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眉詢問:「李嬤嬤,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嬤嬤垂眸回答:「是小嬋給王爺下了葯,我及時出手阻止,卻將她給誤殺,求王妃娘娘處置奴婢吧!」
白王妃雖然惱恨極了小嬋的做法,但是卻又心疼李嬤嬤親手殺了她,她柔聲說道:「我知道嬤嬤心裡很難受,但是王爺還需要你,人死如燈滅,小嬋生前做的惡,就算抵消了吧!」
李嬤嬤嗚嗚痛哭著,她用力抱緊小嬋,連聲指責:「你為什麼執迷不悟,如果你早該聽我的,收起那個心思,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
白小九快步離去,她命令二癩和虎子兩人在外頭守著,為的就是怕李嬤嬤想不開尋短見。
而此時的瑞清王,內傷極重,幻情葯在他的體內沒有揮發出來,他的脈象極亂,一張臉憋的通紅駭人。
白小九將解藥給他灌進去,卻不起半點作用。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隻得用銀針將他刺醒,親自承受了他的糾纏。
衣衫撕落滿地,而錦帳幾乎搖晃了一夜。
第二天黃昏,瑞清王頭痛欲裂的睜眼醒來,他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隻記得自己去找小嬋算賬,但是後來卻昏迷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旁邊躺著一個人影,似乎睡的很沉,哪怕他已經有了動靜,她也沒有翻身。
瑞清王紅眸劇烈收縮,他什麼時候回來了?還有小九為什麼睡的那麼沉?他急忙伸手去拍她,啞聲呼喊:「小九,快醒醒?」
白小九艱難的撐開眼皮,轉頭看向他道:「十四叔,別吵,再讓我睡一會,我真的很累!」
瑞清王此時滿腹疑問,但是看到她這般難受,便也隻得作罷,他下意識的伸手去給她蓋錦被,卻震驚的發現她滿身青紫痕迹。
他勃然變色,下意識的詢問:「怎麼會這樣?誰幹的?」
白小九噗嗤一聲就被他逗笑了,她聲音嘶啞的說道:「怎麼?罪魁禍首不是在我身邊嗎?難不成你還懷疑有人進了屋?」
瑞清王恨不得打自己嘴巴,他真的不是那意思,他隻是覺得自己肯定不能這般下手沒輕重,不,應該是下嘴沒輕重。
自打她懷孕之後,他就鮮少碰她,為的就是擔心傷到她腹中的胎兒,可昨晚上,他竟然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簡直是該死。
他滿臉自責的說道:「小九,對不起!」
白小九搖頭:「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幻情葯太霸道,讓你失去了神智,就算吃了解藥,也是無濟於事!」
瑞清王怒急,他猛然起身道:「我去殺了她!」他簡直不敢想如果沒有白小九當他的解藥,後果會怎麼樣。
白小九連忙伸手將他攔住:「十四叔別去,她已經死了,今早上鳳陽幫著李嬤嬤把她葬進了後山!」
瑞清王僵在那裡,皺眉道:「竟然死了?」
白小九點頭道:「是啊,李嬤嬤不忍心看到你被她下藥,就失手把她打死了,想必她心裡正難受著,畢竟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你去安慰她一下吧!」
瑞清王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片刻才說道:「不了,她會走出來的,倒是你,昨晚上沒傷著你嗎?」
白小九當然傷著了,她的腰現在就跟斷了似得,可是她不想讓瑞清王擔心,隻是輕描淡寫的回答:「我沒事,再躺一會就好!」
瑞清王心疼不已,他一邊暗罵自己混蛋,一邊重新躺回到白小九的身邊,溫聲說道:「那我陪你一起躺著,守在身邊照顧你!」
白小九順勢鑽進他的懷裡道:「十四叔,當年你很小嬋怎麼回事,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嗎?」
瑞清王開口:「我隻記得她一直跟在我後頭跑,其他的真是記不清!」
白小九嘆息:「可是她卻情根深種,毀了自己的一生!」
瑞清王皺眉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李嬤嬤身為莊子的管事,每年的分紅很可觀,她們是照顧我長大的老人兒,我絕不會虧待,憑著她的身份,嫁個殷實人家根本就沒有問題,偏偏誤入歧途,害人害己!」
白小九剛想說什麼,卻聽到外面鳳陽著急說道:「回稟王爺王妃,宮裡命人送來急報,說皇後娘娘染了怪病,請你們儘快入宮!」
瑞清王俊臉微沉,他凝眉沉吟:「不是疫病的治療已經初見成效了嗎?為什麼皇後還能染病?」
白小九卻猛然瞪大水眸,咬牙呢喃:「會不會白小鷺隱藏到了皇宮?」
瑞清王驚出滿身的冷汗,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城裡搜捕她的下落,卻獨獨忘記了還有皇宮,憑著她的狡猾,藏進皇宮也不是不可能。
他迅速說道:「事不宜遲,咱們即刻進宮!」
蘇薇和冷漠離的傷還沒有好,兩人隻能繼續住在莊子上,而方小白惦記著皇後的身體,便跟隨瑞清王夫婦一起回京。
白小九小臉上滿是凜冽寒霜,白小鷺將整個京城攪的烏煙瘴氣,還把這一切都誣賴到她的頭上,她簡直是太可惡。
之前在古堡的時候,讓她逃過一劫,這次,她絕不會再放過。
瑞清王安慰她:「一定能抓到她的,她害了那麼多百姓,必須要砍了她的腦袋,以告慰那些枉死的百姓!」
白小九點點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有些忐忑不安,她隱約能感覺到,這次皇宮之行,不會那麼順利。
等她和瑞清王來到皇宮,就看到紅著眼圈的國公夫人陪在皇後的身邊,她面色很是憔悴,像是熬了許久的模樣。
「娘?」白小九輕聲呼喊。
國公夫人先是愣神,片刻才踉蹌而起,跌跌撞撞的撲到白小九的面前,顫聲哀求:「小九,你快去看看皇後,她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總說自己的身體裡面有蟲子,非要抓出來不可!」
皇後此時昏迷不醒,她滿身傷痕纍纍,一看便是抓出來的。
國公夫人無奈嘆息:「禦醫眼看著她鬧騰的厲害,又不敢給她用藥,隻能用些安神的藥物,讓她能多睡一會!」
紀雲舒伸手給她診脈,剛一動,她便驚醒,她猛然掙脫白小九,急切說道:「小九,你來的正好,快幫我把身體內的蟲子給抓出來,它爬的我好難受,癢的厲害!」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鋒利的護甲就往身上用力抓去,新傷舊傷頓時鮮皿流出。
國公夫人連忙阻攔:「皇後,求你別抓了,好端端的哪裡來的蟲子?」
皇後用力掙紮起來,她哭著說道:「娘,我難受啊,我就是感覺到蟲子在鑽心蝕骨!」
白小九連忙用力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命令:「皇後,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記得我說的話,你的身體根本就沒有蟲子,你很健康!」
皇後怔怔的看著她,一雙慌亂的眼眸緩緩聚焦,但是片刻,她卻嘶聲大喊:「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滾出去啊!」
她擡腳將白小九給踹了出去,她起身快步往外頭跑去。
國公夫人面色大變,著急命令:「快攔住皇後,快啊!」
幾名內侍和宮婢齊齊迎向她,但是她的力氣卻奇大,一個個的把人推出去老遠,腳步絲毫不停,有兩個宮婢都被她推到牆壁上,撞破了腦袋,鮮皿流了滿地,場景十分駭人。
瑞清王紅眸微閃,他足尖輕點,一個起落就落到了她的身後,擡手往她後頸上一拍,她便兩眼一翻就軟倒在他的懷裡。
國公夫人撲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把人接過,哭著說道:「王爺,你能把人攔下來真是太好了,昨天上就沒有人攔住,她竟是直接跳進了禦花園的荷塘,救上來的渾身冰冷,險些就沒了氣息!」
瑞清王疑惑詢問:「皇上呢?」
白小九剛被皇後踹了一腳,到現在還沒緩過來,並不是說她嬌貴,而是昨晚上她實在被折騰的狠,還沒休息好呢,又坐了那麼久的馬車,她真的是沒有半點的力氣,到現在腿還虛著。
現在她也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照理說,皇上那麼寶貝皇後,她現在生病了,他肯定是最緊張的一個,怎麼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他就沒有陪在身邊?
她也隨口接了一句:「對呀,娘親,為什麼沒有見到皇上?他很忙嗎?」
國公夫人卻面露難色,當她看到隨後跟進來的方小白時,淚如雨下,她哭著說道:「兒啊,你終於回來了,你快救救你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