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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六叔和董老爺子的恩怨

  

  兩人之間的恩怨,從年輕時代便已種下,隨著時間的推移,愈髮根深蒂固。

  多年來,隻要一見面,空氣中便彷彿瀰漫著濃烈的火藥味,針鋒相對的話語如同利箭,毫不留情地射向對方。

  董老爺子心中憋著一股惡氣,他卯足了勁,一心盼著林教授回國,打算在林教授面前狠狠告六叔一狀,訴說這些年自己的「委屈」與「不公」。

  就這樣,他眼巴巴地等了十幾年。

  終於,林教授回國了,可令他大失所望的是,林教授一心撲在科研事業上,對商業版圖毫無眷戀,根本沒有重新接管林氏集團的打算。

  而且,林教授行蹤飄忽不定,董老爺子想盡辦法也聯繫不上他。

  這讓滿懷告狀心思的董老爺子,陷入了投訴無門的尷尬境地。

  這幾年,林氏集團戰略重心轉移,將整個公司的重心挪到了沿海地區。

  雖說海市分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但與總公司相比,仍有著不小的差距。

  六叔平日裡也很少來海市,兩人見面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見面的契機。

  董老爺子自恃身份,覺得自己肯打電話讓六叔來和秦氏集團談判,已是給足了他面子。

  然而,現實卻狠狠打了他的臉。

  六叔來是來了,可來了之後,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去拜見他,反而馬不停蹄地會見了海市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唯獨對他們董氏集團不聞不問。

  這赤裸裸的忽視,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徹底激怒了董老爺子。

  當兩人終於見面時,空氣中的溫度彷彿瞬間降至冰點。

  眼神交匯的剎那,火花四濺,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發一場激烈的衝突。

  六叔慢悠悠地從會客廳走了出來,步伐閑散而又帶著幾分不羈。

  當他的目光落在拄著拐杖、身著長袍馬褂的董老爺子身上時,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他撇了撇嘴,那神情彷彿看到了什麼令人作嘔的東西,嗤笑道:「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前朝遺老?

  都什麼年代了,還穿得這麼不倫不類,看著就膈應人。」

  說著,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董老爺子,繼續調侃道:「我記得你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吧!

  這拐棍都拄上了,頭髮都快掉光了。

  哎呀呀……你年輕的時候腦門兒就亮,現在倒好,都能當鏡子使了!

  哈哈哈……」

  董老爺子最忌諱別人談論他頭髮稀少的事情,六叔這番話,就像是故意戳他的痛處。

  他氣得臉色漲紅,青筋暴起,用力將拐杖狠狠杵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你個老六,不過是林家一條搖尾乞憐的走狗,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像你這種老光棍兒,沒兒沒女的,就算拿著林氏集團一半的股票,忙活了大半輩子,最後還不是給老林一家子做嫁衣,白忙活一場!」

  六叔嘴角勾起一抹痞氣的笑容,眼神中滿是挑釁,他挑了挑眉,不緊不慢地回應道:「誒~~我樂意!

  我也是老林家的人,這條命都是老林家給的,我努力打拚,不就是在為我們老林家謀發展嗎?

  你管得著嗎?鹹吃蘿蔔淡操心!」

  「呸!」董老爺子怒不可遏,狠狠啐了一口,「還往自己臉上貼金,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老林家的人?」

  說著,他扭頭望向一旁的林言心,眼神中帶著幾分輕蔑與挑釁,質問道:「丫頭,你承認他是你們林家的人嗎?

  你可拎清楚了,他不過是個下人罷了!」

  林言心神色冷冽,眼神堅定如磐石。

  她毫不畏懼地迎上董老爺子的目光,聲音清脆而有力:「請董老爺子慎言!

  六叔就是我親六叔,是我們林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在我心目中,一百個董老爺子也抵不上我六叔一根腳趾頭!

  董老爺子若是上門來找事兒的,那麼請……請您離開我們林公館!」

  說著,她如同剛才將董老爺子父子請進來時那般,又做了個請的手勢。

  但此刻的眼神卻格外冷冽,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彷彿一座不可侵犯的冰山。

  董老爺子萬萬沒想到,一個小輩竟然敢如此不留情面地駁斥他。

  他氣得吹鬍子瞪眼,手中的拐杖直指林言心,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像你們林家這樣主不主、仆不仆的,早晚有一天會落敗,走著瞧!」

  林言心直視著面前的拐杖,脊背挺直,不卑不亢地回應道:「這事兒就不勞董老先生操心了,我們林家的路,自有我們自己走!」

  六叔看著董老爺子被氣得臉色鐵青,幾乎要翻白眼兒,心中一陣暢快。

  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不愧是我們林氏集團未來的龍頭老大!

  就得這樣好好氣氣他姓董的!

  真以為自己出生在資本家庭裡,就一輩子高人一等了?

  人啊,可不能忘本!」

  說到這兒,他故意拉長了語調,眼神中滿是嘲諷,「在那動蕩的年代,聽說某條老狗在農場的時候,餓的連牛皮鞋都煮著吃了。

  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就把那些苦日子忘得一乾二淨了?」

  董老爺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在農場的日子裡,勞作的辛苦對他來說還算是小事,最難以忍受的是每天都要經歷的批鬥。

  他戴著尖尖帽,掛著沉重的資本家牌子,站在廣場上,承受著眾人如潮水般的怒罵。

  每一次自我批評,都像是在揭開自己最痛苦的傷疤,他甚至要把小時候尿床這樣的糗事都公之於眾,才能勉強平息眾人的怒火。

  即便如此,一家人也難以吃上一頓飽飯,能喝上摻著幾粒米的稀飯,都算得上是一頓美味佳肴。

  在餓極之時,他確實將牛皮鞋煮了充饑,那段屈辱而痛苦的記憶,是他心中永遠的傷疤。

  這麼多年來,他以為自己早已將這些不堪的過往深深掩埋,沒想到六叔竟在此時毫不留情地將其揭開。

  他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眼中滿是怒火與仇恨,恨不得衝上去將六叔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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