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望著遠處的山脈輪廓，隻覺得一陣頭疼。

　　「別說你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人在他眼前撒了一層迷霧，無論如何也看不清迷霧外的世界。

　　太多太多沒有任何關聯的謎團，在他腦海中一一閃現。

　　體內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上古強者，而他到現在，也沒鬧清楚這位武聖大人是好是壞，究竟要做些什麼。

　　還有，他還沒忘記，在武聖剛蘇醒的時候，從山海門內傳來的那道蒼老聲音。

　　小七，誰是小七？如果是武聖的話，那麼說明如武聖這樣的，至少還有六位，另外的那些人又都是什麼人？

　　他可以肯定，這些人絕對不是上古八聖。

　　至少從武聖和丹聖的對話不難看出，上古的八聖，都秉承著不同的理念，尿不到一個壺裡。

　　還有，神秘的仙穹大陸，以及地域遼闊的異域。

　　當然，最讓他的關心的，是當日武聖所提起的那件事。

　　世界的階級問題。

　　不管是武聖也好，丹聖也罷。

　　這些昔年獨立於人間之外，處在單獨空間的人，還都算是土生土長的人間武者。

　　往前追溯千百年的時光，都可以依稀找到這些強者生活過的痕迹。

　　可當提起世界的階級時，他明顯聽得出，武聖的語氣是那麼的氣憤與無力。

　　可以肯定，在人間之外，還有更高等級的世界。

　　而這些人，生來掌握的就不是人間武者熟悉的真氣。

　　而是武聖所說的，那虛無縹緲的靈氣。

　　蕭良深吸一口氣，這些問題，他都曾問過武聖。

　　甚至旁敲側擊的試探過，武聖是否和山海門有所關聯。

　　但意外卻有不出意外的，武聖壓根沒給他正面回答。

　　說的最多的一次，也隻是簡單粗暴的表達了一下對他實力的不屑，然後不再回應。

　　視線回到當下，他望向紫羽，沉聲道：「給我講講這個什麼死亡之海的事。」

　　「其實我……」

　　「別說你也不清楚，你和那個楚聖再這麼糊弄我，就立刻給我滾蛋，沒有用的人，我要你們幹什麼？」

　　紫羽平靜道：「我剛才說的已經很清楚了，這裡是十幾個位面的交匯處，也是空間最薄弱的地帶。

　　那場十幾個位面的大戰中，獸族的覆滅與死亡，隻是一個縮影。

　　這片死亡之海下面到底埋葬了多少人，沒有人清楚，有的部族、種族、乃至位面就此隕滅。

　　很遺憾，我不是那場戰爭的親歷者，我所知道的信息，也是傳自我紫羽一族的記憶。」

　　「你的意思就是說，這裡是個中轉站。」

　　蕭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接著忽然好奇問道：「我再好奇多問一嘴，那時候有人族參戰嗎？也就是我們這個位面。」

　　「有……吧。」紫羽低聲道。

　　「你們聖主？」

　　「那時候的聖主，或許還未曾降世，我們紫羽一族的記憶裡，隻知道人間那位強者叫做軒轅大帝。」

　　「誰？」

　　蕭良震驚的瞠目結舌。

　　「你知道此人？」紫羽反問一句。

　　蕭良咽了口唾沫，「九州大地的子孫，有誰能不知道啊。」

　　這幾乎是烙印在每個大華人心裡的記憶，那位被稱為九州始祖的大帝，帶領一個部族跌跌撞撞，在古河流域創建了一個足以讓後世子孫傲立東方的文明。

　　雖然蕭良並不知道，這位紫羽口中的軒轅大帝，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位始祖。

　　但無論如何，聽聞這位大帝曾為九州大地出戰的時候，蕭良心中不禁肅然起敬。

　　不管這位大帝是誰，都不可否認，這位前輩曾為人間付出過。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

　　「讓我來說吧。」

　　正當人們聽得津津有味時，武聖的虛影，呈現在眾人對面。

　　看到這虛影的瞬間，段長風直接悍然拔劍，幾乎顫抖著聲音震喝：「何妨妖孽，在此嚇人！」

　　「放肆！你才是妖孽！」

　　紫羽瞪圓眼睛，怒視著段長風。

　　蕭良擺了擺手，瞥了一眼武聖，沒好氣道：「那就請武聖大人給我們講講，這後來的故事怎麼樣了。」

　　「那場混亂的戰鬥，一共歷時一百五十餘年，宗師境，神境，乃至聖人境，隕落不計其數。

　　慘烈程度，堪比末日浩劫，當時的死亡之海，每天都飄蕩著數以百萬計的亡魂。

　　那種程度的廝殺，生靈往往猶如草芥……」

　　「我插一句啊。」

　　蕭良忽然開口問道；「既然是戰爭，十幾個甚至幾十個位面匯聚於此，總要有一個理由吧？

　　他們為了什麼？是利益？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還記得，我給你說過，世界的階層嗎？」

　　「當然，與此有關？」蕭良連忙詢問。

　　武聖沉默了下，悠然道：「軒轅大帝，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劃分世界階層的人。」

　　「那麼，成功了嗎？」段長風在一旁好奇的問。

　　上官拓哼了一聲，沒好氣道：「要是成功了，怎麼可能還會有階層存在。」

　　「他說的對。」

　　武聖道：「那場戰爭，被稱之為第一次仙人之戰，最終以人的落敗而告終。」

　　「這麼說來，還有第二次？」蕭良緊跟著詢問。

　　武聖笑而不語，而是問道：「那你知道，這次仙人之戰，為何失敗嗎？」

　　「敵人太強？」

　　蕭良下意識脫口而出，隨後搖頭道：「肯定不是這樣，我從你的眼神看的出來，難不成被人算計了？」

　　「聰明。」

　　武聖展露笑容，接著道：「同為凡俗世界，你就沒想過，你說的那些異族人，為何武道比你們這裡武道興旺這麼多？」

　　「因為……」

　　蕭良猛地瞪大眼睛，一臉震驚之色。

　　「因為他們的先祖，曾背叛了凡俗世界的聯盟，導緻那場抗爭之戰落敗。

　　而其他一些實力相對弱小的世界，也被他們聯合那些仙武世界消滅。

　　當時的九州大地，因為有軒轅大帝的緣故，並沒有招緻覆滅之災，然終究斷了大部分武道傳承。

　　留給我們後人的，隻有一些殘垣斷壁。」

　　蕭良深吸了口氣，內心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他怎麼也沒想到，人間和異域的恩怨，從遠古時代就已經開始了。

　　武聖說完，昂起頭顱，目光悠遠的望著遠處的夜幕。

　　「幾千年前沒完成的事情，他們還沒有放棄。下一個輪迴，恐怕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