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四目相對。

　　男子偷窺被抓包，嚇得立刻關窗。

　　她無語地收回視線，沖馬車裡的葉安靈說道：「我先進去逛，你一會來付賬。」

　　說完，她就迎著吃瓜群眾詫異的眼神，進了茗香齋。

　　她一走，議論聲更大了。

　　「這女子是什麼人？竟然命令尚書府的嫡小姐！」

　　「從未見過，她應該不是京城人士。」

　　「不會是從哪個封地來的郡主吧？」

　　二樓雅間的秦慕雲聽著大家的議論，說道：「原來是皇親國戚，那就不用查了。」

　　雖然剛才的驚鴻一眼，亂了他的心跳。

　　但他不想和皇室有任何牽扯。

　　祁宴舟坐的位置能單方面看到葉初棠。

　　他說道：「她是葉靖川的嫡長女。」

　　其實他並沒有一眼認出葉初棠是那晚強了他的女子。

　　一個面黃肌瘦，一個紅潤康健，差別太大了。

　　秦慕雲意外地看著祁宴舟，「認識？」

　　「小時候見過她母親，兩人的相貌相差不大。」

　　那晚的事是意外，於他於葉初棠都是不能喧諸於口的秘密。

　　而他的確見過溫婉聰慧善良的葉唐氏。

　　秦慕雲沒見過葉初棠的母親，但對葉家的事有所了解。

　　「沒想到她就是葉靖川扔在鄉下十五年的嫡長女，為何突然回京？」

　　葉靖川連及笄宴都沒給這個嫡長女辦，可見連讓她聯姻的打算都沒有，是徹底放棄了她。

　　如今嫡長女不僅回來了，還壓了備受寵愛的嫡次女一頭，不正常！

　　祁宴舟因葉初棠幫他壓制了火毒，回京之後立刻就查了她。

　　自然知道葉靖川帶她回京的目的是什麼。

　　「德公公看上了葉安靈。」

　　秦慕雲秒懂，「捨不得嫡次女入火坑，就找嫡長女回來頂替，禽獸啊！」

　　他突然反應過來，疑惑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祁宴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的眼線遍布京城。」

　　秦慕雲挑眉，笑意不達眼底。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眼線可不會主動彙報哪家的私事！

　　祁宴舟知道秦慕雲在懷疑什麼，表情沒有一絲破綻。

　　「事關德公公，就不是小事。」

　　提到這個禍亂朝綱的閹人，秦慕雲又氣又無奈。

　　「我算過這閹人的命數，命還長著呢！」

　　煩躁地說完，他將話題扯回了葉初棠的身上。

　　「葉唐氏是好人，當年災荒，她搭棚施粥，救過無數災民，我要救她的女兒，稍後就讓父親去葉家提親！」

　　祁宴舟：「……」

　　如果沒有那一晚，他會很贊成。

　　「葉靖川想保葉安靈，不會答應你爹的提親。」

　　「這倒也是，要不我演一出紈絝看上大美人，搶她私奔？」

　　「不怕將你祖父氣死的話，你隨意。」

　　秦慕雲又出新招，「那就將德公公看上葉安靈的事宣揚出去，讓葉靖川的計劃胎死腹中！」

　　「晚了，從葉初棠出現在街上，她就已經入了局。」

　　接下來的發展，不在於葉靖川，而在於好色成性的德公公。

　　秦慕雲也想明白了這點，趴在桌上，煩躁地抓頭髮。

　　「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葉姑娘慘遭德公公的毒手？」

　　祁宴舟撚了撚指腹，「尚書府會在三日後辦歸家宴，一起去湊個熱鬧。」

　　「行，到時候見招拆招。」

　　***

　　樓下的葉初棠並沒有將二樓雅間的窺視放在心上，慢悠悠地試吃點心。

　　覺得味道不錯的，都要了兩盒。

　　見雙兒都快拿不動了，她才收手。

　　「今日就先買這些。」

　　茗香齋的點心不便宜，最低都要二兩銀子。

　　掌櫃算了一下，說道：「這位小姐，這些總共六十四兩銀子。」

　　葉初棠點點頭，看向雙兒，「去找二小姐要銀票。」

　　話音剛落，收拾乾淨的葉安靈就進了茗香齋。

　　她腳步輕快，嘴角含笑，「長姐，你若喜歡吃，可以多買一些。」

　　這話一出，葉初棠的真實身份浮出水面。

　　「這是葉尚書送到鄉下的嫡長女？沒想到出落得如此漂亮。」

　　「聽說她身體不好，葉尚書不得已才送她去鄉下休養。」

　　「我就說這姑娘有點眼熟，原來是葉唐氏的女兒。」

　　京城可能沒多少人見過唐婉寧，但一說「葉唐氏」，幾乎所有人都聽過她。

　　十八年前的天災，餓殍遍地，無數人流背井離鄉。

　　唐婉寧憑一己之力救下了湧來京城的所有流民。

　　此舉，不僅讓她成為了百姓心中的「活菩薩」，也讓高中榜眼的葉靖川留在了京城當官。

　　今日來茗香齋買糕點的下人裡，就有人吃過她親手施的粥。

　　葉初棠聽大家說起當年的事，面露感激。

　　「謝謝大家還記得我娘，她在天之靈，一定會很欣慰。」

　　葉安靈見葉初棠出風頭，也很欣慰。

　　知道她的人越多，她的美貌之名也就傳播得越廣！

　　「長姐，茗香齋的茶也不錯，我也給你買一點吧。」

　　葉初棠不愛喝茶，但不要白不要。

　　她了解了一下茗香齋所售的茶之後，要了些紅茶和花茶。

　　點心加茶，花了葉安靈將近一百五十兩銀子。

　　兩人離開時，大家都在說葉安靈對葉初棠真好。

　　雙兒和秋露將買的東西放進馬車。

　　葉安靈指著前面不遠處的胭脂鋪說道：「長姐，沒幾步路，我們走過去吧。」

　　葉初棠知道葉安靈的心思，點頭，「行。」

　　一路上，她因出眾的容貌，引來了許多人的注視。

　　尤其是進胭脂鋪，稍稍添妝之後。

　　攝人心魄的絕美容顏，讓胭脂鋪的女子都成了背景闆。

　　老闆娘誇讚道：「奴家一女子，都要被葉小姐勾走魂魄了。」

　　葉安靈聽得嫉妒不已。

　　她的容貌也算出眾，可站在葉初棠身邊，就是綠葉。

　　若不是要留著這張臉勾引德公公，她早就將其劃爛了！

　　葉初棠對不能變現的胭脂水粉不感興趣。

　　但在看到葉安靈難看的臉色後，配了最貴的全套。

　　老闆娘開心不已，免了零頭，要了五十兩。

　　葉安靈沒想到葉初棠這麼能花銀子。

　　她決定接下來都去便宜點的鋪子，不然她的五百兩都不夠付賬的。

　　兩人正要從胭脂鋪出來。

　　一條長鞭破空而來，甩在葉初棠的腳邊。

　　「啪！」

　　木地闆都被抽裂了。

　　葉安靈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

　　很快，她就認出了鞭子的主人，微垂的眼眸充滿了看好戲的興奮。

　　沒想到安平郡主來得這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