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眼前一黑，房間裡的各個傢具開始扭曲、旋轉，最後變化成一團五彩波瀾的色塊。

　　前方像是有無窮的吸力，很快就將她帶入了下一個時間點。

　　仍然是那間陰暗的房間，雖然看不清餘曉陽的面容，但光看她的身形瘦了一大圈，就知道她最近一定遇到了困難。

　　白袍人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他們繼續著上一次的話題。

　　餘曉陽特意沒有讓璐璐迴避，而是讓她待在一旁。

　　看著女兒懵懂的眼神，餘曉陽心中一痛，但她知道，這是她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白袍人從口袋中掏出那種特製的玻璃瓶，裡面的溶液比上一次少了一小半。

　　「試劑已經不多了，你這次的成功率不會很高，你要想清楚。」白袍人嘆息道，「如果失敗超過三次，你的靈魂就永遠無法安息了，就像我們之前那樣。」

　　之前？

　　楚遙眯著眼，他們所說的靈魂無法安息和之前，到底指的是什麼？

　　據她所知，這個世界的亡魂由地府管理，此前可從來沒有出過岔子。

　　反而是從餘曉陽的死亡開始，許多人的魂魄消失了。

　　餘曉陽鄭重地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她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女兒。

　　她的眼底露出了愧疚和痛苦，楚遙的耳邊也傳來一句句餘曉陽的心聲。

　　「如果不是我非要將璐璐留在世上，她也不會永遠被病痛折磨。」

　　「都是我的錯，我這次一定不能失敗。」

　　她的用詞很奇怪，璐璐得的是白皿病，治療的結果無非兩種，要麼痊癒，要麼因病去世。

　　怎麼可能會永遠都被病痛折磨呢？

　　難道餘璐的白皿病反而會讓她得到永生，代價卻是一生都伴隨著病痛？

　　白袍人將試劑放在了茶幾上，又向楚遙的方向招了招手。

　　「去吧，別怕。」餘曉陽將她推到了白袍人的面前，又給她轉了個身。

　　楚遙感覺後頸處傳來一陣針刺般的疼痛，倒不是很劇烈，可以忍受，隻是有點兒微微發熱。

　　這應該就是璐璐的那枚「胎記」的由來，被刺上的字元似乎有一種保護的力量。

　　璐璐年紀小，記憶很容易被混淆。

　　隻要餘曉陽一直告訴她，她後頸的確有這個胎記，時間長了，她自然就相信了。

　　看到女兒的護身符，餘曉陽也放心了許多。

　　她端起桌子上的液體，一飲而盡，或許是因為這次試劑量很少，她的反應沒有上次那麼強烈，但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癱在了地上。

　　白袍人走到她的身前，又拿出另一個瓶子，裡面放著的是一些細碎的粉末。

　　他將粉末倒在了地上，形成了一個恰好能容納餘曉陽身體的雙層圓圈，又在兩圓之間添加了十二個小圓。

　　緊接著，他抽出匕首，劃開了自己的食指。

　　他在每個小圓裡都寫上了一個字元，其中大多都是餘曉陽那本人皮書裡的字，但也有一些是楚遙從未見過的。

　　一隻手指的皿遠遠不夠，白袍人雙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都傷口累累了，才完成了這個陣法。

　　他拿出最後一樣道具——一個純金製成的六面體，放在了餘曉陽心臟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