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穿成豪門棄女,她靠玄學封神

第315章 大恩如大仇

  

  手術意味著施小蕊的堂兄的新生,而施小蕊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那時的器官移植手術技術不夠成熟,接二連三的病症找上了施小蕊,她不能四處旅遊了,多半時間隻能待在家裡靜養。

  施家的確將她照顧得很好,大家都將她奉為施家的救星,吃飯穿衣都有人伺候,原本看不起她的親戚們都過來噓寒問暖。

  但施小蕊要的不是這些。

  她生來就是嚮往天空的飛鳥,總關在籠子裡算怎麼回事?

  即便隻能躺在床上,她也無時無刻不在唱戲。

  有時,堂兄的同事來到家裡,都會被她的唱腔吸引過去。

  當他們知道她唱的是儺戲時,都嚇得退避三舍,再也不敢來施家做客。

  這也不怪他們,他們自詡君子,自然不願意立於危牆之下。

  施小蕊的身體休養好後,她馬不停蹄地回到了以前的戲班子,卻隻見到了班主獨自一人坐在戲台的牆根。

  「現在哪還敢唱這些戲啊,多說句話都是錯的,難咯。」他抽著旱煙,擡頭問道,「小蕊,正好你回來了。我有個侄子,人還不錯,你要不認識認識?」

  班主的侄子是個戲癡,儺戲的唱詞他能倒背如流,但嗓音條件不行,唱得不好。

  雖然施小蕊年紀比他大些,但在他眼裡,施小蕊可是他們那一帶的名角,自己還是高攀了呢。

  「他對我呀,確實是沒話說。那個時候,家務都是他幹,飯也是他做。他總說我是唱戲的,平日裡得好好保養、休息,不能累著。」施小蕊的臉上難得浮現出甜蜜。

  但她現在形單影隻,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施茂海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他是……去得早?」

  「不知道,我們很早以前就分開了。」施小蕊嘆了口氣,「我們結婚以後,久久沒有孩子,去醫院一查才知道,我不能生育。」

  同樣是那場手術的後遺症,施小蕊從未如此痛恨過施家。

  再大的病痛、苦難,她都一個人撐過去了,為什麼上天連一點活路都沒給她?

  她的丈夫並未苛責她,但公婆知道後都很激動,他們生活的地方、時代禁錮著他們的思想,他們無法接受生不了孩子的兒媳婦。

  於是,他們以死相逼,班主和丈夫兩面為難,施小蕊知道,她該離開了。

  她沒有留下書信,沒有人知道她是哪裡人,就沒有人能找到她。

  「回到施家後,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看什麼都不順眼。」施小蕊苦笑著,「我把怒氣怨氣都發洩在別人身上,可我自己心裡也沒有好受一點兒。」

  那段時光無疑是備受折磨的,無論是施小蕊自己,還是施家所有人。

  一想到他們還要再飽受煎熬幾十年,直到施小蕊去世,有人無法忍受了。

  「他們讓我別再鬧了,條件是,過繼給我一個孩子。」

  施小蕊是盲人,施先生卻感覺她在緊緊盯著自己。

  施先生沒有兄弟姐妹,因為他母親生他的時候歲數不算小了,加上難產,導緻以後無法再生育了。

  後面發生的事,所有人都能猜到,施先生的父母不願意讓出自己唯一的兒子,施小蕊傷心欲絕,從此離開了施家。

  施先生的父親臨終前,深感愧疚,所以把自己所有的財產留給了堂妹。

  他不允許施先生和施小蕊有過多接觸,可能是怕她搶走自己的孩子。

  施小蕊輕聲說道:「其實,那會兒我想開了。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沒那麼重要,我也可以繼續待在施家,和他們相安無事。。」

  但她忘不了,當她聽說嫂子不能生育後,她想勸慰這個和自己一樣苦命的女人,也想告訴她,自己沒有打算奪走她的兒子。

  她聽到堂嫂歇斯底裡地咆哮著,「這麼多年了!你就是欠了她一條命,也該還清了吧?你到底要我再過多久這樣的生活?!」

  「你說什麼呢?小蕊平時為難過你麼?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但小蕊是個講道理的人,咱們和她好好商量不行嗎?」

  「我受夠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家大氣也不敢喘,幹什麼都得看施小蕊的臉色!做飯隻能做她愛吃的,她花粉過敏,我連個綠蘿都不敢養!」

  堂嫂的聲音愈發激動,她帶著哭腔吼道:「更別說我懷孕這段時間了,你們施家人高貴,施小蕊是恩人,你是名角,我就活該給你們當保姆?」

  「姓施的!要商量,你自個兒商量去吧!我現在就離開你們施家!」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的存在已經成了別人的痛苦。

  楚遙頗為感慨,大恩如大仇,所以她從來不會平白無故地幫別人。

  世上能夠知恩圖報的有幾人?

  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受了恩惠而不知感激的人,而是恩將仇報之人。

  比起他們的仇人,他們甚至更恨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

  從那天起,施小蕊就知道,她沒有家了,堂哥是施家的繼承人,堂嫂是堂哥的夫人,她的父母都是施家人。

  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她不是。

  時過境遷,前半生她認識的人都漸漸消失在她的生命裡,堂兄留給她的財產可以夠她揮霍一輩子。

  可誰來告訴她,一個連床都下不去的重病之人,拿著錢又有什麼用呢?

  她在療養院裡住了四十年,永遠和別人保持距離,隻是偶爾會哼唱起儺戲的曲調。

  有一天夜裡,她又一次輕聲吟唱,忽然聽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抱歉,是我打擾到您的休息了嗎?」她還以為是隔壁病房的人。

  那人遲遲沒有說話,過了良久,由衷地誇讚道:「您唱得真好,明夜能再唱一段《目連戲》嗎?」

  「你懂儺戲?」施小蕊不免有些激動,「好好好,隻要你來,我就唱給你聽。」

  起初是他,後來聽眾越來越多,她也明白這些聽眾不是人。

  施小蕊一點兒都不害怕,誰說觀眾非得是人?

  儺戲本來就是唱給鬼神聽的。

  就這樣,施小蕊給他們唱戲,他們給施小蕊講些趣事,日子就沒那麼難消磨了。

  她時常會擔心自己唱戲、說話會打擾到別人,而或許是鬼魂們用了什麼方法,隔壁的病人竟完全沒聽到她這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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