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龍息都拿了出來，一方面是想證明自己的誠意，另一方面，也說明他已經虛弱地無法使用龍息了。

　　龍息需要極強的力量或是至純的力量駕馭，爆體不久的閣山自然是隻剩下最後一絲護體的能力了。

　　既然逃不了，不如賭一把。

　　龍息即為龍脈之中最為純粹的力量，也象徵著天道之道，他不相信，會有修行者對天道不感興趣。

　　他確認過了，楚遙並不是那種毫無野心的修行者，她對天道亦有渴求。

　　況且，楚遙很清楚，若是拒絕了他，鬧得魚死網破，一行人的性命都會被留在薛家山。

　　想到這一點，小莫反而稍微地鬆了一口氣。

　　楚遙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而他能想到楚遙答應自己的理由就有三個。

　　任何一個有點兒常識的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更別說是楚遙了。

　　不過，他看得出，楚遙的修行時間並不長，卻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確是足夠可怕的對手。

　　倘若他沒有數千年積累的那些法寶，確實不是楚遙的對手。

　　但修行者之間的爭鬥沒有任何的公平所言，這一次他敗了，不代表他以後都是敗者。

　　而這縷龍息，一定會回到他的手裡。

　　楚遙把玩著那顆內丹，在她見過的妖裡，這顆內丹說不上有多出類拔萃，但上面凝聚的力量種類卻是最多的。

　　這就說明，閣山天生不適合任何一種修行方式，但他強行修行了每一種能學得到的功法。

　　如此多的功法集於一體，必然會導緻互相衝突，換做普通人，早就變成一個內氣倒流而經脈全斷的廢人了。

　　但閣山的純陰之命，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窟，恰好能容納每一種功法。

　　隻不過，別人能學得百分之一百的效果，他再刻苦學習，也隻有不到七成的效果。

　　唯有靠著神器、機緣等外界的力量，才能突破這七成的效果，而每向上一層，都要付出上一層百倍甚至千倍的辛苦。

　　而想要突破自身的限制，需要至少百分之兩百的功力，才能稍微窺探到一絲天機。

　　可見，他為了化龍，亦是付出了常人不能忍受的代價。

　　若非他心術不正，早就成了受人敬仰的一代宗師，但閣山不需要任何的名聲，他也不在乎自己在別人眼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形象。

　　他的狂熱，亦是支撐著他離化龍隻有一步的動力。

　　毋庸置疑，哪怕他這一次倒在了楚遙的手中，待他東山再起，也要不了多長時間。

　　他和楚遙，都在追求最極端的力量，隻是兩人的道不同，亦不相為謀。

　　七號車廂的時間是完全停滯的，而小莫蘇醒以後，更是隻有他和楚遙才能在七號車廂思考、說話和行動，其他人都會被定格在他睜眼的那一刻。

　　他倒是不急，僅僅是有些好奇，一個如此顯而易見的答案，為什麼楚遙會思考這麼久。

　　於他無光的瞳孔之中，楚遙的手指向內施力，連帶著那抹環繞在內丹上的金色龍息，一併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