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盛典東方望舒也出席了?
景昭、芸娘和水瑤一時間都有些詫異。難道之前大家都猜錯了,東方望舒並不是東方秋月,隻是名字有些相像而已?
端木淵看出了三人眼中的疑問,才開口道,
「所以,我也並不能肯定這東方望舒和東方秋月是不是一個人,但年齡相仿,名字也類似的東方家族之人,確實讓人心生疑慮。而且,自那次盛典過後,我再也沒聽說過有人見過東方望舒,也沒聽說過她在山海城出現的消息。」
這也太奇怪了,東方望舒又不是東方玄英,受傷需要閉關,就算是東方家族神秘,也不是與世隔絕,又怎麼會一連九年都沒有人見過她出現?
聯想到剛才端木淵所說的家主曾有意傳位於東方望舒,讓人不由得思緒翻轉,難道這傳說中的神仙福地蓬萊仙島,也如這俗世中一樣,為著利益,泯滅親情?
水瑤心中忽然湧起濃濃的失望,因為對親生父親的失望,她對東文皇族淩氏一族並沒有太多的歸屬感。因為想念親娘,她還曾經憧憬過那世外仙山的生活,以為那是一塊不染塵埃的地方,難道卻是另一處勾心鬥角的人間嗎?
端木淵彷彿看穿了水瑤的心思,
「瑤瑤你也不必想太多,山海城當然也不是世外桃源,眾人為著修鍊,為著資源,也常常有爭奪的事情發生,但無論是家主還是宗主之位,卻並不像東文國的皇位一樣人人都想搶奪上位,因為總管一宗一族事務瑣事,總會或多或少的影響自身的修鍊。而山海城的大多數人追求的是長生,是成仙或者說是成為真正的修士,所以,一般來說,自己人不會為了家主之位用性命,用詭計爭奪。」
水瑤剛剛略微放下了心,端木淵又加了一句,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什麼事情也都會有可能出現出乎尋常的變數。」
水瑤氣結,這話,裡外都讓他說了,不等於沒說一樣嘛。
端木淵也意識到自己隻為求全,結果說了個寂寞,但話已出口,已經收不回來,隻好嘆道:
「都怪我當日在皇宮,隻為追尋那符咒的蹤跡,沒有去皇後宮中多看一眼,要是見了東方皇後,就知道她是不是東方望舒了……」
這話卻提醒了水瑤,
「這有什麼難的,你沒見過,但是我見過啊,我給你畫一張皇後的畫像,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你能畫像?」端木淵一陣驚喜,
「那當然可以……」端木淵剛想說那就簡單了,可他話說到一半,忽然想起水瑤當日給淩瑾刻畫的那幅奔馬圖,想想那匹四腿纖細,身材胖胖的奔馬,端木淵頭上出汗,要是畫成那種程度,他別說認出是不是東方望舒,估計能不能認出男女都是個問題吧。
但他不好意思拒絕水瑤,支支吾吾的說,
「瑤瑤,其實不急用這一時,咱們回到京都,我就馬上摸進皇宮去看看就是了。你不必作畫了,太辛苦。」
「畫張畫有什麼辛苦,我爹爹這裡筆墨紙硯都是齊備的,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還是不必了,時隔多年,我見見真人還好,若是畫像,萬一有幾分走樣,我害怕我辨認不出來。」
端木淵沒辦法,隻能盡量委婉的說。
「不會的,我娘雖然久病於榻,但我上次見她模樣變化並不大,你是符師,修鍊精神力的,記性肯定也好,是不是你見過的人,一定能看出來……」
水瑤說著就起身要走,卻聽芸娘在一邊忍俊不住的輕笑出聲,再回頭看端木淵一臉的難色,立刻明白了過來,頓時漲紅了臉。
「好你個端木淵,你是懷疑我不擅丹青,不會畫畫吧?」水瑤氣道:
「你不信我就隻說,何必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不清爽。」她一時氣結,不知該說什麼好。
端木淵也跟著窘的漲紅了臉,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還是景昭開口道:
「瑤瑤的丹青是跟我學的,還是很不錯的,端木淵你一看便知了。」
說完,親自收拾了幾案,鋪上了一張上好的素娟,
「就畫在這張素娟上吧,也好留存。」
看景昭這做爹爹的這麼自信,端木淵也趕緊過來,接下景昭手中的硯台,
「景先生暫歇,還是我來吧,」說完就挽了衣袖,殷勤的開始開始研墨。
兩人給水瑤鋪好了台階,芸娘笑著推了推水瑤,
「快些去畫了出來,正事要緊,別耍小孩子脾氣。」
水瑤一臉不悅的走過去,接過端木淵殷勤遞過來的筆,在煙台邊輕舔了一下筆尖,皓腕輕擡,筆下輕起慢勾,不多時,一張水墨小像躍然紙上。
芸娘也湊了過來,看著小像,心中暗道,
「怪不得瑤瑤長得如此精緻好看,這東方皇後果然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容貌和瑤瑤隻有五分相像,但二人一對比就能看出二人之間的皿脈關聯,隻是東方皇後面容更添幾分英氣,而瑤瑤多了一點嬌俏。」
而那一邊一直看著水瑤作畫的端木淵已經有些呆了,他沒想到瑤瑤竟真的如此擅長丹青,更沒有料到這張畫裡的東方皇後竟然真的和東方望舒一模一樣。
「你說我娘和你在慶典上見到的東方望舒一模一樣?」水瑤也吃驚道。
懷疑是一回事,事實如此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出現在相隔千裡的兩個地方,而且,無論是東方秋月還是東方望舒,這九年來都不曾在世人眼前出現過。
這其中必定有不為外人道的緣由。
水瑤心中頓時翻起驚濤駭浪,皇宮裡的東方秋月和山海城的東方望舒究竟哪個才是自己的親娘?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