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元裕背著手，蹙眉盯著地上牛夫人，良久，

　　「沒問她蕭家私兵來了多少人接應嗎？」

　　賀升微微一頓，搖了搖頭，「屬下沒問。」

　　多少人接應有什麼關係，反正結果不是都一樣嗎？

　　柴元裕心裡很是好奇那天蕭家人被劫走的事情。

　　蕭家私兵到底出動了多少人，才能讓那麼多大內侍衛去圍住堵截那麼多天沒抓到人。

　　這事別人不知道，牛夫人當時在現場，肯定是知道的。

　　「把人潑醒....」

　　柴元裕眸色晦暗不明的看著地上的牛夫人。

　　賀升愣了一下，點點頭，轉身出去端了一小碗水回來。

　　他蹲到牛夫人面前，精準的把一碗水全都潑到了牛夫人臉上。

　　柴元裕看著賀升手裡那沾醬汁的小碗，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

　　哎~

　　接連快兩個月沒有下一滴雨，府裡的井水都快沒水了，賀升如此節約用水，也是不得已。

　　以前一大桶水潑下去的場面，也不知道何時能再有。

　　因為乾旱的原因，全國各地的稅收收的也是相當不如意。

　　想到這裡，柴元裕的腦門緊緊的皺了起來。

　　難啊~

　　賀升一小碗水潑下去後，看著牛夫人抖動了一下就沒了反應，無奈的伸手朝著她臉上拍了兩巴掌。

　　早知道一小碗水潑不醒，他就不浪費了，直接上棍子打兩下，也能有點效果。

　　「唔~~哎喲~~」

　　幾巴掌下去後，牛夫人齜牙咧嘴的醒了過來。

　　看到蹲在她眼前的賀升，牛夫人嚇得瞳孔一震，手撐著地，屁股硬是往後連退三四個屁墩子。

　　「你想殺人滅口？」

　　牛夫人驚恐的大喊道，「我---我告訴你，老娘可不是一個人來……來的......」

　　失算了，這個狗東西居然對她使陰招。

　　賀升白了牛夫人一眼，起身往旁邊挪兩步，站到柴元裕旁邊。

　　這味道給他熏的，真是讓人上頭。

　　牛夫人順著賀升的移動，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柴元裕。

　　她驚喜的瞪大眼睛，跪著往柴元裕腿邊挪去，

　　「柴大人，我是牛昌吉的夫人啊，這個人他.....」

　　柴元裕嫌棄的皺了皺眉，擡腳往後退了一步，直接打斷了牛夫人的話，

　　「蕭家私兵來了多少人？」

　　「啊！？」

　　牛夫人話還沒說完，擡頭一臉懵逼的看著柴元裕。

　　柴元裕無語的抿了抿嘴，「蕭家人逃走的那天，來了多少蕭家私兵。」

　　「沒---沒來蕭家私兵啊。」

　　牛夫人神情茫然的看著柴元裕，一時之間不太明白他什麼意思。

　　「沒來蕭家私兵！？」

　　柴元裕震驚的瞪大眼睛，心裡一咯噔，臉色一沉道，「你把那天的事情詳細說說。」

　　沒來私兵，難不成還有別的人插手？

　　牛夫人看著柴元裕嚴肅的臉，呼吸微微一滯，

　　「那---那天官差去打蕭家人，不知怎麼的，就打起來來了，然後.......」

　　牛夫人抿了抿嘴唇上的水，回憶著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

　　說完後，柴房瞬間詭異的安靜起來。

　　柴元裕內心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

　　蕭家這是要上天嗎？

　　什麼逆天神葯能在短短數日，就讓身受重傷的人以一當十。

　　還有那個林家大小姐到底是個什麼路數，居然能徒手扯鐐銬。

　　林家竟出奇才啊。

　　林大小姐力氣難以估量，林二小姐做夢能預測以後，都不是省油的燈。

　　還有前不久大內侍衛追殺蕭家人撿來的那些軍需用品，每一樣都是聞所未聞的。

　　難不成真要變天了？

　　王朝疊代的時候，就會天降異象。

　　史上從未聽說帝王被雷劈的，大梁朝倒是佔了獨一份。

　　看來這天下怕是要易主了啊。

　　柴元裕眉頭緊鎖幽幽的嘆了口氣。

　　賀升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牛夫人，良久才憋出一句，

　　「你沒瞎說？」

　　「一路上我可是看著蕭雲湛的媳婦背著他的，蕭雲湛後背上全是皿跡，怎麼可能突然就恢復正常，你確定沒換人？」

　　牛夫人橫了賀升一眼，撇了撇嘴懶得搭理他。

　　一側頭看到柴元裕也在盯著她，一副等她回答的樣子。

　　牛夫人扯了扯唇角，

　　「我當然沒看錯，蕭雲湛之前肯定都是裝的，就是為了迷惑你們。」

　　「那傢夥哪裡像是受傷的人，劍揮的可快了，殺那些官差的時候的，一劍一個，可利索了....」

　　賀升驚駭的轉頭看向柴元裕，沒有親眼所見，他實在是難以相信。

　　蕭雲湛重傷這事，可是宮裡蓋章定論的，不可能有假。

　　梁武帝可不會對蕭雲湛心慈手軟，不然也不會藉機收拾蕭家。

　　蕭雲湛到底重傷昏迷，還是裝的，他實在是迷糊。

　　誰能告訴他，什麼是真的，到底哪裡出錯了啊？

　　柴元裕定定的看著牛夫人，眸光逐漸幽深。

　　蕭家人深不可測，這事從他府裡傳出去，對他可沒好處。

　　梁武帝越來越暴躁又喜怒無常，長此以往，朝中上下必定哀聲哉道。

　　到時候蕭家趁勢而起的話，搞不好......

　　柴元裕垂下眼皮，輕輕顫抖了兩下，「解決乾淨。」

　　保持中立才是長久生存之道，兩邊他都懶得過問，就當不知道此事吧。

　　以後他就一心盯著國庫，其他事情全都一問三不知。

　　賀升微微一愣，立刻點了點頭，他也早有此意。

　　他嘩啦一下拔出劍，冷著臉朝著牛夫人走去。

　　牛夫人直接傻眼了，看著越來越近的賀升，她抖著嘴唇大喊起來，

　　「柴大人，饒命啊.......求你饒我一命，我保證....」

　　「救命啊....殺人啦....」

　　「啊！」

　　柴元裕抿著嘴唇，背著手頭也不回的直接走出柴房。

　　防止從她嘴裡說出此事，被梁武帝知道他隱而不報，再遷怒於他。

　　他不能冒這個險，拿柴家上下去賭，必須要解決牛夫人。

　　..........

　　「老夫人，快看，山上那一個個彩色的東西是什麼啊？顏色真亮眼。」

　　翠香指著山上一直在往山下移動的彩色東西，驚喜的瞪大了眼睛。

　　這麼漂亮的顏色，莫非是七彩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