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來福君
蕭良一聲令下,被捆成粽子的天常君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昔日不可一世的一代城主,此刻披頭散髮,看上去狼狽不堪,話惶恐的看著四周眾人。
看到此處,在場的一眾人間武者,也是唏噓不已。
曾幾何時,天常君幾乎是人間武者最大的噩夢。
身為半神強者,天常君可以隨意踏過輪迴河來禦神關欺淩人間。
而今,卻落得這步田地。
天常君低著高傲的頭顱,眼中儘是懊悔之色。
陳六言調侃道:「天常,這麼多老相識,不敢擡頭看一眼嗎?」
天常君嘴角微微一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陳兄,既知我處境難堪,何必出言諷刺。」
陳六言輕笑道:「這可不是我抓了你,打了這麼多年,看你落得這般下場,我這裡心裡難免也有些唏噓。」
天常君正義言辭道:「陳兄,我敢保證,要是我抓了你,肯定不會綁這麼結實,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你能不能給蕭公子說說,稍微鬆鬆繩子,兄弟實在喘不上氣了。」
陳六言忍俊不禁,笑道:「蕭公子就在這兒,你為何不自己說?」
天常君一陣為難,看向蕭良,艱難道:「蕭公子,看在曾經差點翁婿一場的份上……」
「我跟你,可沒什麼情分。」
蕭良不緊不慢吐出一句,隨後淡淡道:「不過你要想鬆綁也不是不行,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套件,你說。」天常君趕忙道。
「給我們人間當狗!」
此話一出,天常君仰天長嘆一聲,幽幽道:「你要早說是這個條件,我都不會被你們生擒!」
「哦……那就很遺憾了,到底是堂堂東盤城的城主,就是有骨氣。」
蕭良惋惜的搖了搖頭,也不打算繼續勸說,一臉欣賞道:「那這樣吧,我還是可以讓你選擇一個體面的死法。」
天常君連連擺手,老臉一紅道:「別別別,我是說,早知道有這個選項,我剛才就直接投奔咱們人間了,哪至於遭這份罪。」
此話一出,場中不少人間武者當場噴出口中的酒,一臉震驚的看著天常君。
天常君也有些羞澀,乾巴巴的笑道:「世道這麼亂,大家都是為了混口飯吃,你們……你們不會笑話我吧?」
「不會不會。」
陳六言帶頭,眾人紛紛搖頭。
蕭良也有些意外,他印象中的天常君,至少在異域人眼裡,還是個英雄蓋世的形象。
「想不到,你天常君也是個識時務的人。」
天常君乾笑道:「我投靠了人間,不光能自己活命,家人還得以保全,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東盤城地處邊界,我到時候昧著良心大筆一揮,就變成咱們人間的地盤了。
以後東庭的史書,也別想譴責我。我想好了,我就跟人族幹了!先佔領邊關五城,再直取關內,爭取一年內為我人間打下十座城池。」
看著天常君興緻勃勃的樣子,人間眾人無不唏噓感嘆。
這人要無恥起來,還真是大開眼界。
一想到自己以後要和這麼無恥的人共事,人間眾將心中還有些小小的彆扭。
以前沒碰到過這樣的,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茬。
蕭良倒是駕輕就熟,上前兩步,解開天常君身上的繩索,笑眯眯道:「得天常君一人,真是勝過千軍萬馬啊。
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別客氣,來上桌喝點。」
天常君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天常君永遠是人間的一條惡犬,蕭公子讓我咬誰,我就去咬誰。」
「什麼狗不狗的,說這麼難聽。」蕭良佯裝不悅道:「這樣,我賜你個名字,來福君。」
天常君聽完目光大亮,連連讚歎道:「好名字,朗朗上口,寓意崇高,多謝公子賜名。」
「嗯……坐下吧。」
蕭良拱了拱手,淡淡道:「你接下來,還可以繼續做東盤城的城主,但城防的駐軍,得換成我們人間的,你沒意見吧?」
「沒有。」
天常君使勁搖頭,隨後小心翼翼問道:「那我夫人跟那幾個小妾……」
「沒人管你。」
蕭良搖搖頭,而後面容一肅,語氣嚴厲道:「但是那道萬首牆,必須拆除,你要把所有人間武者的遺體送回人間,這是頭等大事。」
天常君額頭冷汗直冒,連連點頭道:「沒問題,我回去就讓人拆。」
周圍的人間武者聽罷,紛紛不自覺的跟著點頭。
不得不說,萬首牆是所有人間武者心中的一根刺。
惦記了這麼多年,總算有機會可以拆除,這也算是了卻了歷代人的一樁心願。
蕭良看向一旁的陳?」
陳六言讚歎道:「滴水不漏,老夫找不出可以補充的點,這樣一來,東盤城雖名義上還是異域城池,但實際上是我人間領地。
以後異域人可以來攻打我們,我們也隨時可以以東盤城為跳闆,去攻打異域城池。
這份壯舉,在人間所有迴廊之中,也是獨一份。」
蘇晉等人更是激動萬分,幾十代人的努力堅守,最終在他們這一代人手上,這場爭鬥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而這一切,都是蕭良帶給人間的。
從羸弱,到一步步走向強盛,到處都離不開蕭良的影子。
「當然,還有一點,我必須跟大家說明。」
蕭良深吸一口氣,再度轉頭望向眾人。
「我們現在手中的力量,的確比從前強大了不少,但僅僅一個東庭,就有一百多座城池,有一百多位半神境的城主。
再加上東都那些神秘強者,我們的敵人仍然比我們強大的多。
所以,我們現在還遠遠不到志得意滿的時候。」
陳六言點點頭,表示完全贊同。
到了他這個境界,大概才能真正明白異域人的底蘊有多深厚。
他之前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蕭良因此而徹底膨脹,將東庭看做是一群土雞瓦狗。
如果抱著這樣的心態,那麼遲早都會吃大虧。
現在看來,蕭良醒悟的甚至比他還早,想的比他還要深遠。
想著想著,陳六言不禁忍不住感慨。
「難怪,老帥對你一向是讚不絕口。」
「從前不理解,但今日,老夫是徹底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