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顧振軍和約翰經過抽籤分別為紅黑雙方。

　　顧振軍選擇了顧振兵、顧可欣、李道森、李道琳、李道木、陳公子組成紅方陣營。

　　約翰則選擇了劉大公子，劉二公子和其他另四位公子組成黑方陣營。

　　雙方約定以抓住對方隊長為獲勝標準。

　　射擊館外場，枯黃的蘆葦盪與鐵鏽色廢墟交織成天然戰場。

　　紅方七人貓腰蹲在橡膠輪胎掩體後。

　　顧振軍捏碎戰術手電筒的熒光棒，綠色冷光映出他眉骨上的汗珠：「道森、道琳，你們帶道木迂迴至B區廢墟。

　　用彩煙彈製造煙霧彈盲區。

　　可欣，你沿左側溪流潛伏，注意黑方狙擊手。

　　振兵跟我守中路，等約翰的主力壓上來。」

　　「收到！」李道森拍了拍腰間的彩彈槍，沖李道琳擠眼，「老規矩，我打主攻你補槍，道木負責撿漏！」

　　「去你的，上次玩CS就是你貪功被爆頭！」李道琳跟在他身後嘟囔著。

　　黑方陣地裡，約翰將口香糖吐在地上，用軍刀戳進戰術地圖：「劉大工子，你帶張公子、王公子守右翼廢墟。

　　劉二公子跟我盯中路。

　　李公子和趙公子繞後包抄，記住顧振軍那夥人擅長打運動戰，咱們守株待兔！」

　　他指尖敲了敲地圖上的「死亡谷」區域，鷹嘴般的鼻樑扯出冷笑，「等他們進了隘口，就是甕中捉鱉。」

　　劉二公子摩挲著彩彈槍扳機，想起昨天顧振軍下棋時的淡然模樣，喉結滾動了兩下：「約翰，活捉顧振軍的話……有沒有額外獎勵？」

　　「贏了，我送你一輛跑車。」約翰甩了甩金髮，端起HK416造型的彩彈槍，「輸了……你們劉家的射擊館可得借我玩半年。」

　　「沒問題。」

　　當第一聲彩彈破空聲撕裂蘆葦時，顧可欣正趴在溪流邊的岩石後。

　　她咬掉戰術手套指尖，用礦泉水瓶往槍口消音器上澆了圈涼水。

　　這是六姥爺教她的土辦法，能降低熱成像儀的敏感度。

　　對岸廢墟突然騰起橘色煙霧，她瞳孔驟縮：是紅方的信號彈！

　　「紅方注意，黑方右翼有移動跡象！」顧振軍用對講機提醒隊員。

　　他端著M4卡賓槍型彩彈槍，槍管在夕陽下泛著幽藍光澤，「振兵，帶道木去支援右翼，我來引蛇出洞！」

　　顧振兵卻突然按住他肩膀，指腹蹭過戰術目鏡的紅外按鈕：「哥，約翰在中路埋了詭雷。」

　　他的聲線像淬了冰的刀，「讓我去拆彈，你帶可欣他們走『獵人小徑』。」

　　顧振軍點頭，顧振兵像狸貓般躥進了蘆葦叢。

　　顧振軍目光跟著他走了兩秒，等轉頭時，正看見李道森抱著彩彈箱狂奔，身後三發綠色彈道緊追不捨。

　　黑方的劉大公子正端著M16S1改裝槍，在廢墟二樓獰笑著壓槍掃射。

　　「趴下！」顧振軍撲過去將李道森按進彈坑，彩彈擦著後頸炸在土牆上，綻開的熒光綠顏料濺了他一肩

　　對講機裡突然傳來顧可欣的驚呼：「大哥！約翰帶劉二公子繞後了，二哥危險……」

　　此時，顧振兵的戰術靴踩斷枯枝的瞬間，聽見了金屬摩擦聲。

　　他猛地側身，一枚詭雷在三步外的枯樹旁炸開，紫色煙霧裡，劉二公子的HK416槍口正對準他眉心。

　　「顧振兵，你跑不掉了。」劉二公子的食指在扳機上輕點，彩彈槍的紅光瞄準器在對方兇口晃成小太陽。

　　顧振兵並不慌張，左手慢慢舉過頭頂，右手卻悄悄勾住腰後的煙霧彈拉環：「未必！」

　　話音未落，白色煙霧轟然炸開，劉二公子本能地扣動扳機，卻隻見殘影在煙霧中鬼魅般遊走。

　　「Behindyou！」約翰的警告從對講機裡刺來。

　　劉二公子轉身時，後背已結結實實挨了發彩彈。

　　顧振兵不知何時繞到了他身後，彩彈槍的槍管正抵在他戰術背心的「心臟」位置。

　　「投降還是爆頭？」少年的呼吸聲近在耳畔，帶著蘆葦的苦香。

　　劉二公子咬牙閉眼，在他被爆頭的同時，

　　聽見身後傳來重物倒地聲。

　　約翰的身影從斜坡上滾落，他的腳踝正纏著顧可欣射出的絆索。

　　當顧振軍衝進中央廢墟時，就看見顧振兵單膝壓著約翰，彩彈槍頂住對方咽喉。

　　約翰的金髮沾滿草屑，戰術目鏡裂了道縫，卻仍桀驁地勾起嘴角：「顧振軍，你弟弟確實很能打，但我的狙擊手……」

　　「已經被我解決了。」顧可欣的聲音從廢墟頂部傳來，她舉著改裝氣步槍，槍口還冒著彩煙，「趙公子的狙擊鏡反光太明顯了。」

　　李道森兄弟也跑了過來。

　　李道木舉著繳獲的彩彈箱大喊：「黑方彈藥庫被我們端了！

　　哈哈哈……劉大公子現在還卡在廁所裡出不來！」

　　約翰的瞳孔驟縮，他突然伸手去摸腰後的匕首，卻被顧振兵反手擰住手腕按進碎石堆。

　　彩彈槍的保險聲清脆響起，少年的鼻尖幾乎貼上對方：「約翰先生，中國有句話叫『擒賊先擒王』。」

　　顧振軍，「約翰你們輸了！」

　　他說完，摘下戰術頭盔，望著天邊的火燒雲笑了。

　　對講機裡傳來裁判的聲音：「紅方耗時47分鐘，全殲黑方主力，恭喜獲勝！」

　　約翰被扶起來時，還有些不服氣的對著顧振兵說道：「小子，下次我要跟你單挑。」

　　「隨時奉陪。」少年擦了擦臉上的彩漆，根本沒有把他的挑釁放在心裡。

　　暮色浸染戰場時，射擊館的工作人員已開始回收彩彈殼。

　　顧可欣坐在廢墟頂端晃著腿，手裡的熒光棒把顧振兵的側臉照得忽明忽暗：「二哥，你剛才踹約翰那腳太帥了！」

　　「那是他活該。」顧振兵低頭擦著彩彈槍。

　　劉大公子揉著被李道森用彩彈槍托砸腫的胳膊，湊到顧振軍身邊：「顧少，下次來我家馬場玩玩。

　　我們那兒新來了幾匹汗皿寶馬。」

　　約翰這會兒也走到他身旁，「顧，你弟弟很像我當年在海豹突擊隊的教官。」

　　「所以呢？」

　　「所以——」金髮男人咧開嘴，露出帶彩漆的犬齒，「下次我會帶真正的戰術背心來，不帶反光條的那種。」

　　他挑釁的望著顧振軍，「敢嗎？」

　　顧振軍正色的望著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星空漸次亮起時，眾人擠在代步車上哼著跑調的戰歌，往回走。

　　李道森的彩彈槍裡還剩顆藍色彈藥，被他「啵」地射向月亮。

　　粉末撒了眾人一身，引來一頓笑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