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九一顆心登時就沉了下去,她顫聲詢問:「是不是外祖父受傷了?他怎麼樣?你快跟我說啊!」
攝政王連忙搖頭否認:「不是陳老將軍,而是現在月落國城門上懸挂了不少的百姓,我剛剛派人去打聽過,那些全都是在苦城抓來的,也就是說,是你救過的那些人!」
「卑鄙!」白小九氣的惱怒喝罵。
攝政王用力點頭:「是,月落新君的確很卑鄙,竟然敢用百姓做筏子,如果能將他生擒,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白小九焦急詢問:「可那些百姓怎麼辦?咱們如果執意攻城的話,率先死的就是他們啊,你快去告訴外祖父,先別讓他攻城,快去啊!」
攝政王無奈開口:「已經跟他說了,現在大軍正在休整,我們在想別的辦法!」
白小九隻覺得很為難,那麼多的人質,要怎麼才能救下來呢?恐怕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啊。
戰爭突然陷入僵局,這讓陳老將軍也很惱火,他沒想到月落新君竟然如此殘忍,他煩躁的來回在軍帳踱步,思襯著該如何破局。
木子林能想到的便是再次出動滑翔翼,用迷藥把那些守護城牆的士兵弄暈,然後再救下百姓。
可當他飛向高空的時候,早被有所防備的月落大軍發現,強勁的弩箭激射而出,讓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降落。
他險些跟冷漠離兩人摔死在地上,等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便破口大罵:「王八蛋,老子一定攻破你的城門,讓你無處可逃!」
白小九親自給兩人治傷,木子林率先開口:「小九?到底該怎麼辦啊?越來越多的百姓被掛上城牆了,看來那孫子是吃準咱們心軟!」
冷漠離附和:「就是,不然就攻上去吧?盡量不傷及那些百姓呢?」
白小九皺眉打斷他:「不行,刀劍無眼,你說不傷就能不傷嗎?你能做到,那些士兵興許做不到,咱們不能操之過急!」
木子林煩躁的來回踱步:「還不能急嗎?難道就一直等下去?軍需耗損的有多厲害,你家夫君沒跟你說嗎?他現在很為難!」
白小九當然清楚十四叔很為難,但是苦城的百姓是她的底線,她好不容易才救活的,怎麼能再死在戰場上呢?
她絕對不會同意濫殺無辜,在進攻隻見,必須要先救下他們的性命才行。
白小九起身道:「我親自去救人!」
木子林連忙阻攔:「你是不是瘋了?第三道城門已經接近破城,你若是前往,新君豈不是傾盡所有也要將你抓住?到時候他用你來威脅王爺,咱們這一遭又忙活什麼?」
冷漠離也勸:「娘娘,你不要意氣用事,那些百姓固然該救,可咱們的大軍也不能因為他們就要止步不前!」
白小九迅速起身道:「你們都別說了,反正那些人不能死!」
看著她焦急的衝出去,木子林忍不住為難的撓頭:「小九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心軟了?她向來殺伐果敢啊,可關鍵時刻,她竟然要拉後腿?」
冷漠離皺眉回答:「可能是做了母親的緣故吧?人家不是都說女人若是做了母親,就會性子變得極為柔軟,她也不例外!」
木子林不滿的反駁:「所以你這是在影射誰?顯擺你快要當爹了嗎?」
冷漠離尷尬的垂下眼眸解釋:「沒有,我隻是隨口一說!」
木子林心頭火起,冷漠離這臭小子竟然如此好命,隻不過一次就讓啞奴有了身孕,偏偏他跟白曉蝶成親那麼久了,她的肚皮到現在都沒有動靜,若不是突然要出征,他都忍不住找大夫給自己看診了。
他惱怒斥道:「不就是快當爹了嗎?有什麼了不起,就跟別人多羨慕似得!」說完,他也滿臉嫉妒的走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冷漠離忍不住失笑:「當爹自然很了不起啊,你隻是體會不到罷了!」
外面攝政王跟陳老將軍站在一起,他們擡眸看的方向就是月落國城門。
旁邊的副將焦急催促:「王爺,老將軍,你們不能再猶豫了,眼下咱們士氣正盛,正是該一鼓作氣的時候,隻要這時候攻城,黃昏就能將月落國收入囊中!」
攝政王皺眉打斷他:「那些百姓要如何處置,你可曾想過?」
副將滿臉不解之色:「王爺,他們原本就是月落國的百姓,他們的死後跟咱們有關係嗎?他們的君王都已經放棄他們的生命,咱們又何必顧忌?」
攝政王不及說什麼,白小九卻已經冷厲開口:「有我在,你們休想不顧那些百姓的性命進攻,我不會同意!」
副將面色頓時有些難看,他奮力反駁:「白王妃,這裡是戰場,豈能容你在這裡指手畫腳?難道你比王爺的權勢還大嗎?」
「大!」陳老將軍和攝政王同時開口,驚得副將渾身一抖,連忙跪在地上道歉:「末將知錯,還請白王妃處置!」
白小九擺了擺手:「我現在沒工夫處置你!」
攝政王率先說道:「小九,我剛剛在跟外祖父商量辦法,雖然現在還沒想出來,但是終究還是要按照你的意願來的!」
白小九感激的握住他的手腕呢喃:「十四叔謝謝你排除萬難為我考慮,我可能有些任性,但是我不希望無辜的百姓喪命,月忠可以沒有人性,我卻不能,我要親自將她們救下來!」
攝政王滿臉震驚之色:「小九?你打算怎麼去救呢?」
白小九冷聲說道:「我獨身前往!」
陳老將軍迅速拒絕:「不行,如此危險的地方,你豈能獨身前往?原本月忠就對你有心,你若是落在他的手中,那還了得?」
攝政王也沉了臉色,他一把握住了白小九的手腕,將她用力拖進軍帳裡面,捧著她的臉頰就狠狠吻起來。
白小九被他吻的喘不過氣,隻能無力的抓住他的胳膊,整個依附在他的身上。
片刻之後,他才將人放開,看著她那張憋紅的小臉說道:「白小九,我絕不允許你再跟他假見面,這是我的命令,你最好遵守!」
白小九艱難爭辯:「十四叔,我沒想去跟他單獨見面啊,你這時候吃的什麼飛醋,我隻想去救那些百姓,並無其他的目的!」
攝政王紅眸處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怎麼?咱們戰王朝是沒人可用了嗎?非要你一個女人前往救人?這不了解真相的,還以為是要你去色誘呢?」
白小九急忙轉頭:「呸呸呸,你瞎說什麼呢?哪裡有色誘?我就是覺得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救下來啊!」
攝政王似乎聽到一個巨大的笑話,忍不住反駁:「你怎麼去?上面危險重重,就連木子林他們都沖不下去,憑著你?」
白小九用力點頭:「我真的可以,我救下他們之後會把人帶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到時候,你們就可以攻城了!」
「真的嗎?」攝政王似乎還有些不相信。
白小九用力搖晃著他的胳膊:「十四叔,你相信我行不行?我暗器都準備好了,隻要那些士兵被銀針刺中,就會昏迷過去,他們抓不到我的!」
攝政王眼下也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隻得說道:「那好,你千萬要小心明白嗎?」
白小九踮起腳尖送給他一個吻,然後轉身就快步跑了出去。
攝政王意猶未盡,剛剛那一下感覺真是太好了,難得她主動一回,若不是在戰場,他真想直接把人就壓到床榻上了。
片刻之後,陳老將軍滿臉怒容的找過來,揚起拳頭就照著他臉上狠狠打來,驚得他連忙躲閃,急聲詢問:「老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陳老將軍怒斥:「臭小子,你真是想當皇帝想瘋了嗎?你竟然敢讓小九去冒險,我非打死你不可!」
攝政王著急爭辯:「外祖父我真的沒有啊,你誤會我了!」
這時候聽到動靜的木子林和冷漠離也衝進來,一左一右的將盛怒中的陳老將軍拉開,沉聲規勸:「他可是你外孫女最愛的夫君,你若是把他打傷了,不跟你鬧下大天來都不算完!」
陳老將軍最是了解小九的性子,他狠狠的說道:「小九真是瞎了眼,怎麼就愛上你這麼個混蛋玩意兒?」
木子林聽的渾身打了個激靈,在戰王朝能罵攝政王是混蛋玩意兒的,也隻有陳老將軍有此殊榮吧。
攝政王倒也沒惱,他認真解釋:「老將軍,是小九說有十足的把握能救下那些百姓,讓我等她的信號,隻要她成功了,咱們就攻城,她會把那些百姓藏到妥善的地方!」
陳老將軍狐疑的看向他:「你說的是真的嗎?沒有誆騙老夫?」
攝政王不由得苦笑:「你老人家這暴脾氣,誰敢誆騙你啊?如果小九但凡遭遇不測,你隨意處置我行嗎?」
陳老將軍冷哼:「那還差不多,但凡她受半點傷害,我都加倍償還給你身上!」
攝政王連連點頭:「我絕不會有半點的怨言!」
陳老將軍不耐反駁:「你敢有試試?」
而此時白小九已經準備妥當,她隻身一人潛伏到月落國第三道城門處,當看到那些無辜百姓的時候,她的眼圈陣陣發熱,她低聲呢喃:「等著我,一定會救下你們的!」
上面不斷傳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而她就像一隻靈巧的猿猴那般,極快攀爬上去。
其中一名百姓看到了她,想要驚呼,卻被她連忙制止,她悄悄的將迷煙吹散出去,耳邊頓時傳來一陣陣的噗通摔倒聲。
片刻之後,空氣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白小九這才小心翼翼的冒出頭,在她強勁的迷藥之下,那些士兵全都倒在地上,沒有一個清醒的。
她迅速行動,將人質一個個的解下,他們萬分激動:「白姑娘,多謝你救我們啊,我們以為就要死在這城牆上呢!」
白小九迅速命令他們:「趕緊去脫下那些士兵的衣裳,全都穿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再把他們全都懸挂在城牆上,快些動作!」
「是!」眾人聽從她的命令,以極快的速度換下了兵服,並報復性的把所有昏迷的士兵放了下去,他們簡直是恨極了這些混蛋,竟然讓自己人當人質去威脅,這是得有多狠毒啊。
做好這一切之後,白小九迅速像攝政王釋放出人質救下的信號。
當看到那一團藍光在空中炸裂開來的時候,攝政王一聲令下:「攻城!」
「殺!」戰王朝的精銳士兵吹起了重逢號角,不少士兵洶湧而上。
月忠連日來並不曾有片刻的安寧,他好不容易剛剛睡下,卻被旁邊的小太監焦急搖醒:「新君不好啦,戰王朝的精銳之師發動強攻了啊!」
新君根本就不相信,他譏誚揚唇:「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白小九她十分在意那些百姓,又怎麼肯不顧他們的死活就開始進攻呢?肯定是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