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謝宸南得知真相,謝少到來
秦六叔公面色不變,眼神銳利地盯著中年男人,出聲警告:
「雖說你是我欽點的下一任族長,有些事不該過問的就不要問。」
中年男人垂首:「我明白了,六叔。」
秦六叔公淡聲說:「時候到了,你自然就都知道了。」
中年男人滿臉欲言又止:「我懷疑阿姝似乎知道些什麼,前段時間總是往後山跑,這次招呼都不打一聲回來,是不是要殺我們一個回馬槍?」
秦六叔公聽到這話,轉身就走,邊走邊急聲道:「你在這守著,遇到急流危險要以族人的安全為重,他們一個都不許出事!」
「知道了六叔!」
玉山村,秦氏祠堂。
秦姝領著兒子來到祠堂,跪拜秦氏的列祖列宗。
「不肖子孫,秦氏第三十八代傳人,秦姝叩拜各位老祖宗!」
她磕了三個頭,把手中的三炷香敬上。
謝宸南有樣學樣,稚嫩嗓音清脆:「秦氏第三十九代傳人,秦延叩拜老祖宗們!」
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起身的時候差點被絆了一跤,還是秦姝眼疾手快把他扶穩,拿走三炷香給祖宗們敬上。
謝宸南拉了拉秦姝的裙子:「媽媽,接下來要做什麼?」
秦姝手握《道醫》醫書,翻開最後一頁,打開裡面的夾層,一張星象圖映入眼中。
她揉了揉謝宸南的小腦袋:「等晚上到來,宸宸跟媽媽在一起害不害怕?」
謝宸南眼底浮現出興奮光芒,咧嘴一笑:「不怕!」
秦姝:「時間還早,你自己找地方坐著看會醫書,媽媽研究一下祠堂跟書上的星象圖有什麼關聯。」
謝宸南乖乖點頭:「嗯——」
秦姝手握醫書,按照星象圖的位置,在祠堂內來回走動。
醫書夾層裡的古老星象圖,是她回雲圳後發現的,這張圖上沒有留下任何字跡標註。
可秦姝有種強烈的直覺,這張圖很重要,也許關係著她的生路。
「吱呀!」
祠堂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秦六叔公看到站在祠堂裡的秦姝,還有坐在高凳上看書的謝宸南。
秦姝眸光微閃,不動聲色地問:「六叔公,您怎麼來了?」
秦六叔公跨過門檻,笑著說:「聽說你回來了,我過來看看出了什麼事。」
他熟門熟路地給列祖列宗磕頭上香,起身走到秦姝的面前,不經意看到醫書上的星象圖。
秦姝主動把書往前送了送:「六叔公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圖?」
秦六叔公眼底露出瞭然,語氣嚴肅地說:「這是星象陣法,在每隔上百年出現一次的奇異星象條件下,才能顯露出來的接連天地,溝通古今的神秘陣法。」
秦姝聽秦六叔公一本正經的說辭,唇角不住地抽搐。
「六叔公,您來的時候是不是喝酒了?」
說出來的話,一聽就不靠譜!
秦,不過這張圖已經廢了,毫無用處,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秦姝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失望:「這樣啊,我還以為晚上能根據夜星找到什麼線索」
秦六叔公瞧著她失望的表情,還有渾身縈繞的低氣壓,一顆憐惜的心軟了。
「阿姝,你似乎很著急讓宸宸接你的班?」
秦姝神色似笑非笑地睨向秦六叔公:「您不知道緣由嗎?」
去年,她跟大哥在祠堂筊杯占蔔的時候,秦六叔公一直在外面。
秦姝一清二楚,隻是沒有捅破窗戶紙。
眼見六叔公不說話,秦姝淡聲說:「我快死了,宸宸再不成長起來,秦氏醫術將後繼無人。」
她沒看到,坐在不遠處看書的謝宸南,小耳朵動了動。
秦六叔公聽秦姝這麼直白,面露苦笑:「你這孩子不要亂說話。」
秦姝合上手中的醫書,語氣認真地問:「所以,這一年多來,您在後山找什麼?」
秦六叔公輕嘆一聲:「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畢竟是沒把握的事,怕是你知道了,也是空歡喜一場。」
秦姝呼吸急促,試探地問:「是在找給我續命的辦法嗎?」
秦六叔公點頭道:「不錯,你手上這本醫書後面的星鏈圖,直指後山的瀑布,機緣就在那條小溪,下面有條暗河,隻要找到它你就能活下去。」
「真的?!」秦姝激動得臉頰泛紅。
秦六叔公:「是真的,隻是找到它談何容易。」
秦姝眉眼間浮現出喜悅:「隻要有辦法就好,您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秦六叔公神色黯然道:「你爺爺用了大半輩子才找到,十年的時間根本不夠,告訴你,也怕是空歡喜。」
秦姝語聲低沉道:「不是十年,是十年三個月。」
她捏著手中的醫書,努力剋制內心的激動。
秦六叔公搖頭:「時間不夠,那條地下暗河很難找到,每時每刻都要發生變化,需要一定的氣運才能遇到。」
秦姝沉默片刻,問道:「這是我唯一的生機嗎?」
秦六叔公點頭:「它是你唯一活下來的機會。」
秦姝長舒一口氣:「如果十年後找不到,說明老天都要亡我,這是我的命,我認!眼下我是不認的,隻要一絲機會我都不會放棄!」
她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六叔公:「地下暗河藏著什麼?確定能讓我活下來?」
秦六叔公眼神閃躲:「找到你就知道了,現在說什麼都是枉然。」
秦姝:「我想去後山看看。」
「也好,你大哥他們都在,我們一直在尋找暗河通道的入口。」
兩人忘了祠堂內還有個人,一前一後離開。
坐在高凳上的謝宸南,小臉緊繃,醫書停留的頁面,紙都被他的小手抓爛了。
媽媽僅剩十年壽命?
為什麼會這樣?爸爸知道嗎?
快四歲的謝宸南,此刻感覺天都要塌了。
他雙眼微微泛紅,小鼻翼微微抽動,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秦姝站在小溪岸邊,看著族人熱火朝天地尋找暗河入口,親自下水探查一番,也沒什麼頭緒。
秦海睿赤倮著上身,從水裡爬出來:「阿姝,你來了!宸宸呢?」
坐在巨石上,正在擰乾衣服水分的秦姝,渾身一僵。
「完了!我把宸宸忘記祠堂了!」
秦海睿眼神一言難盡地看著她:「你這媽當的,有點不靠譜。」
秦姝顧不得溪水下的地下暗河,轉身急匆匆的下山。
天色已經黑了。
也不知道謝宸南在祠堂,會不會害怕。
秦姝趕到祠堂時,看到坐在門檻上仰頭盯著星星的謝宸南,還有站在他身後的族人。
「宸宸!」
秦姝一個箭步衝上去,把兒子抱起來。
「你怎麼不回家?肚子餓不餓?」
謝宸南小手摟著秦姝的脖子,依偎在她的肩窩裡。
「宸宸不餓,不想回家,要等媽媽——」
秦姝滿心愧疚:「對不起,媽媽把你忙忘了。」
謝宸南黑白分明的眼底,露出不符年紀的傷感,小聲問:「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想爸爸了。」
聽到兒子想爸爸了,秦姝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
這還是兒子第一次說想爸爸了。
秦姝拍了拍兒子的後背:「再過幾天,宸宸就能看到爸爸了。」
謝宸南有些失落:「哦——」
*
秦姝倚在院子裡的躺椅上,看著坐在身邊小闆凳上,心不在焉背醫書的謝宸南。
「醫道之始,源於陰陽,成於五行。陰陽者,天地之本,萬物之根,五行者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剋,化生萬物,醫者當先明此理,方能入門,夫病之來,或因外感……外感……」
來了來了……謝宸南又開始了!
秦姝眼神嚴肅地看著兒子,提示道:「六淫。」
謝宸南擡頭看她一眼,繼續道:「夫病之來,或因外感六淫,或因內傷七情……」
秦姝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繼續提示:「六淫者。」
謝宸南聲音越來越低:「六淫者,風寒署濕燥火,七情者,喜怒憂思悲恐驚……驚……」
秦姝坐直了身體,口吻嚴肅地問:「宸宸,你這幾天怎麼了?之前都倒背如流的醫書,現在都不會背了?」
謝宸南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媽媽,我不想學醫了,我想上學。」
「你再說一遍!」
秦姝眼底閃過一抹狠厲,面上帶著慍怒。
謝宸南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秦姝氣得渾身發抖,心底也跟著窩火:「秦延!你給我擡起頭來!」
謝宸南擡起頭,雙眼含淚,眼神哀傷地望著秦姝。
他鼓足勇氣說:「媽媽,我不想學醫了,我不想當繼承人,我不要你死!」
最後一句話,讓秦姝的滿腔憤怒頃刻間消影無蹤,她心尖發顫,不敢置信地看著兒子。
「你在說什麼?媽媽怎麼會死呢,你聽誰胡說八道了。」
「你跟叔外祖父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秦姝啞口無言,把謝宸南抱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給兒子擦眼淚,輕聲誘哄道:「你聽錯了,媽媽不會死。」
謝宸南哭得一抽一抽的:「不是的,媽媽要死了,你們想要我儘快學醫!」
秦姝抱著兒子久久無言,眼底浮現出怠倦與傷感。
等謝宸南的情緒平靜後,她捧著兒子的小臉。
「宸宸,這件事不要告訴爸爸好嗎?」
大院門口,傳來男人乾淨清潤,含笑的嗓音:「什麼事不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