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開賽之前
徐月淮窘迫的將做了一半兒的綉品丟在了旁邊的抽屜內,這才正襟危坐,看走進來的是阿七,徐月淮倒有點意外。
「做什麼?」
「阿奶,」阿七湊近她,「阿奶就沒感覺奇怪嗎?齊大哥這麼厲害,在帝京幾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徐月淮自然感覺奇怪了,但齊顧澤也有自己的解釋。
徐月淮看看阿七,「他是做官的啊,一個官員還能沒點兒關係與能耐嗎?橫豎咱們不白白接受幫助就好了。」
「怕就怕將來阿奶還不清了。」
「怎麼可能?未來咱們再接再厲會越來越厲害的,穩紮穩打做個帝京人。」徐月淮攥著拳頭。
對方笑了,「需要我調查一下嗎?」
原來阿七想要跟蹤齊顧澤啊。
實際上,阿七最近倒感覺時常有人跟蹤自己,他奇怪極了,今日早起甚至於做個一個陷阱,他故意走到了一個小巷道內,但每當阿七回頭那偷窺者就消失不見了。
至於偷窺者是誰,在哪裡躲避,卻是未定之天。
難不成是他疑神疑鬼了。
「他是咱們的朋友,萬萬不可這樣,好了,你早點兒去休息。」阿七悵然若失,隻能轉身離開了。
看阿七關門,徐月淮似乎想起了什麼。
「阿七,有件事情倒需要你調查一下……」
她讓阿七調查關於蔣明富以及明富大酒樓的事,真是奇哉怪也,蔣明富哪裡來的錢開酒店呢?
阿七欣然點頭,承諾很快會給出答案。
三日彈指一揮就過去了。
早起,阿寶樓那邊就來了人送了貼子,對方「客客氣氣」的邀請徐月淮他們去參賽,並且表示他們完全可以做「縮頭烏龜」,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
徐月淮冷笑,自然不可能做縮頭烏龜了。
到會場,已是人滿為患。
也不知道張寶龍是否挨家挨戶在邀請人蔘賽,這會場內已人滿為患,外面更是人山人海,有做茶的老者兜售茶水和茶葉,賣瓜子的更是成群結隊,這個比賽倒帶動了附近的經濟。
「讓一讓,開水啊,麻煩讓一讓。」
徐月淮提溜了傢夥朝會場而去,眾人一聽有「開水」,一個個急急忙忙躲避,緊跟著,徐月淮被擠了上去。
就這一下,竹筐內的切片刀不翼而飛。
下面人滿為患,徐月淮才回頭,一群人就瘋了一半簇擁了過來,她擦拭一下汗水,才準備招呼周綰回家去準備切片刀,結果周綰被一群人擠到遠處去了。
此刻徐月淮隻能硬著頭皮上台。
今日的比賽非同小可,就連縣太爺都驚動了。
官員的到來,讓百姓肅穆了下來。
那老爺先做了一系列介紹,諸如自己是如何想要與民同樂,怎麼樣被邀請到這裡做評委之類,有人指了指那父母官。
「朱大人乃是名符其實的老饕啊,讓他做評委,更是增添了公平度。」
「那邊,你們看月樓的百曉生也到了。」
那月樓是護城河旁最為出名的酒樓,月樓有三種東西很出名,這第一、月樓的菜首屈一指,價值不菲。
饒是名菜很昂貴,但吃的人卻絡繹不絕。
這第二,月樓的花果茶很好喝,沒有人知道這花果茶是怎麼做出來的,但據說就連今上微服私訪都喜歡在月樓吃茶。
至於第三樣讓月樓聲名遠播的就是這百曉生了,此人是個美食家,誰家酒樓開業都會邀請他過去品嘗,在坊間,百曉生給酒樓定下了三六九等。
一開始人們還以為百曉生會厚此薄彼,會因為自己的口味來定優劣。
但很快發現百曉生定出來的排行榜是一點問題都沒有,逐漸的百曉生成了美食世界最為厲害的裁判,他評定食物從來不會因為親屬關係或者老字號等來定第一第二。
曾有人攜五百兩白銀賄賂他,讓他為店鋪廣而告之,但換來的不過莞爾一笑。
還有一個評委,也就是坐在評委席上第一位的,乃是尚食局的韋一笑。
至於其餘兩位,最後那是個髒兮兮的老乞丐,那老乞丐正握著酒葫蘆自斟自飲呢,似乎什麼都不能破壞自我興趣,似乎外界發生什麼都和自己沒關係,真是乾坤大,日月長。
至於最後一個評委,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據說這小女娃隻需要品嘗一下就知道這盤菜是怎麼做出來的。
人送外號「魔食仙」。
眾人各就各位。
裁判鐵面無私。
外面群眾挨肩擦背,人山人海。
徐月淮到了,後援團也都到了,春三娘看向這麼一群對手,真是頭疼,不免為徐月淮捏一把冷汗。
反而是徐月淮自己個兒,面上波瀾不驚,毫無感覺。
須臾,參賽選手已按照標牌來到自己的位置。
縣太爺揮揮手,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在那肅穆的沉默裡,老爺這才離題萬裡的開始打官腔,從比賽的悠久歷史開始拉拉雜雜說了不少,終於落實到了比賽的項目上。
「今日,比賽的無非是刀工和其餘功夫,至於做菜,還要從明日開始,倘若你們裡頭有那脫穎而出的,本老爺這裡一定會好好兒表彰你們,並將諸位推薦給尚食局和朝廷,將來自有你們飛黃騰達的時候。」
這老爺說到這裡,又轉口。
「但你們要是落敗了,贏家要你們怎麼樣你們就要怎麼樣,此事老爺我也會秉公辦理,諸位要明白。」
眾人面面相覷,隻能點點頭。
很快有人送了東西過來。
面前是黃瓜、土豆之類的玩意兒。
有人點了香。
大家揮汗如雨,徐月淮偷瞄一下旁側那一位廚娘,這女子手速很快,切出的土豆片薄如蟬翼一般,但切黃瓜卻讓她犯難了。
畢竟黃瓜裡頭有籽兒。
台下,眾人被這白熱化的比賽場景給吸引住了。
但大家卻很快發現徐月淮無動於衷,阿七著急了,撓頭道:「哎呀,阿奶這是怎麼了啊?誰提醒一下她啊?」
徐月淮老僧入定一般看著桌子。
其餘人的作品已陸陸續續脫穎而出。
不遠處的馬車內,齊顧澤也感覺好奇,「蹊蹺了,她這是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