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兩袖清風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居然如此無以言表。
儘管拒絕了他們,但不少乾糧還是從了過來。
「夠了真的足夠了,謝謝你們。」
周綰道謝。
百姓丟了不少吃的在他們馬車內。
馬車顛簸到遠處去了,徐月淮這才看向視線盡頭,「走咯,出發咯。」
劉翠明和蔣明富一家都愁眉不展,好端端的,千辛萬苦九死一生終於得到了不少金銀財寶,本以為扭轉命運的機會到了,卻哪裡知道命運和他們開了這麼一個大大的玩笑。
老天啊,徐月淮這傢夥堂而皇之的將錢財都捐贈了出去。
在馬車內,阿七看向徐月淮,「齊大哥呢,功成身退了?」
「大約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想得到今上的獎勵。」徐月淮說了個八九不離十。
阿七點點頭,「他果真是禦史台的人?」
「似乎是最大的官,誰知道呢。」從齊顧澤的做派以及各種微表情可以看出來,他似乎的的確確是禦史台的人。
但阿七卻不這麼認為。
「似乎他的官職還更大一點。」
「再上去是什麼?」徐月淮撓撓頭,「監察禦史上面應該是中書令了,再上去是宰輔,是也不是?但我國也沒聽說有這麼年紀輕輕的宰輔大人啊。」
「所以,」阿七更好奇了,綜合齊顧澤當初問自己的一些奇怪問題,阿七越發一頭霧水,「我更感覺蹊蹺。」
看阿七這摸不著頭腦的模樣,徐月淮一笑了之。
「未來到帝京去,咱們也就一目了然了。」
「是呢。」
馬車馳騁著,進銅鼓縣以後,天擦黑了。
遠方的客棧裡,燈火輝煌,周綰看了看遠處,「阿娘,不能走了,今晚咱們必須住在這裡。」
「住下,」徐月淮看著月色中若隱若現的一條河,看到懸挂在界碑旁的一個巨大鼓槌,笑了,「這裡是做銅鼓的?」
「似乎是。」
周綰下車。
眾人朝客棧而去。
才走到門口,徐月淮就驚訝了。
原來,齊顧澤在這客棧裡頭,確切的說,齊顧澤比他們先一步到了這裡,而在沒來此地之前,齊顧澤和鐵雄就已在觀察他們了。
「之前屬下以為她得了銀子以後一定得意忘形,甚至於會擾亂她的計劃,如今看來,是屬下鼠目寸光了。」
實際上,齊顧澤鮮少看錯人。
這一次亦復如是。
「咱們到前面去等他們。」
這讓鐵雄感覺奇怪,王爺原來是悶騷型的,此刻現身就好了,偏偏要到前面客棧去,這也就有了如下一幕。
「哎呀,」徐月淮巧遇齊顧澤,對這美麗的邂逅充滿了驚喜,「齊大哥你也在這裡呢?」
「真是無巧不成書,」齊顧澤笑著看向徐月淮,「許久不見,還到帝京去?怎麼?也沒看你腰纏萬貫,今上不是賞賜了你?」
「有錢,哈哈哈。」
徐月淮並沒有告訴齊顧澤自己捐贈的事,而是一筆帶過。
反而問:「尊駕呢?也不到帝京去嗎?」
「今上差遣我做點兒複雜的事,不好隨意亂走。」
吃飽喝足,齊顧澤說邀徐月淮出門去看流星,兩人流星沒看到,回來的時候徐月淮倒累壞了,昏昏沉沉就迷瞪了過去,還是齊顧澤背回來的呢。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奇怪的是,齊顧澤也很喜歡這種相處模式,看徐月淮睡著了,那頎長的捲曲睫毛顫顫巍巍的,倒蘊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不知不覺,齊顧澤就靠近了她。
也不知道是本能的吸引還是女孩芳華絕代的姿容讓他情不自禁。
就在那吻快落下的一瞬間,徐月淮的粉拳揮舞了出來。
得虧齊顧澤武藝高強,否則此刻就要喜提熊貓眼了。
「哎呀,是齊大哥你啊?」徐月淮迷迷糊糊嘟囔,「我做夢了,夢到有大色狼侵犯我。」
「抱歉。」
送了徐月淮回去。
到次日早起,徐月淮到隔壁去敲門,卻出來了個素不相識的男子,徐月淮吃味,「齊大哥呢?」
「什麼齊大哥張大哥的,」男子就要關門,「我昨晚就住在這裡了。」
「但齊大哥……」
徐月淮還要打聽,那人已不耐煩的關閉了門。
此刻小二哥急急忙忙從樓下狂奔過來,送了一封信給徐月淮,那信箋上寫了「阿月親啟」,打開後裡頭又是蠅頭小楷。
徐月淮想不到齊顧澤這等男兒漢還能寫出這麼標準規範到不可思議的楷書,這讓她也萌生了學習寫字兒的念頭。
信的內容短小精悍,「公務繁忙,不好逗留,先走一步。」
就這?
徐月淮將信箋攥著,出神。
此刻周綰卻靠近她,「出去走走?」
兩人出門去了,周綰看向徐月淮,「劉翠明最近神神叨叨鬼鬼祟祟的,總是喜歡半夜三更出門去,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她算是管理員,也是團隊內的後勤部長,聽到這裡,徐月淮詫異,「她一把年紀了,難不成出去會情人了?」
「難說。」但周綰卻露出殫精竭慮的表情,「咱們要注意安全,我越看越感覺她古怪。」
其實,徐月淮從來都不喜歡劉翠明。
甚至於想要攆走她,但畢竟是親戚,太過分的舉動她不好做。
此刻,隻能不失時機的提醒,「注意安全就好。」
「阿娘,您才更要注意安全,大家都懷疑您有錢呢。」
徐月淮咯咯咯的笑,捏一把空蕩蕩的衣袖,「也沒幾個臭錢,就是有還在你這裡呢,他們真是天馬行空。」
「但人家總以為您有錢啊,」她反過來提醒她,「橫豎您注意就好。」
「好了,知道了。」
兩人往前走。
走累了準備休息。
在茶館坐下小憩,此刻徐月淮看到一個背影像極了齊顧澤,急急忙忙走了過去,結果打照面一看,發覺那是一個白衣服的男子,但模樣和齊顧澤天差地別。
齊顧澤風度翩翩美輪美奐,精氣神十足,那種驚艷時光的狀態是獨一無二的,至於面前這個男子,明明皮膚黧黑,卻還非要穿白衣。
這麼一來,猶如非洲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