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他的小嬌妻……有點兇殘
玉山村,後山。
風呼呼地吹著,寒意掃過周圍的花草樹木,發出沙沙聲響。
謝瀾之跟秦姝站在山坡高處,望著山坳下面十多個拿著手電筒的人,吭哧吭哧地挖墓坑。
被喊來的秦海睿,臉色難看地說:「六叔公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把秦寶珠埋在這裡?」
山坡的對面,就是秦氏祖墳,綿延數公裡。
秦姝拉了拉身上的風衣,淡聲道:「六叔公比我們有人情味吧。」
謝瀾之見秦姝冷了,拉開呢子大衣,把她嬌小身軀攬在充滿暖意的衣服裡。
「我看下面還有不少墳頭,秦寶珠葬在這裡應該沒事吧?」
秦姝倚在男人的懷裡:「別人埋在這裡也許沒事,秦寶珠就說不準了,我懷疑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計劃。」
秦海睿來了興緻,壓低聲問:「你懷疑她死遁了?」
「嗯——」秦姝懶懶地應了一聲。
秦海睿本來隻是開玩笑,見秦姝真這麼認為,臉色登時沉下來。
「不能吧,秦寶珠是犯人,死了肯定會屍檢的。」
在他看來,秦寶珠想要從監獄死遁,無異於白日做夢。
秦姝語氣低迷:「我也不確定,隻是猜測,等下面完事,我們查證一下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天氣不好,她感覺格外的冷。
冷風寒意滲透她的衣服,像無數根小針直往骨子裡鑽。
「嗚嗚嗚……我的寶珠啊!」
「你怎麼就想不開呢,好好活著不好嗎!」
山坳下面,忽然傳來趙二妞的哭嚎聲。
站在山坡上的三人,循聲望去,原來是秦寶珠的棺木下葬了。
秦建民看著懷孕的妻子,悲痛欲絕的樣子,擔憂地看著她的肚子,口吻不悅地呵斥。
「哭什麼哭,她死了倒也乾淨,省得給我們老秦家丟人!」
趙二妞看著族中小輩開始埋土,跪在地上哭得不行,卻不敢再說話了。
半個小時後。
山坳出現一個新的墳頭。
秦建民扶著身體虛弱的趙二妞,馬不停蹄地離開,多一秒都不待。
他們前腳離開,秦海睿也跟著離開。
「我去喊人,你跟妹夫先等等。」
「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謝瀾之目送大舅哥跑這裡開的背影,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垂眸望著懷中,小臉緊繃的秦姝:「你確定要這麼做?」
秦姝揚起被月光映照的精緻臉龐,語氣玩味道:「不怕告訴你,我昨天讓大哥挖了秦家祖墳。」
「……」謝瀾之呼吸一窒:「阿姝,死者為大,讓人知道了不好。」
秦素拖著散漫的尾音,淡聲問:「你也是別人?」
謝瀾之捏了捏她的耳垂,笑意溫柔地說:「我是自己人,隻是挖祖墳這件事,讓人知道了會成為攻陷你的把柄。」
秦姝嗤笑一聲,無所謂道:「我才不怕呢,你以為六叔公不知道,秦氏祖墳常年有族人守著。」
秦海睿跟堂兄弟們能順利挖開祖墳,肯定是得到六叔公的同意的。
秦氏祖墳,乃先人之墓。
也是秦家的重地,外人不能輕易踏入。
在秦海睿他們踏入墓地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察覺到了。
謝瀾之不知道秦家內部的事,聞言神色怔忡一瞬,疑惑地問:「為什麼要挖祖墳?」
秦姝斂起眸底的沉思,聲調微沉:「我爺爺的屍體不見了。」
爺爺才死去幾年,屍骨不可能腐化,裡面一定有貓膩。
隻是,不知道六叔公對此是否清楚。
「阿姝!」
身後傳來秦海睿的低聲呼喚,還有雜亂的腳步聲。
秦姝脫離謝瀾之的溫暖懷抱,轉身去看秦海睿跟其他族兄弟。
拎著鐵鏟的秦海睿,神色焦急地說:「阿姝,情況有變,六叔公帶人過來了!」
聽到六叔公來了,秦姝眸色暗了暗,拉這謝瀾之的手,往旁邊的樹叢躲去。
「你們都找地方躲起來,不要讓六叔公發現!」
「知道了!」
秦海睿跟堂兄弟們,立刻找地方躲起來。
幾分鐘後,六叔公率領族中的青年壯力,來到秦寶珠的墳頭。
老人威嚴嗓音,透著森寒之意:「挖開!」
「是,族長!」
一群赤著膀子的青壯年,揮舞著鐵杴把剛埋上的墳頭挖開。
秦海睿悄悄來到秦姝的身邊,壓低聲問:「六叔公這是要做什麼?」
似乎……來者不善。
秦姝眼神銳利地盯著,站在山坳下的六叔公:「先看看。」
六叔公可千萬不要跟秦寶珠是一夥的。
否則不要怪她,動用秦氏傳人的身份,清理門戶了!
很快,秦姝就知道六叔公要做什麼了。
「把棺材給我釘死!」
秦寶珠的棺材被挖出來,六叔公走上前,聲音嚴厲地命令。
然後,秦姝看到下面的族人掏出長長的鐵釘,把棺材密密麻麻的釘死。
「嘭!」
「嘭!嘭!嘭——」
鐵鎚敲打的沉悶聲,在後山接連起伏的響起,營造出讓人恐懼的陰森氛圍。
秦姝緊張地吞咽兩下,心跳也怦怦直跳。
如果秦寶珠真活著,六叔公這是把人給憋死在棺材裡。
沒過一會,有人彙報:「族長!全部釘死了!」
六叔公從懷中掏出一沓黃紙符籙,遞給身邊的幾人:「把符紙貼在棺材上,重新埋上土。」
秦海睿看到這一幕,嘴巴都張大了。
「我去!六叔公怎麼還搞上封建迷信了!」
秦姝看著下面忙碌的族人,心道,她怎麼知道。
謝瀾之忽然出聲問:「你們有沒有聞到有股皿腥味?」
秦姝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還真聞到一股淺淡的皿腥味。
「哪來的皿?下面有人受傷嗎?」
她下意識以為,是族人在挖掘棺木,或者是釘釘子的時候受傷了。
謝瀾之指了指山坳裡,正在往棺木上貼符籙的秦氏族人。
「我懷疑符紙是用皿製作而成。」
秦姝沒當回事,挑著眉看他:「你好像很懂。」
謝瀾之眉心緊擰道:「香江非常看重風水玄學,外公對這些東西也很看重,我了解一點皮毛。」
緊接著,他話音一轉:「你數沒數下面的人,釘在棺木上的釘子是多少根?」
秦姝搖頭:「我沒事數那玩意做什麼。」
秦海睿默默舉起手:「我數了,總共是七七四十九根。」
秦姝眼神詫異地看著他:「你數它幹什麼?而且釘子的數量,跟六叔公做的事有什麼關係?」
謝瀾之捏了捏她的手,低沉溫雅的嗓音在黑夜中,不疾不徐的響起。
「阿姝,我懷疑六叔公的那些釘子都是特製的。我曾聽外公說過,在香江的風水玄學大師,有人曾把七七四十九根鎮魂釘,把死者釘在棺木裡,再貼上鎖魂符,這樣就能讓死者的靈魂,永遠都無法進入輪迴,永生永世被困在人間。」
「……」秦姝打了個激動。
「……」秦海睿摸了摸自己的雞皮疙瘩。
兄妹二人目光詭異地盯著謝瀾之,彷彿第一天認識他。
好恐怖!
讓人毛骨悚然,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謝瀾之低咳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這隻是我聽外公說的,對於香江的風水玄學我也隻了解皮毛,剛看六叔公的行為,跟我外公說的有點相似,也許隻是巧合。」
巧合?
秦姝的唇角微微抽搐:「深更半夜的,六叔公跑來挖秦寶珠的棺木,又是釘釘子又是貼符,你跟我說巧合?!」
六叔公這是準備用玄學方式,讓秦寶珠不得好死啊!
先不收有用沒用,就這做法,深得秦姝的心。
秦海睿在一旁問:「六叔公拿的那個,是不是就是個鎖魂符?」
謝瀾之搖頭:「我不確定。」
「嘶嘶嘶——」
耳邊突然傳來詭異的聲響。
秦海睿莫名感覺後脊竄起一股寒意。
他緩緩扭過頭,對上一雙冒鬼火的綠油油眼睛。
「啊……」
秦海睿剛發出一個音,謝瀾之跟秦姝同時動了。
謝瀾之眼疾手快地捂住大舅哥的嘴巴,壓著人往樹榦後面躲。
秦姝從袖口摸出一枚銀針,咻的一聲,紮入掛在樹枝上一米多長的細蛇。
「嘶——!」
全身發紅的細蛇,吐著蛇信子,發出嘶嘶聲響。
蛇被銀針穿透,釘在後面的樹榦上,蛇身懸挂輕輕搖晃。
秦海睿掙脫謝瀾之的禁錮,盯著那條一米多長的蛇,後怕道:「我的媽呀!是八步毒蛇!」
這是一種毒性較強的蛇,有緻命危險,被咬傷後死亡率很高。
「怕什麼,被咬一口,你也死不了。」
秦姝神色從容淡定,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貓著腰走到那條毒蛇前。
她捏著還在吐信子的蛇頭,小手輕輕一扯,頭身分離。
動作非常熟練地把蛇膽取出來,裝進小藥瓶裡。
秦海睿對此已經習以為常,謝瀾之卻看得目瞪口呆。
他的小嬌妻,似乎……有點兇殘。
前後不過三秒,殺蛇取丹,動作那叫一個麻利。
秦海睿忽然壓低聲喊道:「阿姝,六叔公他們要走了。」
秦姝把裝著蛇膽的藥瓶揣進兜裡,貓著腰走上前,看著山坳裡正在離去額六叔公一行人。
她那雙清澈黑眸,泛起光彩奪目的瀲灧。
「等六叔公走了,我們下去看看。」
「好——」
他們躲在樹叢裡,就這麼靜靜的等待著。
可六叔公離去的方向,手電筒光亮不動了,七八束亮光穿透樹葉一動不動。
眼看再過一個多小時,天就要亮了,秦海睿急得不行。
「六叔公他們怎麼還不走,站在原地幹什麼呢?」
身後傳來回應:「在撒尿。」
秦海睿沒注意聲音是從後面響起的,也沒有看到身邊的妹妹妹夫,身體皆是一僵,臉色也變得詭異起來。
他撓了撓頭,疑惑地問:「這麼半天他們還沒完事?是尿不盡嗎?沒聽說他們有這毛病啊。」
身後的聲音再次響起:「哦,那倒不是,我讓他們下山了,手電筒留在原地。」
秦海睿登時就炸了:「不是,他們有病吧……」
「哥,你別說了!」
秦姝不忍看哥哥這麼蠢的樣子,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