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凱垂眸，「我知道外界對於我們三個都事情，有諸多猜測，也有不少人都覺得是我背叛了韻韻，和君月在一起的。」

　　他聲音低沉，透著無盡的傷感。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他猛地擡頭，「我和韻韻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們兩個人是被父母定的娃娃親，那個時候我年級小，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我以為自己和韻韻是愛情，可實際上，我對她隻是兄妹之情。直到我遇到君月，我才知道什麼是愛情。」

　　葫蘆又動了動，被楚湛按住。

　　楚湛看著明凱，「你和王君月認識應該很久了吧！如果你確定和她是感情，為什麼非要拖到結婚前夕……」

　　「我當時……根本就不敢說。我們兩家是早就已經確定好了的婚事，整個榕城都知道我們要結婚，我不能說。」

　　「我要是說了，韻韻以後再榕城怎麼立足。」

　　他滿臉痛苦和懊惱，「可就在結婚之前，我才確定……才確定自己不能和沒有愛情的人在一起。」

　　「我不得不離開。」

　　明凱苦笑一聲，「但是我沒有想到李伯伯那麼脆弱，就這麼死了。」

　　「然後李家也出事了。」

　　「如果我早知道會這樣，我就算再痛苦也會和韻韻結婚的。」

　　「隻是……世上沒有後悔葯。」

　　「如果韻韻真的要來報仇，那就讓她來找我，不要傷害君月。君月是無辜的，這一切都和她沒關係。」

　　他說完，神色激動又懺悔。

　　楚湛的表情卻非常平靜。

　　大概是見楚湛沒什麼太大的表情波動，明凱的神色就撐不下去了。

　　楚湛：「根據資料顯示，你在和李尚韻保持婚姻狀態的時候，就已經和王君月發生了不正當的關係，是嗎？」

　　明凱一怔，「你怎麼知道？」

　　「地府無所不知，你隻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

　　明凱臉色有些難看，「是。但那隻是一次意外，我喝醉了，根本就沒有想過要……」

　　「明凱，我提醒你，地府無所不知，在鬼差面前撒謊，也可以記入罪孽中。」

　　楚湛的話讓明凱神色變了變。

　　楚湛：「多少次？」

　　明凱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沒記過。」

　　楚湛點頭，繼續問道，「在你逃婚後，李尚韻之父李亞安過世，這中間你有見過他嗎？」

　　「我……」

　　「請說實話。我這次來隻是來核實情況。我能問出來，你就應該知道我了解多少。」楚湛在冊子上唰唰的寫。

　　明凱咬著牙，急促呼吸了好一會兒，「見過。李伯伯住院的時候，我去拜訪過他。」

　　「說了什麼？」

　　明凱：「……」

　　「說了什麼！」楚湛沉聲開口問道。

　　明凱深吸一口氣，「我告訴他，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李尚韻，我喜歡的是君月。君月還懷了我的孩子。」

　　楚湛點了點頭，「你故意刺激李亞安，讓才做了手術的李亞安心臟病爆發，然後死亡，是嗎？」

　　明凱立馬搖頭，「不是。我不知道後果這麼嚴重。如果我知道的話……」

　　「李亞安過世，李氏集團群龍無首，而明家趁機搶走了李家大部分都產業。原本要面臨破產的明家，起死回生，而李氏……代替了明家的命運，破產了。」

　　明凱：「這隻是正常的商業競爭而已，李家的項目他們做不了了，我們明家接手有什麼不對嗎？」

　　楚湛沒有回答明凱的質問，而是繼續道，「李尚韻的母親是為什麼過世？並不是抑鬱成疾，而是積勞成疾，李家破產，背負了巨額債務，為了還債，她累死了。」

　　「還有李尚韻，她被燒死，應該不是意外吧！一個充滿了復仇心思的人，怎麼可能再不確定要殺的人在不在，就放火。」

　　一直滿臉愧疚的明凱此時緩緩擡起了頭，眼睛裡一片寒意，陰惻惻的一言不發。

　　楚湛：「明家要破產了，你請了個修士過來改命，你要借……李家的運。」

　　明凱咬牙，「你有證據嗎？楚湛，就算你是鬼差，你也不能亂說。」

　　楚湛合起冊子，「玄門和辦事處早就已經起草了多條律法，其中就有改命一條，改命傷人性命的，是大罪，可以判處死刑的。」

　　「當然，在地府也是要受懲罰的。」

　　他站起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明凱，「你以為那個王君月做的滴水不漏，無人察覺嗎？你以為她曾經是異界的修士，就能用異界術法遮蔽天道，做的乾乾淨淨嗎？」

　　「葬神淵的術法再厲害，那也要敗在我妹妹的手上。」

　　「你確定那個王君月能有我妹妹厲害嗎？」

　　明凱神色大變。

　　提到楚洛，三界誰不知道，「楚大師早就已經去往異界了。」

　　「她是去往異界，可她又不是沒有留下東西。」楚湛從脖子上勾出一條鎖鏈，鎖鏈上掛著一張，「我妹妹留下來的，你覺得這樣的符紙有多少張？」

　　「你覺得辦事處那邊有嗎？」

　　「你覺得玄門那邊會有嗎？」

　　明凱緊盯著楚湛脖子上的符紙。

　　楚湛鄙夷的看了看明凱，「借運改命，這是三界大忌。我可以殺你的。」

　　明凱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楚湛，「你……你敢！」

　　他點開光腦，慌亂不已的道，「君月，你趕快過來。」

　　王君月是修士，且修行不低，得到消息後，很快就過來了。

　　一進門就看到了楚湛，「是你！」

　　楚湛從腰間取下葫蘆，打開蓋子。

　　李尚韻從葫蘆裡冒出來，滿臉猙獰的戾氣，比從前更盛。

　　「李尚韻！」

　　明凱和王君月都震驚不已。

　　楚湛轉身往外走，「我已經把你帶到你仇人這兒來了，接下來該做什麼，隨你自己。」

　　他走了出去，順帶關上了厚重的辦公室大門。

　　不一會兒，屋內就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叫聲。

　　楚湛站在門口，閉著眼睛聽著裡面的慘叫。

　　腦子裡莫名就想到了管宛。

　　「你是不是也這麼恨我？」

　　恨不得殺了他。

　　恨不得將他的肉一片一片的撕下來。

　　「你還想再見到我嗎？」

　　忽而，他嗤笑一聲。

　　「但是怎麼辦？就算你不想見到我，我也要去見你。」

　　「我楚湛，就是這麼混蛋！」

　　「你從小就知道的，我就是這麼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