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放一看出來的是毛氏,頓時心裡急的像油煎一樣。他不明狀況,不好向毛氏發火,隻能顫抖著嘴唇問:「我娘呢?我娘去哪兒了?」
毛氏卻一臉驚喜的撲過來,伸手一把拽住雲放的胳膊,
「雲放,你回來了,太好了。你師父師娘也回來了吧?他們在哪兒呢?」
一邊說著,一邊就向外張望。
這時田守禮和景昊水瑤也腳步匆匆的趕到了小院。
看著雲放眼睛都急紅了,景昊趕緊開口問田守禮。
「田大伯,這是怎麼回事?林嬸嬸怎麼不在家?文傑師兄去哪兒了?」
田守禮嘆了口氣。
「剛才在路上,我不好說,其實從你們走後,你們家裡出了很多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他看了看雲放,趕緊又加了一句,
「不過雲放你放心,你娘她現在沒有什麼危險,她現在在縣城,我家文傑也在縣城。」
聽見田守禮這麼說,雲放的心稍稍放下,但還是警惕著問:「我娘怎會去了縣城,我都沒有回來,她怎麼可能離開蕭家村?」
「是啊,田大伯,你和毛嬸嬸怎麼會住在我家?文傑師兄為什麼也去了縣城?」景昊也跟著問。
「你娘當然不是自己願意離開蕭家村的,至於我們住在你家,……」田守禮說著,忽然彷彿明白了什麼。
「昊兒你不會也像那些眼皮子淺的東西一樣,認為田大伯住在這裡是為了霸佔你家的宅院吧?」
景昊沒料到田守禮這麼直白的問過來,他畢竟年紀還小,心裡存了對田文傑父子不好的猜測,言語中不小心帶了出來,被田守禮這麼一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田守禮看著他們三人,伸手攔住了急於上前說話的毛氏。
「你們走了一年了,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我一個人也說不清楚,」
他轉頭看向毛氏,
「你去老村長家一趟,把蕭大伯請來,讓他老人家好好給三個孩子講一講。」
毛氏答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三小隻看著田守禮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的樣子,面面相覷。雲放此時心裡縱然著急著,看到毛氏已經去請蕭老族長,田守禮又一副坦然的樣子,還是耐著性子等著。
景昊和水瑤把三人的背簍卸下來,準備拿到屋裡去,卻見屋門上也掛著一把鎖。
景昊把疑惑的眼神投向田守禮。
田守禮轉身從毛氏剛才出來的側屋內拿出來鑰匙,打開了正房的門。
解釋道:「從雲放你娘去了縣城以後,我和你們毛嬸子就把能鎖的房門都鎖了,你們毛嬸子在側房住著,我在正院門口那間門房住。」
「田大伯,你為什麼要住在那間門房?家裡房子那麼多,你住哪兒都可以,」景昊一聽田守禮在門房住,心裡頓時有些不過意,低聲嘀咕道:「你自己家裡也很好啊,為什麼要住那間小破門房。」
田守禮看了景昊一眼。
「住在門房一是為了方便看著門,二就是怕別人說閑話,不過這樣看來也擋不住。」
一句話說的景昊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幸好,這時毛氏已經帶著蕭老村長和蕭虎進來了。
蕭老村長和蕭虎看見三個孩子也是一陣激動。聽說景昭和雲娘並沒有一起回來,又不由得憂心忡忡。
看著三人那急不可待的眼神,蕭老村長嘆了口氣,開始給他們講述這一年內村內的變化。
當初獸潮過後,景昭和芸娘進山去尋找三個孩子。起初,還時不時的回來幾趟,後來大雪封山,景昭和芸娘就再也沒有出山。村裡就慢慢起了謠言,說景昭和芸娘同三個孩子一起凍死在了山裡。
蕭老村長為此很生氣,訓斥過幾個造謠生事的人,一開春,還組織了強壯的獵戶進山去尋找他們的蹤跡,但是卻一無所獲。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一直沒有回來,村裡的謠言就更盛了,蕭老村長也隻能不去理會。
不過因為他們長久的沒有回來。有人卻對景家大院兒這處大宅子起了歹意。
劉阿牛的爹劉大,看景家大院兒隻有一個林芳在,就起了歪心思。說自己家在獸潮中受了損失,房倒屋塌不能居住,現在景家大院兒成了無主的房子,白白的空著,林芳也不是什麼正主,自己住在裡面佔便宜,沒有權利攔著村裡人進去分一杯羹。
林芳雖然性子剛強,畢竟是個女子。劉大這樣的潑皮無賴,硬是要破門而入,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關鍵的時候田文傑聞訊從學堂裡趕了回來。因為景家大院兒裡有林嬸嬸,所以田文傑一直都住在學堂那邊。聽到信兒往回趕,正看見劉大帶著劉阿牛拿著自家的破爛兒已經衝進了院門。田文傑二話不說衝進竈間,抄起一把菜刀就沖了出來。
他也是跟芸娘練了一年的武的,雖然比不上三小隻,但也不是從前的文弱書生了。
劉大和劉阿牛雖然也會個三招兩式,但都是市井無賴的招數。此刻田文傑擺出拚命的架勢,一把菜刀舞的虎虎生風。兩人嚇的膽寒,勉強抵抗了兩下,就都被田文傑踹出門去。
接著蕭老村長趕到,制止了這場鬧劇。
可劉大明著不行,暗地裡又開始冒壞水。
當初遭遇獸潮的時候,村裡死了兩個人。一個是一起堵截獸群的獵戶,另一個卻是在村裡的女人。
那獵戶不必說是當初在村口攔截獸群時被野獸所傷,後來傷重而死,身後留下了孤兒寡母好幾人。
那女人卻讓人無話可說,她男人那天晚上也出去了,雖然沒有在村口正面打擊野獸,也和村中其他的獵戶一起在村中巡視,抵擋跑進村的野獸。
出門時囑咐那婦人帶好孩子,夜裡無論聽到什麼動靜也萬萬不可開門。結果那婦人半夜聽見院裡雞叫,心疼自家那幾隻下蛋的母雞,居然偷偷開門查看,結果被一隻進村的餓狼咬死了。
當時村裡收穫了很多野獸,賣了錢後,給這死人的兩家也發了不少的撫恤銀子,那死去獵戶的妻兒老小是田家人,恰巧住在田文傑家隔壁,得了田守禮不少照顧,拿了村裡給的銀子度日,倒沒有什麼。
這死了女人的獵戶是蕭家人,雖然也得了銀子,卻嫌給的不如田家獵戶多,暗地裡埋怨蕭老村長不照顧自家人。後來又想著再娶一房女人,可他家孩子多,手頭緊,一時之間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他,他心裡的怨氣就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