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去世
他以前雖然也會喝酒,也會喝醉,但從來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子桑意當即意識到微生柳要做的事情很有可能很危險,來不及收拾,連忙出了宗門,想要在微生柳做傻事之前趕到他的面前。
從青濤谷到天啟城要一天一夜,他彷彿不知疲倦。
來到天啟城的時候天色漸暗,他找到了那個地方,現場一片狼藉,原本用於關押徐月淮等人的城堡此刻也變成灰燼,在灰燼當中,隱隱約約能看見幾具屍體,以及一兩個人影。
徐月淮跪在微生柳面前,眼神空洞無神,她不過是一個時辰前醒來的,醒來的時候看見微生柳還在和那群金色面具人對打,一時間徐月淮對微生柳的實力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金色面具人也有好幾個受傷,他以一敵多,毫無畏懼,甚至有一種快意,這種快意是什麼徐月淮不知道,她眼看著一柄劍,徑直穿過微生柳的身體。
微生柳手中的動作停下,他的臉上是笑意,在臨死之前,還能一群高手酣暢淋漓對戰一場,這是多麼榮幸的事情,他很自然閉上眼,雙手垂下,從空中墜落。
在微生柳去世的時候,徐月淮看見天上有一抹流星劃過,像是在敘說著微生柳的逝去。
金色面具人沒有為難徐月淮,他們早就發現了徐月淮,他們按照微生柳生前所說的辦法,打開了那個東西,但裡面迸發出巨大的能量,一時之間讓幾個內體靈力不多,不足以抵擋這一擊的人,當場死亡。
原本十個金色面具人,在離開的時候隻剩下了七個。
有三個倒在地上和微生柳一樣,永遠長眠。
子桑意在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天崩地裂,眼淚不值錢一樣往下掉,抱著微生柳的身體久久不肯鬆開手,眼裡心裡全都是怨念,「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瞞著我,一個人赴死……」
微生柳清楚知道,自己要是將這件事告訴了子桑意,他一定會跟著來,屆時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徐月淮在旁邊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子桑意,她親眼看著微生柳死在面前,她和微生柳雖說是第二次見面,但徐月淮早在心中將他當做長輩,如果當初不是微生柳來到她夢中提醒她該怎麼做,她估計不能在這路途上遇見這麼多有趣的人。
徐月淮站在一旁,手中拿出一個東西遞給子桑意,「子桑宗主,這是微生宗主給你的東西。」
徐月淮在思考後,按照微生柳的遺願,叫了子桑意宗主,其實在那一刻,她已經察覺不對。
天色暗淡,一片廢墟當中,狂風拂過,子桑意雙眼暗淡,帶著微生柳的屍體離開了這個地方,在離開前,他對徐月淮說道:「這小老頭,雖然為人正直,但並不怎麼輕易相信別人,他能信任的把這些東西給你,說明你有過人之處,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還勞煩你代勞管理宗門。」
徐月淮想反駁,可下一秒子桑意消失在眼前,宗主令牌就這麼水靈靈躺在她手上,伏子亦在不遠處的樹底下看著這一幕,這件事本身就和他沒有多大關係,他在旁邊看戲也屬於正常的。
……
子桑意將微生柳帶回了他們小時候居住的地方,在看見每一件物品的時候,他的腦海裡都不自覺浮現出一抹身影,從小到大,他們是鄰居,一起修鍊。
子桑意從小在家裡生活得水深火熱,他是家裡不受待見的那一個,他和微生柳的認識是在那個冬天,他被家裡人趕出來了,隻是因為他多吃了一碗飯,被趕出來,「你這臭小子!整天什麼都不幹,還吃那麼多,要死啊你!」
子桑意顫顫巍巍縮在角落,冬天天啟城很冷,還會下大雪,是的,子桑意和微生柳,都是天啟城的人。
當初這裡的靈力還沒有那麼充沛,大多數人都沒有修鍊到可以辟穀的程度,需要靠著吃東西來維持生命體征。
子桑意被丟在大雪天的地裡,小小一隻,比同齡人要小上不少,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他找了一個可以遮擋風的地方,安靜乖巧坐下來打坐修鍊。
不遠處傳來嬉鬧的聲音,他專註沒有去看,隻要早日提升修為,他便不用吃東西了,也就不會挨罵,挨打了。
「找不到我找不到我!」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子桑意耳邊回蕩,他睜開眼,警惕又好奇看向周圍難不成是有和他一樣的孩子被趕出來了?
下一秒,微生柳穿著一身精緻的衣服出現在子桑意麵前,這是他們第一次的見面,微生柳身上穿得很暖和,和子桑意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子桑意好奇打量著面前穿得厚厚的小糰子,小糰子同樣也在打量著他,「你為何來這裡?」
小糰子往子桑意身邊縮了縮,「我爹要抓我去修鍊,我打算躲一會,我娘打算帶我去穿小裙子,我不想,所以跑出來了,你呢?你為什麼在這?」
小朋友的友誼好像就是在三言兩語之間建立起來的,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小子桑意被滲透進來的冷風凍得哆嗦了一下,「我吃的太多了,爹娘讓我出來消化消化,運動運動。」
他裂開一個難看的笑容,小微生柳沒有懷疑,看見他穿得如此單薄,甚至身上有些地方還有洞,他將自己身上的厚披風脫下來披在小子桑意身上,「你是不是很冷,穿上這個,穿上這個就不冷了。」
小子桑意從記事開始,第一次被人施加善意,他受寵若驚,他緊張地說道:「可是你給我了,你穿什麼?你不冷嗎?」
小微生柳小手一揮,「害!我經常不穿披風的,我不喜歡它,太厚重了,我娘從小就稱呼我為厚皮子,所以別怕,冷不著我的!」
說著小微生柳拍了拍小子桑意的肩膀,「你家在哪裡呀?以後我能不能找你玩?」
「我家在……旁邊那條街。」小子桑意突然很想珍惜這個朋友,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家庭,擔心他會因此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