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著兇脯向母親保證:「娘,我會護著妹妹們,絕不讓她們受欺負。」
國公夫人失笑:「她們兩人是上學,又不是去打架,用的著你護嗎?」
白小鹿就介面:「當然需要啊,有七哥在,我們才能更安心的上學。」
方小白眼底閃過一抹華彩,被小九需要的感覺真好。
天不亮,國公夫人就已經開始讓廚下忙活,因為是第一天上學,她不想讓兩個孩子給老師留下遲到的印象。
早飯很精緻,午飯的飯盒也極為豐盛,命令各自的小書童放進馬車內,便目送他們離開。
國公夫人看著眼圈就紅了,身邊方國公就握住她的手道:「放心吧,小九她們在國子監一定會很好。」
而此時,白小鹿心頭也十分雀躍,國子監可是戰王朝最高的學府,隻要能進去讀書,那麼從此以後,她就徹底蛻變。
方小白就問她:「小九,你是不是很緊張?」
白小鹿點了點頭:「七哥,你說咱們不會遲到吧?」
方小白安慰她:「當然不會,比往常還早來半個時辰呢,放心就是。」
白小鹿沒再說話,璀璨的雙眸落在半舊的學具上,小臉上氤氳著開心的光芒,那是十四叔送給她的,他說,這是他曾經用過的學具,意義非凡。
國子監坐落在離著皇宮不遠的一處半山上,環境優美,山腳下是一處極為寬敞的廣場,是學子們馬車的停放處。
白小鹿和方媛媛兩人走下馬車,各自抱著食盒,拿著學具往山上走。
不遠處七皇子晃悠悠的走過來,他乍然看到白小鹿的時候,眼底驟然閃過一抹寒意,片刻便很好的隱藏下去。
他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聽說傻小姐要來國子監讀書,我原本還以為隻是傳言,卻不料竟是真的?」
方小白皺眉瞪他:「七皇子,小九有名有姓,你不能再胡亂給他起外號。」
七皇子面上滿是嘲諷之色:「這又不是我起的,她的傻,不是人盡皆知嗎?」
白小鹿無辜的轉了轉雙眸,不解道:「看來七皇子對皇上的決定頗有微詞,不如咱們兩個進宮找他評評理如何?」
七皇子自然不敢進宮面見皇上,他隻是想要嘲弄白小鹿罷了,他冷哼一聲,快步走到方媛媛身邊,將她擠到了後面。
「你!」小丫頭氣的不輕。
白小鹿卻是不以為意,邁步就往山上走去。
然而七皇子又憋了壞心眼,走到一處狹窄的小路時,他裝作無意的朝著白小鹿靠過來,將她手裡提著的食盒一下子就撞掉在地上。
飯菜灑了出來,登時滿地的狼藉。
他陰冷一笑:「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說完,便快步開溜。
方小白他們被擠在後面,來不及施救,等他們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白小鹿正在收拾滿地的污漬。
原本道路就狹窄,三人並排而站,自然就惹得後面學生大聲催促:「趕緊的呀,快遲到了!」
方小白迅速做出決定:「你們兩人先走,我在這裡收拾。」
白小鹿自然知道國子監的規矩極為嚴苛,哪怕方小白學習成績很是優秀,也免不了責罰,所以她不能連累他。
她飛快說道:「七哥,你帶著姐姐上去,我很快就收拾完!」
兩人還不及說什麼,身後就傳來不耐煩的訓斥:「磨嘰什麼呢?方小白你誠心讓我們都跟著你遲到對嗎?」
白小鹿二話沒說,直接把兩人往前推去。
人流簇擁著兩人快步上山,而她便留下收拾七皇子打翻的飯菜。
她心裡很清楚,上學第一天就遲到,隻怕會給國子監的先生留下極為不好的印象。
眼前陡然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鳳陽,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道:「九小姐,這點粗活讓屬下做就是了,你趕緊去上學。」
白小鹿卻朝著他身後看去,下意識的詢問:「十四叔是不是來了?他在哪裡呢?」
鳳陽就湊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人多眼雜,王爺沒辦法現身!」
白小鹿點了點頭,握緊手裡的學具,快步往山上跑去。
她剛剛跑到門口,上課的鐘聲也緊跟著敲響,而她迅速往自己的座位走去,路過七皇子身邊的時候,她雙手微揚,有粉末從他的鼻端散開。
「阿嚏!」他響亮的聲音引得眾學子哄堂大笑。
「肅靜!」先生用力拍了拍桌子,朗聲說道:「今天咱們學殿裡面來了新的同學,先生給大家介紹一下,點到名字的就站起來,讓大家認識一下!」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就聽到一陣異響驟然從七皇子處傳了過來。
「天哪,真的好臭啊!」難聞的味道從他的身上往外飄散,離著他最近的學子紛紛捂住了鼻子。
七皇子如座針紮,一張俊臉憋的通紅。
旁邊的八皇子可遭了罪,他捂著鼻子壓低聲音詢問:「你早上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怎麼可能?」七皇子鼓著腮幫子反駁。
課堂太過於混亂,先生不得不又喊了幾聲肅靜,然而七皇子這邊的狀況一直出現,攪合的他實在是受不了,便沉著臉道:「皇子殿下,你先去學殿外面待著。」
七皇子在外面可以囂張,但是面對國子監的先生,他是不敢的,畢竟就連父皇都極為尊重先生們。
他聽話的起身,卻沒想到,隨著一陣巨響之後,有東西便已經不受控制的排了出來,他整個人僵在那裡,隻覺得耳朵轟隆隆亂響。
等他醒過神來的時候,周遭已經沒有人,就連先生都離開了學殿。
七皇子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從來就沒有這般丟人過,平生第一次,他沒有從學殿大門離開,而是倉皇跳窗逃走。
他一路疾奔,並沒有返回到自己的馬車,而是跳進了國子監後院的水塘裡面。
直到中午下學,陪讀小廝這才找了過來,將凍得渾身瑟瑟發抖的他扶上馬車。
回到皇宮,胡貴妃連忙命令禦醫給他診脈,卻發現他的身體並無大礙,她不解的詢問:
「到底怎麼回事,早飯吃的也不是很多啊,怎麼會突然拉肚子?」
七皇子憤怒的紅了眼睛:「我怎麼知道?難道還是我的錯?」
胡貴妃連忙安撫:「是母妃的錯,你先喝一劑禦醫開下的湯藥,先止住腹瀉再說。」
七皇子將湯藥灌進嘴裡,手中的瓷碗狠狠砸到地上,碎片四濺。
胡貴妃嚇了一跳,知道他在學堂丟了面子,也不敢再說什麼,隻得命人收拾出去,等他的情緒稍微緩和下來,這才柔聲開口:「伺候的小內侍跟你吃了同樣的飯菜,他到現在還好好的。」
七皇子眼眸微暗,他猛然記起了緣由,一定是白小鹿那臭丫頭搞的鬼,每次遇到她就不會有好事,上次賽馬給她下跪,這次以為撞翻了她的飯菜,能扳回一城,卻不料,竟是讓他在國子監狼狽而回。
他咬牙切齒的握緊拳頭:「白小鹿,本皇子要弄死你!」
胡貴妃渾身一凜,瞪大眼睛看著他道:「兒子,你又跟她杠上了?」她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白小鹿簡直是太邪門了,將她的娘家趕出京城不說,甚至連皇後在她的手裡都沒討的了好。
七皇子怒哼:「母妃,她今天到國子監讀書,從我身邊經過之後,我就開始身體不舒服。」
胡貴妃氣的握緊拳頭,咬牙喝罵「:這個賤丫頭,她還真的什麼陰損手段都敢用,你別再跟她鬥,母妃會派人給她教訓,讓她再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