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瑤和淩瑾找了個地方,淩瑾自己親手給自己寫了一封調糧的手令,蓋上印鑒。
「有這封信就行了嗎?」水瑤抖抖手中的紙張,吹乾上面的墨跡。
「最好還要有個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比如侍衛令牌什麼的,畢竟我現在是睿王的手下。」
淩瑾苦笑著說,走的比較急,沒有考慮太多,早知道從青霄那兒要個令牌出來了。
水瑤抿嘴一樂,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在淩瑾眼前一晃。
淩瑾伸手抓住,定睛一看,上面三個橫排的鎏金篆字:睿王府,中間三個豎排鎏金大字:景水瑤!
「這是當初給你治好毒傷之後,你讓人給我和景昊一起製作的侍衛身份牌,現在可以借你用用,記得還給我哦。」
淩瑾的手指撫摸著令牌上「景水瑤」三個字,內心五味雜陳,他小心翼翼的把令牌系在腰間,忽然擡頭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瑤瑤,他們……我是說……景家人……對你好嗎?」
水瑤想說「好」,可又覺得僅僅一個好字無法說明自己和爹娘以及景昊哥哥之間的感情。
「如果沒有景家爹娘,我想我永遠不會知道單純的父母之愛是什麼,」
水瑤看著淩瑾的眼睛,認真的說,接著又略微有些猶豫的繼續道:
「而景昊,就像當年的哥哥你一樣守護在我的身邊,把我從當年那個受到驚嚇過後又懷疑自己被拋棄的小女孩變成如今的這個模樣,讓我這麼多年以來,都能感受到有哥哥呵護的溫暖……」
淩瑾回想著景昊那張圓潤的臉上陽光燦爛的笑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腦海中忽然湧上一個念頭,在景家長大,對瑤瑤來說,或許是件幸事。
「瑤瑤,」
「哥哥,」
水瑤和淩瑾同時開口,聽到對方的聲音又同時說道,
「瑤瑤你先說,」
「哥哥你先說,」
異口同聲的兩個人不由得都笑了。
儘管相隔十年,但他們還是骨肉相連的親兄妹,彼此之間依然有著難以言說的默契。
「瑤瑤,哥哥想說,我們如今都長大了,昔日的一切,究竟掩蓋著怎樣的一切,哥哥都會去揭開,我會給你,給娘親一個自由不受約束的空間,相信哥哥,會有這一天的。」
水瑤點點頭,
「哥哥,我信你,不過,我也不是當年的瑤瑤了,你不用顧慮我,我有自保之力,我會和你一起治好娘親,咱們一定會和娘親團聚的。」
水瑤說的是心裡話,自從和端木淵一起修鍊了精神力之後,她對救醒東方秋月有了更大的把握。
兄妹二人終於把這十年來積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彼此都有些激動,但此刻卻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們回憶過往。
二人隨便買了些酒肉就一起走向大倉的方向。
還沒到跟前,遠遠就看見昌平倉前聚集著黑壓壓的一群人。二人加快了腳步,趕了過去。
隻見一群身穿皮甲的兵卒圍著端木淵,正在七嘴八舌的詢問。
淩瑾有些著急,生怕端木淵受點什麼傷害。雖然看著這人天天跟著妹妹,自己很不歡喜,但水瑤卻明顯對端木淵另眼相看,自己還真不能讓這小子受人圍攻。
然而水瑤卻一把拉住了著急上前的淩瑾,示意他仔細看。
淩瑾這才看見,那一群人,隻是圍著端木淵,吵吵嚷嚷的叫嚷的很兇,卻沒有一個敢上前推推搡搡的。
這倒是奇怪,這群兵卒氣勢洶洶的,看面相也不是好相與的樣子,能這樣規規矩矩的不動手,必然事出有因。
走近了一看,隻見好幾個兵卒都手捂著另一隻手的手腕,叫嚷道:
「你這歹人,無故跑到大倉來鬧事,還用妖術傷了我們這麼些人,今日定不能讓你跑了,趕緊跟我們回去聽後發落。」
淩瑾聽了也是無語,這群人出門是把腦子放在家裡的炕頭上了嗎?
自己一群人打不過人家一個人,還有臉讓人家跟自己走,憑什麼?憑他們嗓門大嗎?
他幾步跨到跟前,大喝了一聲,
「你們是哪裡的兵卒,是誰的麾下,聚集在昌平倉前想要幹什麼?」
一群人聽見淩瑾的喝問,齊齊轉向他,
「你是做什麼的?」
「你們是不是一夥的?正好,趕緊一起跟我們回衙受審。」
「哎呀,這裡還有一個漂亮的小娘子,趕緊跟爺爺一起回去吧……」
「哈哈哈……」
一陣意味不明的鬨笑聲剛剛響起,「啪」的一聲,清脆的皮肉相接的聲音隨之響起。
剛才調笑水瑤的那個人捂著火辣辣的臉,又羞又惱,還沒開口,就聽見「啪啪啪」一連串的脆響。
所有人的臉上都紅腫了半邊,第一個挨打的人心裡又驚又怕,但好像也得到了一種平衡,他默默的後退了半步,知趣的沒有吭聲。
第一個打人的正是淩瑾,後面那一連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動作,卻是端木淵。
兩人共同完成了打人的大業,心裡頓時貼近了幾分,淩瑾對於端木淵投過來的討好的笑容,也很有分寸的回了一個友好的微笑,雖然很快,一閃即逝,但端木淵精神力那麼強,自然是看清了,心中頓時一喜。
「小子,你們是哪裡來的,竟然敢動手打官差,不想活了。」
「我是誰?你還不配問!」淩瑾上前一步,一腳踹翻一個兵卒,
「你們是哪裡的官差,聚集在大倉門口乾什麼?」
這時,糧倉前的大門打開,那個老倉丁探出頭來,
「這位爺,他們是縣衙的衙役,咱們有話好好說,都先別動手。」
縣衙的衙役?
淩瑾心中疑惑叢生,衙役為何做兵卒打扮?
他走近倉門,問道:
「既然是衙役,為何穿戴的像是軍營中人,為何不好好的守在縣衙,圍在這大倉作甚?還敢圍攻睿王府的人,這是要造反嗎?」
淩瑾生的俊美,但沉下臉來自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勢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老倉丁心中膽怯,更加相信他就是睿王的親信,連忙開門將他往門內讓。
「爺,您先進來,聽我慢慢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