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盯着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沒什麼可說的。”

　　“怎麼會沒什麼可說的呢？”白钰歪着頭看他，一臉好奇。

　　W繞了繞頭發，一臉慵懶的開口：“你說吧，我聽着。”

　　“嗯……”說什麼好呢？

　　白钰沉吟了片刻，視線落在他那頭白色的短發上，開口道：“你想讓你的頭發變成黑色嗎？我可以幫你。”

　　白钰第一次給W把脈的時候就知道他這頭白發是怎麼回事，是因他體内的毒引起的。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W十歲左右頭發就已經全部白了。

　　“是嗎？”W淡淡的看着白钰，又繞了繞自己的頭發。

　　白钰點了點頭，“用中藥調理，再加上藥浴和針灸，一年内應該可以全部變黑的。”

　　聽見中藥兩個字W就皺眉，“算了。”

　　這麼多年，他都習慣了。

　　白發，也沒有什麼不好，染色方便，他想染什麼顔色就染什麼顔色。

　　“哦。”見W拒絕了，白钰也不再說什麼了。

　　她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給，削好了。”

　　W沒接，微微揚了揚下巴，“不想吃。”

　　白钰鼓着腮幫子，“那你還讓我削。”

　　白钰看着手裡削好的蘋果，又問了一次，“你真不吃？”

　　W淡漠的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白钰抿了抿唇，拿着蘋果咔地咬了一口，他不吃自己吃，反正都削了皮，總不能丢了吧。

　　W嘴角上揚幾分。

　　“萬穹說你脾氣古怪，還真是一點也沒說錯。”白钰一邊吃着蘋果一邊說。

　　“我阿爺已經是我見過脾氣最古怪的人了，沒想到你比他還要怪！”白钰又咬了一口蘋果，腮幫子鼓鼓的，像個小倉鼠一樣。

　　“你阿爺？”W挑眉。

　　“就是我阿爸的阿爸呀。”白钰抿了一下嘴唇，眼神突然閃過一絲黯淡的光，“不過，我阿爺在我十歲的時候去世了。”

　　W看着白钰，沒說話，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沒有什麼好難過的。

　　“阿爺去世後，山上就隻有我和昊昊了，可是，去年昊昊也不見了。”白钰想到這裡，心裡更難過了。

　　也不知道等她再回去的時候，還能不能找到昊昊。

　　看着她突然低落下來的情緒，W不着痕迹的皺了一下眉毛，問道：“昊昊？又是誰？”

　　“昊昊是我養的一隻小鴨.子，可乖了，我給你看它的照片。”說起自己養的這隻小鴨.子，白钰眼睛就充滿了光亮。

　　W抽了抽嘴角，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白钰。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人養一隻鴨.子當寵物。

　　白钰将吃了一半的蘋果放在桌上，擦了擦手，拿出手機翻出照片遞給W看。

　　“你看，它是不是很可愛。”

　　W看着白钰手機上的照片，有點意外，原來是一隻柯爾鴨，和超市裡賣的鴨.子不一樣。

　　這種鴨國内一般叫做小叫鴨，體型小，長不大，壽命最長的能到十一二年，倒是适合當寵物。

　　“你養了多久？”W問道。

　　白钰寶貝的看着手機裡昊昊的照片，歎息一聲，“阿爺去世後養的，到今年有十年了。”

　　怪不得這麼難過，養了這麼多年應該是有感情了。

　　W瞟了一眼白钰，見她一臉悲傷的看着手機裡的照片，于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養了十年的老鴨.子，頓一鍋老鴨湯，應該很好喝。”

　　白钰：“……”

　　“啪嗒！”手機掉在了地上，白钰秀眉緊蹙，臉上的表情完全垮了下來。

　　“你……你這個人這麼這樣啊！昊昊是寵物鴨，又不是養來吃肉的。”白钰說着，眼眶就紅了。

　　她還真擔心昊昊是被人偷去頓湯了。

　　W見她眼睛紅了，也不在逗她了，俯身撿起了地上的手機丢到她懷裡，“這種鴨.子，就算養了十年，身上也沒幾兩肉，不會有人拿來炖湯的。”

　　白钰握着自己的手機，揉了揉眼睛，“所以，昊昊應該不會被人拿去炖湯了？”

　　W看了他一眼，沒回答。

　　這可不好說。

　　“你剛才說山上？你住在山上？”W轉移了話題，不再糾結一隻鴨.子了。

　　“嗯。”白钰又拿起了沒有吃完的蘋果繼續吃，“我從小就住在山上，這是第一次下山。”

　　W打量了白钰片刻，見她不像說謊的樣子，于是問道：“這麼說來，白家這些年，都隐居在山裡？”

　　白钰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是的。”

　　“嗯？”

　　白钰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該怎麼說，“阿爸說，因為幾十年前的動亂，家族的人很多都下落不明了，他們住在哪裡我們也不是很清清楚，山上除了我是和另外幾個表叔伯是白家人，其他人都不是。”

　　說完，白钰咬下最後一口蘋果，将果核丢人扔進垃圾桶。

　　W看着白钰，頓了頓，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我現在問你，你口中的“山上”具體.位置，你是不是不會說？”

　　白钰眨了眨眼睛，依舊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阿爸不讓我随便和别人說。”

　　“呵。”W輕笑一聲，“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小丫頭片子。”

　　“嗯？”白钰又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了。

　　W環抱着手臂，一臉不屑的看着她，“記住了，剛才和我說的這些有關白家的事情，不要随意在别人面前提起，不然被有心的人聽了去，對你們白家沒好處。”

　　白家，可是個香饽饽。

　　更何況，還有溫肆這麼大一個敵人。

　　“我知道的。”白钰點頭，“因為我知道你不是壞人，所以我才和你說的。”

　　白钰雖然心性單純，但是她并不傻，并不是對誰都會說這些話的。

　　“呵呵呵。”W笑了起來，這已經是他不止一次聽白钰這麼說他了。

　　不是壞人，難道就是好人了嗎？

　　“白钰，别把這世上的人都想得那麼好。”W盯着她的眼睛，冷笑道：“或許在你看來我不是個壞人，但是，我也絕對不是好人！”

　　白钰一怔，如黑羽毛般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那是什麼人？

　　這世上，還有第三種人嗎？

　　白钰有些迷茫，“你沒有做傷害我的事情，所以我覺得你不是壞人。”

　　“是嗎？”W邪肆的勾了勾嘴角。

　　下一刻，一把伸手勾住白钰的脖子，将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