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至親至疏夫妻
一席話直截了當戳到了那縣老爺風肺管子。
老爺唯唯連聲,「殿下,是卑職的錯,卑職有眼無珠了,從今以後卑職會全力以赴保護帝京的黎民百姓。」
「罷了,」齊顧澤懶得聽這些有的沒有的,指了指蜷縮在角落的蔣明富,「這事怎麼處理呢?」
「卑職來處理罷了。」
按理說,這縱火案如果成立,自然是葯人頭落地的。
但徐月淮他們先知先覺,杜絕了災難的發生,所以對蔣明富除了口頭警告外加拘留半個月外,其實也沒有其餘的懲罰了。
至於齊顧澤,倒也想息事寧人,懶得和他們掰扯。
看蔣明富被帶走了,徐月淮這才舒心。
眾人睡覺不提。
十五日,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蔣明富才被帶走三天,周瓊華人就到了,她哭哭啼啼,「阿月,他好歹是你的大哥啊,就算是他再怎麼不好,也是一時半會想不通罷了,阿月,都是一家人你何苦斬盡殺絕呢?」
周瓊華就這麼跪在了徐月淮店門口,故意哭哭啼啼。
這下好了,影響到了生意,三娘氣急敗壞。
「這是玩兒什麼花樣呢,不成!我忍無可忍了,我現在必須將她趕出去。」
徐月淮擔心事情鬧大了,看三娘準備去處理,急忙說:「稍安勿躁,你略微等一等,我叮嚀你點兒事,這周瓊華居心叵測笑裡藏刀,厲害著呢,你一定要注意。」
「我知道了。」
三娘出去了。
但饒是三娘小心翼翼還是著了道了。
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女子看三娘出來了,上前去就拉住了三娘,唯恐三娘會逃之夭夭一般,緊跟著,周瓊華嚎啕大哭,「三娘啊,就請你們高擡貴手吧,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
「起開,你撒開我啊。」
三娘不知道周瓊華的厲害。
在那你來我往的推搡之間,但見周瓊華慘叫一聲就這麼直挺挺的跌了下去,也不知是人家計算好了還是怎麼著,後腦勺嘭的一下撞在了台階上。
這下好了,頓時皿流如注。
三娘以為自己不小心鬧出了人命,頓時嚇壞了。
眼前一黑,險乎暈了過去。
那周瓊華卻哭的更厲害了,「你們饒命吧,都是親戚啊,徐月淮,你何苦斬盡殺絕呢?」
片刻後,徐月淮下樓了。
那周瓊華委頓在地上,哭啼的比之前還洶湧澎湃了,很快局勢就扭轉了,如今的周瓊華看上去儼然成受害者了。
反而是徐月淮他們,更顯得手足無措。
看徐月淮來了,周瓊華急忙上去抱大腿,並嚶嚀道:「救命吧,不要斬盡殺絕啊,我可是你大嫂呢,難不成……」
周瓊華氣喘籲籲,「難不成你這是要我負荊請罪嗎?」
話說到這裡,恬不知恥的周瓊華果真就準備脫衣服,就在這千鈞一髮,徐月淮湊近了她,做出準備將周瓊華攙扶起來的動作,「簾子衚衕的房租應該快到了吧,你是來貓哭耗子的,就不要假慈悲了,誰不知誰在想什麼啊,起來吧,我給你銀子就是了。」
這聲音不高不低。
隻有周瓊華一人聽到了。
她畢竟也知曉再這麼鬧下去就不好收場了,在無的放矢之前先起來。
周綰看向周瓊華,「你還在這裡鬧?仔細官兵來了,他們才不管勞什子呢,直接將你給掃地出門。」
這可能會發生。
周瓊華恨鐵不成鋼,跟在徐月淮背後進入後院,屋子裡,兩人面面相覷,徐月淮說:「我早調查過了,他在外面有人。」
之前,關於對方納妾的事徐月淮早有耳聞,此刻將這話說了出來,周瓊華戰慄了一下,如遭雷擊。
明白自己的話起到了殺傷力,徐月淮滿足的一笑。
繼續說下去,「所以,有錢就好,我給你二十兩,要你度過燃眉之急,但前提是就這麼一次,趕明兒你還來鬧騰,我可就要通過關係將你給弄進去了,那裡頭暗無天日,據說不少皂隸連媳婦兒都沒有呢……」
徐月淮說。
周瓊華的目的本就是錢而不是所謂的救助,聽徐月淮這麼說,當即點點頭。
拿了銀子後,周瓊華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看對方離開,徐月淮也鬆了一口氣。
但畢竟刑事拘留很快就結束了,半個月彈指一揮間,等蔣明富被從裡頭釋放出來,已是塵滿面鬢如霜,人不人鬼不鬼,看上去蒼老了十來歲的模樣。
但蔣明富正因為被拘押過了,反而更討厭徐月淮,回來以後日思夜想在制定計劃。
徐月淮哪裡知道這個啊。
下午,鐵雄到了,「最近朝廷的事也處理的八九不離十了,殿下邀請您到他家去做客。」
「做客?到王府嗎?」
徐月淮喜上眉梢,從沁水村到帝京,她見過最大的莊園不過是一些官員家的宅邸罷了,何嘗去過王府。
翌日早起,三個女子就精心打扮去了,等梳妝打扮完畢,外面的馬車也到了王府很大,裡頭的陳設精美,看徐月淮他們到了,齊顧澤也準備了好吃的招待。
三娘開心極了,「如今咱們也是到過王府的人了呢。」
「可不是,快嘗一嘗這桂花釀。」
周綰擔心心直口快的三娘會說錯話,急忙從了桂花釀過去。
三人吃飽喝足,逗留到下午,徐月淮準備辭別,到書房卻看到齊顧澤在寫什麼東西,從他那愁眉苦臉的表情就能看出來端倪。
徐月淮不好靠近,又不好遠離,就在這當口,對方卻注意到了她。
「阿月,進來吧。」
「這裡有秘密,我就……適可而止吧。」
必要的距離感和分寸感還是要有的,徐月淮站在門外,但齊顧澤卻微微慍怒,怪責她這樣。
到底違拗不過,徐月淮小心翼翼進入屋子,書房內一一塵不染,不見書本圖冊,架子上不過放了一些往來的信劄,手賬以及一些古玩之類。
簡約,簡單。
「災民很快到帝京來了。」
原來,讓他頭疼的果然是這個。
徐月淮點點頭,在齊顧澤沒讓自己發表言語之前,她保持著禮貌的緘默,就這麼認真的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