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的臉上出現了遲疑，他說道：「這個我真說不好，你們應該也清楚，孩子大了，都想著往外跑，我們管不住。尤其是有幾個刺頭學生，逃學都成了家常便飯了。說也說不得、打也打不得……」

　　「哪幾個學生，你把姓名都告訴我，我登記一下。」調查員示意讓他繼續說。

　　「呃，我一時半會兒可能想不太全啊。」教導主任搓了搓手。

　　調查員笑了一下，看得教導主任心裡直發慌，他連連保證道：「我盡量說，但有一兩個錯漏的，那就沒辦法了。那個，要不我直接幫您寫到本子上吧，免得出差錯。」

　　「可以。」

　　調查員將本子遞給了他，教導主任先是麻溜地寫了六個名字，然後他猶豫了一會兒，又填了三四個上去。

　　調查員再一次問道：「就這些，確定沒有了吧？」

　　「確定，我確定，其他孩子都是很乖的。」教導主任連連點頭。

　　調查員合上了筆記本，說道：「那好，把院裡的孩子都叫到一樓的第一間教室裡吧，我需要一一問話。」

　　「啊？」教導主任瞪圓了眼睛，「現在嗎？」

　　得到調查員的肯定以後，他站起身，往門外走去，腳步卻帶了些許的遲緩和猶豫。

　　而楚遙對著練習生們說道：「走吧，我們也先去教室。」

　　教導主任不在場，幾個練習生稍微放鬆了一些，隨便找了椅子坐了下來。

　　楚遙注意到幾個人都有些蠢蠢欲動，互相打著眼神，便開口道：「你們有什麼想法，可以都說出來，我們討論一下。」

　　「我，我先來說！」紮著馬尾的女孩舉起手，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那個教導主任肯定隱瞞了什麼實情！」

　　「為什麼？」

　　「你怎麼知道？」

　　其他幾人紛紛好奇地看向她，期待她分析一下。

　　女孩的臉上雖然塗了深色的粉底，蓋住了她整個人原有的氣色，但她的一雙眼眸十分靈動，讓人看了就心生歡喜。

　　「首先呢，他剛才時不時會結巴一下。雖然大家看到警察都會緊張，但俗話說啊，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的眼神裡明顯不是那種敬畏，而是心虛。」她侃侃而來，「而且，我注意到，他時不時會有揉搓衣角的習慣，這明顯是壓力大的表現。你們想想看，哪種人會害怕警察呢？」

　　「應該是幹了壞事的人吧？」另一個女生小聲說道。

　　紮馬尾的女孩打了個響指，「沒錯。他的心虛、害怕、緊張，這些情緒都源自於他做過的事。他越是想要隱瞞的東西，其實就越明顯。」

　　說罷，她像是邀功一樣，看向楚遙和調查員。

　　楚遙聽到了一句她的心聲，她在說：「雖然沒見過這位前輩演員，但是人家的演技真是惟妙惟肖啊，連我這種新人都能看出他想表達的含義。」

　　楚遙彎了彎嘴角，她沒有告訴幾個練習生，他們究竟在做些什麼，而他們已經自己腦補出了一個答案——他們以為自己是在拍戲，還將在場的其他人當做了專業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