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白霜霜發出凄厲慘叫。
「嘭!」一聲巨響之後,她便倒在地上,面色痛苦難看。
大夫人和白建城早就沖了進來,兩人一左一右的抓住她的胳膊顫聲詢問:「霜霜,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到哪裡?」
白霜霜用力咬緊唇瓣,隻覺得小腹傳來一陣巨疼,讓她險些暈厥過去。
大夫人下意識的往她身下看過去,隱約能看到殷紅的鮮皿冒出來。
她真的是嚇瘋了,老天爺,她的霜霜懷的可是皇家的子嗣啊,若是有個好歹,那可怎麼得了。
白小鹿也著急的走過來,擔憂的詢問:「姐姐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摔倒?難不成這祠堂鬧鬼?」
大夫人驚得面色急變,她猛然記起了什麼,下意識的朝著曾經供奉孫熏兒牌位的地方看過去。
一陣陰風吹過,讓她後背升起陣陣涼意。
她幾乎哭起來:「老爺,咱們趕緊走吧?」
白建城還不及說什麼,就被白小鹿大聲阻攔:「你們別動她,哪裡來的皿,還流了那麼多啊?」
戰安帝也好奇的湊過來,他瞬間就愣住了,這場景他簡直是太熟悉了,宮裡的妃嬪不小心小產的時候,就是這般模樣呀。
可他轉念一想,不對啊,這白府的大小姐不是閨閣千金嗎?據說連婚約都不曾有,又怎麼會懷孕呢?
難不成小小年紀就跟人私通?可真是世風日下。
一瞬間,戰安帝就對白霜霜極為厭惡,他也刻意讓她丟人現眼,便淡聲命令:「小九啊,趕緊給你姐姐看看,可千萬不能讓她有任何的閃失。」
話雖然說的很好聽,但是細品可就真不是那個味了,戰安帝身在高位那麼多年,什麼事情沒見過啊,他肯定是猜出了什麼。
白建城渾身冷汗津津,他不想讓白小鹿碰白霜霜,眼下情況危急,他希望能趕緊去讓府醫保胎。
他哀求道「:皇上,微臣府裡有醫者,讓他去診治就行。」說完,就要扶著白霜霜離開。
白小鹿卻瞪圓了眼睛阻攔:「你們這是幹什麼?都流了那麼多皿,再讓她走動,這是想要她的命嗎?」
大夫人頓時就沒了主意,她顫聲說道:「老爺,要不?」
「不行!」白建城沒等她說完,就厲聲打斷,他需要在合適的時機說出事情的真相,現在說出來,隻怕會適得其反。
白霜霜的身體卻扛不住了,她已經乾嚎起來:「娘,我好疼,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好疼啊,快要疼死啦。」
戰安帝氣的一巴掌抽在白建城的臉上,嘶聲罵道:「有你這樣當爹的嗎?女兒都疼成那樣,還要什麼面子?小九趕緊給她看診,止疼!」
他這一發火,不但白建城不敢吭聲了,就連大夫人也驚得匍匐在地上。
白小鹿隻得給白霜霜診脈,發現她已經是小產的徵兆,倒也不是不能保,打幾針就可以,但是她是不會出手相救。
她不是個仁慈的人,白霜霜屢屢害她的命,甚至還燒了母親的牌位,死不足惜。
沉默片刻她才無奈的說道:「皇上,她的孩子已經是保不住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這白霜霜竟然有了身孕?她明明還沒有嫁人啊。
於是方媛媛問出自己的疑問:「小九,你會不會診錯了呀,大小姐她連夫君都沒有呢。」
八皇子戰月華也跟著補刀:「白大人,難不成她訂親了,我們沒有聽說?」
倒是瑞清王一直沉默不語的站在暗處的角落,默默守護。
白小鹿隻覺得心裡暖暖的,十四叔的存在給了她來白府大鬧一場的勇氣,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東西全都不能碰,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在暗夜裡格外的溫暖。
白建城此時倒是冷靜下來,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孤注一擲,不管怎樣,他都希望戰安帝幫他。
他迅速從袖子裡面掏出一張宣紙道:「求皇上做主,請你無論如何都要命人保住霜霜腹中的孩子,因為那是五皇子的親骨肉。」
戰安帝眨了眨眼,他應該是來白家祠堂想要祭拜孫熏兒的對吧?怎麼突然就冒出來那麼多事情?小五那混球不是去寺廟反省了嗎?這白霜霜怎麼懷上他的孩子?
一連串的疑問在他的腦子裡面閃動,他不動聲色的接過宣紙,當看清楚上面所述的內容,面上驟然閃過凜然寒意。
他冷聲道:「白建城,你可知罪?」微微上揚的尾音,帶了帝王殺伐果決的氣勢,讓人足以看出他真的是動怒了。
帝王一怒,伏屍千裡!
白建城自知在劫難逃,計劃不如變化大,他明明能算計的漂亮,讓戰安帝在合適的時機得知此事,但白小鹿的出現,把所有的盤算全都打亂。
他心裡是恨極了這個女兒,總覺得他是孫熏兒留下來專門對付他的。
他跪在地上說道:「臣已經知罪,教女無方,事已至此,皇上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五皇子的親骨肉就這麼被傷了吧?」
白小鹿有時候就想不明白,白建城到底憑著什麼當上兵部尚書的?就他這智商?他若是但凡聰明一點,就不該這個時候咄咄逼人。
最是薄情帝王家,戰安帝那麼多的孩子,他真的在乎他們的子嗣嗎?
不,他根本就不在乎,他若是有半分的在乎,也不會將五皇子關進寺廟,在他的眼裡,孩子們若是聽話,他便好好栽培,就像是八皇子戰月華。
若是不聽話,就任由自生自滅,就像是七皇子。
還有另外幾個皇子,他們都不顯山不露水,估計戰安帝都叫不出他們的名字。
偏偏白建城抖機靈,覺得皇上對白霜霜腹中的孩子會高看一眼,便做出觸犯他底線的事情。
戰安帝越是生氣的時候,面色就越是平靜,他彷彿是真的把白建城的話聽進心裡了,他認真看向白小鹿「:小九,你是醫者,你來決斷。」
白小鹿心中忍不住暗罵一聲,老狐狸,自己兒子惹了一身的麻煩,竟然將她推出去做惡人,她憑什麼?
瑞清王也覺得此舉不妥,便開口道:「皇兄,小九隻是個孩子,她能做什麼決斷?況且這有可能是小五的骨肉,更是不能有任何閃失,讓宮裡的禦醫前來保胎。」
戰安帝凝眉看著他,淩厲的雙眸落在他鎮定的紅眸上,幾乎要將自己這個弟弟心思看穿。
但是他根本就看不穿,一直以來,瑞清王就是特殊的存在,他最擅長的就是四處征戰,隻要他出征,就沒有打不勝的仗。
哪怕戰安帝對他恨得再是牙根癢癢,卻不能動他分毫,因為動了他,就相當於動了戰王朝的根基。
沉思片刻,他才無奈的嘆息:「也罷,讓宮裡的禦醫前來為白小姐看診,務必保住她腹中的孩子吧,朕不想讓小五失望,他既然寫了那封信函,想必也是動了要娶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