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警察分析錄音的空隙，陳佩雯偷偷將楚遙拉到了一旁。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知道些什麼，但又不好說出口。

　　「小翔，其實……」她還是說道，「我之前從我爸媽那裡聽到點一些傳聞，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但我想我還是先告訴你吧。」

　　袁父離家的那一年，陳佩雯快十歲了，正是對周圍的一切好奇的年齡。

　　而她的父母，也就是袁嘉翔的舅舅和舅母，從不在她面前談論關於袁家的事。

　　隻有一次，陳佩雯那天睡得很早，半夜就醒了，她本來準備起床找點東西吃，卻聽到隔壁卧室傳來了一陣交談聲。

　　「……你到底看清楚了沒有，真的是姐夫嗎？」

　　「正臉我是沒有瞧見，但他們雜誌社還有和姐夫那麼高的？沒有了吧……」

　　「這倒也是，你認得那女孩是誰？」

　　「不認得，他們雜誌社的人太多了，我哪能個個都認識。隻不過，看她身上穿的衣服，不一般，好像是大牌子……」

　　陳佩雯聽得不明所以，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媽媽的姐夫，那不就是自己的姑父、表弟嘉翔的爸爸嗎？

　　陳父說的是「女孩」，肯定不是姑姑，而是另一個女人，甚至很有可能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她又怎麼會和姑父有牽扯呢？

　　沒過多久後，袁母生下了小女兒。

　　袁母的父母去世得早，身邊隻有一個姐姐和陳母這個弟媳在照顧。

　　陳佩雯記得，大概是小表妹出生後的五六天，陳父突然來學校將自己接回了家。

　　他說：「佩雯，爸爸有一件事要交給你。這件事雖然有點難，但你要答應爸爸，你一定會儘力去完成。」

　　陳佩雯隻顧著不用上學的快樂，絲毫沒有多想，連忙應了下來。

　　「過會兒爸爸送你去一個地方，你拿著這張照片，隨便找個人問問，就說你是來找自己的堂姐的。別人問你什麼，你都不要回答，聽懂了嗎？」

　　他邊說著，邊將一張照片遞給了陳佩雯。

　　「聽懂了。」陳佩雯乖巧地點著頭。

　　坐在父親的自行車後座，她撫摸著相紙。

　　這明顯是從一張合照上裁剪下來的照片，年輕女子一身時髦的打扮，還圍著一條孔雀綠的絲巾，好似電視裡那些模特小姐。

　　陳佩雯不禁暗自感嘆，世界上真的有這般姣好的面容，讓她一個小孩看了都難以忘懷。

　　很快，她便到了新河雜誌社。

　　陳佩雯按照父親說得那樣，她怯生生地走了進去，拉住一位看起來和藹的阿姨，說道：「阿姨好，我來找我的表姐，這是她的照片。」

　　「哎喲，這是誰家的囡囡，這麼有禮貌。」阿姨笑得溫柔，「來，阿姨看一下，你表姐是哪一位呀。」

　　驟然，她的表情變了，又認真地問道：「小姑娘，你說的這個人真的是你表姐？那你是不是……」

　　話說到一半，一個拿著文件袋的男人突然打斷了她，說道：「玫姐，『那個』的離職手續我們怎麼辦？還是走程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