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指著門口的桌子，詢問道。「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筆記本電腦嗎？」

　　隻是看電視上的新聞，能了解到的信息太少了。

　　方語堂很爽快地答應了，「當然可以，你想要玩遊戲？我的電腦上可沒有下載什麼遊戲。」

　　他拿起桌子上的電腦，將正在瀏覽的頁面關閉，然後放在了茶幾上。

　　「謝謝。」楚遙點開瀏覽器，搜索了幾件比較知名的歷史事件，沒有任何改變。

　　20年，那麼原來的楚遙應該是在上高二了。

　　她又搜索了一下15年某某中學錄取名單，名字後面的錄取分數和記憶裡的一模一樣，她才確定這的確就是原來的世界。

　　「你困嗎？」方語堂喝了一口剛泡好的咖啡，「我是說，如果困了的話，你可以休息一下。反正我今天是要通宵工作的，不會去卧室睡覺。」

　　楚遙的視線仍然在電腦屏幕上，她沒有擡頭，隨口問道：「因為你要監視對門的女人？」

　　「哐啷」一聲輕響，方語堂手中的咖啡杯沒有拿穩，直接摔倒了地毯上。

　　「為什麼這麼說？」他雖愕然，卻沒有直接承認。

　　楚遙合上筆記本的屏幕，悠然地說道，「第一，你剛才和我進門的時候，故意轉過身，背對著女人。是因為你不想被她看到正臉，因為會給她留下印象。」

　　「第二，你出門前特意看了貓眼，確定那個女人不在樓道裡，才放心出去，理由同上。」

　　「最重要的是，你筆記本上剛才關掉的軟體是一串英文名，我搜索了一下，是監控軟體。」

　　「攝像頭布置太多，雖然做了聯網隱匿的功能，但網路一定會變卡。而這款軟體配備的攝像頭是用藍牙連接，優點是不會被輕易發現，缺點是範圍必須在三米之內。」

　　「所以，你要監視的人要麼是對門，要麼左右相鄰的房間。再結合你剛才的表現，所以我推測是對門的女人。」

　　方語堂將地上的咖啡杯拾起，放在了桌面上。

　　他沒有因被別人揭露而惱怒，反而是露出讚賞的笑容。

　　「你分析得很不錯，我猜你平時一定看了很多偵探小說。」他說道，「但這隻是你的猜測而已，事實上，我沒有在監視任何人。」

　　他坐到沙發上，示意楚遙將電腦屏幕轉向他。

　　然後，他打開了監控軟體，登錄了自己的賬號，屏幕上是一隻可愛的金毛犬。

　　「你看，這是我領養的小狗，我出門在外，不放心它，所以才會安裝了監控軟體。」他解釋道。

　　楚遙也笑了，如果她沒有他心通的能力，或許會相信方語堂的說辭。

　　她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知道對門那個女人的身份，不如我們合作，交換彼此知道的信息。為表誠意，我可以先告訴你，她姓範倫丁，全名是塞繆爾·範倫丁。」

　　這一次，方語堂是確確實實震驚了。

　　雖然他不知道楚遙的身份，她看上去就隻是個還未成年的高中生，但卻直接說出了他調查了幾個月，才追蹤到的信息。

　　當然，一個名字並不難查。

　　但塞繆爾·範倫丁在很早以前就改名換姓，並且他十二歲以後，便不再和父母生活，而是搬去了另一個省份的姑母家中，並改和姑父姓。

　　他成年後，做出了一個看似「出格」的舉動，那便是更改自己的性別。

　　由於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導緻楚遙見到他時，都沒有把他和範倫丁夫婦賬號裡的小男孩聯繫在一起。

　　他不僅畫著濃妝，還進行了多次整容，早已不是原來的樣貌。

　　「我需要考慮一下。」方語堂站起身，重新倒了一杯熱水，又坐回沙發上。

　　聽起來是一筆很劃算的交易，共享信息，但誰又能知道楚遙手裡有沒有他真正想要的信息？

　　他所了解的一些東西，並沒有實質性證據，是否能被稱為有效的交換資源呢？

　　但是，他的委託人讓他調查的這個人實在是太神秘了，他甚至不理解，委託人為什麼要對一個異國他鄉的男孩抱有如此強烈的執念。

　　方語堂深吸一口氣，說道：「可以。我需要提前告知你，我了解到的一些資料，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而是我的委託人提供給我的……」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講道：「她說，她是通過一些神秘力量來獲取信息的，或許也可以稱其為玄學。」

　　「不重要。」楚遙怎麼會在意這件事呢，「隻要你認為她說的話有可信度，我便認可你提供的信息。」

　　方語堂「嗯」了一聲，他將電腦退回至開機頁面，重新登錄了另一個賬戶。

　　他從自己的背包裡取出了一個硬碟，連接在筆記本電腦上。

　　硬碟裡面的東西似乎很重要，楚遙無聊地數了一下，他至少設置了十八道密碼，而且每次打開的文件夾都讓人出乎意料。

　　最後，出現在楚遙眼前的是一個3D模型和幾張照片。

　　「我的委託人讓我調查的就是這個木雕的賣家。」方語堂指著屏幕說道，「木偶是在一場拍賣會上出現的，隻留下了兩張照片，但我委託人卻能將木偶的細節全部都畫出來。」

　　他移動了一下滑鼠，好讓楚遙能夠三百六十度地看清這個雕像的各處細節。

　　這個雕像讓楚遙有種莫名的眼熟感，她最近唯一見過的雕像就是在羅斯·李的私人收藏展廳會上看到的那樽。

　　但兩者雕刻的形象完全不同，展廳的那樽無疑要大得多，而且雕刻得很精美，從紗袍的質感到衣袖的褶皺，都如同真正的衣物一般。

　　而圖片上的這個卻很粗糙，似乎隻是別人隨手雕出來，用來哄小孩的玩具那般，連清晰的五官都沒有，隻能勉強認出是一個小女孩的木偶。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簡歐的木偶雕像，卻在一場拍賣會上拍出了七百萬美金的高價，賣家的正是更改過姓名的塞繆爾·範倫丁。

　　楚遙又將木偶的模型倒過來，仔細察看了一遍，木偶的腳底有兩個小小的字，很模糊。

　　但不知為何，卻看不出來具體是哪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