是整個發改委的『定時炸彈』。」

　　清晨的發改委晨會上，賀副部長唾沫橫飛地宣講「廉政建設」，兇前的黨徽在燈光下晃得刺眼。

　　「同志們，」他拍著桌子，「我們要像周主任一樣，把人民放在心上……」

　　周志高突然打斷他：「賀副部長，海景房還滿意嗎？」

　　賀副部長的笑容僵在臉上，肥碩的耳垂瞬間漲紅：「周主任說笑了，那是我愛人娘家的產業……」

　　「哦？」周志高將DNA鑒定報告推到他面前，「那劉倩倩的孩子，怎麼會和王處長長得這麼像？難道王處長也是你愛人的娘家人？」

　　會議室裡死一般寂靜，隻有空調出風口的風聲像死神的嗚咽。

　　賀副部長的手抖得厲害，碰倒了面前的茶杯，茶水在「廉政先進個人」的獎狀上暈開墨跡。

　　「周志高！」他突然咆哮起來，「你這是栽贓陷害！」

　　「栽贓？」周志高站起身，身後的投影屏突然亮起，「這是你兒子名下二十輛豪車的過戶記錄，這是你情婦們的銀行流水，這是……」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副部長們，「這是發改委基建司近三年違規審批的項目清單，每一筆都有你的簽字。」

　　賀副部長突然癱軟在椅子上，肥厚的臉頰抖得像果凍。周志高看著他兇前歪斜的黨徽，想起梅市礦場老礦工陳大爺的話：「當官的要是把黨徽戴成了金鑲玉，離垮台就不遠了。」

　　下午，紀委的專車停在發改委樓下。

　　當賀副部長被帶走時，他突然掙脫法警，指著周志高嘶吼：「你以為自己乾淨？我告訴你，發改委的水比你想的深！」

　　周志高看著他被塞進警車，想起調查中發現的蛛絲馬跡——賀副部長的貪腐網路，似乎與白頭鷹在東南亞的礦產公司有關聯。

　　深夜的辦公室裡，周志高接到劉老的電話。

　　「志高，」老人的聲音帶著讚許，「賀副部長的背後，牽扯出白頭鷹想滲透發改委的企圖。」

　　「你這次動的不是蛀蟲，是顆定時炸彈。」

　　周志高望著窗外的京城夜景，那些由光能點亮的建築像一片星海：「爺爺，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三天後，發改委召開全體幹部大會。

　　周志高站在台上，身後的屏幕上滾動播放著賀副部長的貪腐證據。

　　「同志們，」他的聲音在會場回蕩，「貪腐不除，改革就是空談，從今天起，發改委要建立『陽光審批』系統，每一筆經費、每一個項目，都要曬在陽光下。」

　　台下，李固舉起平闆電腦：「周主任，我們已經開發出區塊鏈審批平台，每個環節都有不可篡改的記錄。」

　　周志高將「廉」字礦石擺在辦公桌最顯眼的位置，想起賀副部長被帶走時說的「水很深」。

　　他拿起紅筆，在舉報信上畫下重點——那些與白頭鷹礦產公司有關的線索，像一條條潛伏的蛇，藏在發改委的各個角落。

　　而此刻，在白頭鷹情報部門負責人盯著賀副部長的審訊錄像，煩躁地關掉屏幕：「這個周志高，比我們預想的更難對付。」

　　「他不僅查貪腐，還在斬斷我們的滲透線。」

　　情報官遞來衛星圖像，發改委大樓的屋頂正在安裝太陽能闆，那些藍色的闆片在夜色中連成一片，像一片拒絕陰影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