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曉楠傷心委屈地往母親懷裡撲，“媽，你要給我做主啊！都是……”
“嗚嗚嗚……”還不等窦曉楠哭訴，江挽月已經哭倒在父母懷裡，哭得無限悲涼，哭得無限委屈，淚雨婆娑道：“爸媽，我的名聲全被窦曉楠毀了，實在沒臉活下去，如果不是為了不讓家裡蒙羞，我又哪裡會那麼堅強去找出真相？可如果還是沒辦法恢複我的名譽，我就去跳樓跳海上吊……”
窦曉楠：這個賤人居然比我還能裝？！
蘇雅容的心都被女兒的眼淚哭化了，“月兒，媽媽就算拼盡一條命也會給你讨回公道，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也絕對不會放過窦曉楠這個兇手！”
窦家夫妻心裡狠狠一咯噔。
江秉文讓中間人校長把事情原委向窦成軍夫婦說一遍，然後才開始發難，“這事兒必須有個交代，窦曉楠要是不願意當着全校師生的面跟我女兒道歉，就派出所見。”
江秉文态度很強硬，窦成軍渾身直冒冷汗，“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窦成軍雖然在革委會工作，可是江秉文在省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蘇雅容的母家有在京中做官的，背景很有實力。
不是輕易能開罪得起的。
窦成軍兩相權衡之下，就狠狠打了窦曉楠一巴掌，“畜生，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你也幹得出來，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窦曉楠被打得哇哇大哭，韓香文護着女兒，“又沒鬧出人命，做什麼死咬着我們不放……”
這種沒臉沒皮的話讓衆人聞言都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
沈檸直接冷笑起來。
現在是個什麼年代？
保守傳統，對道德極其看重。
窦曉楠讓人在學校那麼一鬧，其實就是間接逼着人去死。
如果不是江挽月主動出擊，就是前程盡毀，一生都會在别人的指指點點中度過。
江家同樣也會因此蒙羞。
很有可能會直接影響到江家父母的工作一起晉升。
而如果這事兒沒有及早發現，那麼挽月的下場就會是自己的。
她沒了名譽，被學校開除，沒了向上的機會，大安小茹也會在學校受人嘲笑，羅铮會因此丢掉工作……
可是這些在韓香文母女看來，是根本不值一提。
她們隻求痛快，卻從未一絲一毫考慮别人的處境。
憤怒之下，沈檸譏诮道：“如果鬧出了人命，你女兒現在就不是站在這裡，而是刑場！如果鬧出了人命，你們做父母的就不會隻站在這裡說一些荒謬可笑的話，而是去送斷頭飯！”
“你……”韓香文鐵青了臉。
沈檸上前一步，神色凜然，句句迫人，“韓老師，你女兒年紀不大，卻精通害人之道，别是受韓老師親傳吧？”
蘇雅容非常認同沈檸的話，“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兩人根本就是一路貨色。什麼叫‘又沒鬧出人命，做什麼死咬着我們不放’，香文，我們認識十幾年，你居然連這種沒底線的話也說得出口，你到底有沒有教過你女兒做人的底線？”
韓香文連着被怼，氣得滿臉通紅，剛想狡辯兩句，卻被窦成軍打了一巴掌，“不會說話就别說，在家成天叨叨叨，我讓你消停點就是不聽，現在鬧出笑話你就滿意了？”
窦曉楠吓得嘴唇直哆嗦。
韓香文當衆被丈夫打了一巴掌，顔面盡毀，“窦成軍，你不幫着我們母女倆幫着外人，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一直看好戲的江挽月又一次哭出聲，“我不活了，沒法活了，韓阿姨居然要把我逼死才會還我公道，我死了算……”
她說着就往外沖，江家父母險險把女兒拉住，十分心疼。
蘇雅容抱着女兒，對韓香文疾言厲色道：“韓香文，你就不是個人，敢情你女兒是人，我女兒就不是人？你家女兒要是不願意道歉，就去坐牢！”
江秉文也強硬道：“沒錯！”
這事兒沒有轉圜的餘地。
但其實在現在這個保守的年代，公開道歉和坐牢，本質上沒有去别人。
毀掉一個人，就讓她作風有問題。
可窦曉楠都吓死了，“我不要坐牢不要坐牢。”
一旦坐牢，她就什麼都沒了。
顧嘉葉适時出來落井下石，“不就是坐牢嗎？又沒有鬧出人命，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怕啥？”
沈檸捂着唇直笑。
嗯，說得很有道理。
窦曉楠哭着說：“你喜歡坐牢你去啊，憑什麼讓我去？”
顧嘉葉：“稀奇了，我又沒有買通人在藝校門口刷油漆貼大zi報，更沒有毀人名聲還沾沾自喜，我憑啥坐牢啊？”
韓香文的眼睛都瞪出火來，“顧嘉葉，你能不能不要添亂了，還嫌我家不夠亂嗎？”
顧嘉葉嗤笑，“韓阿姨，你說我添亂？你問問大夥你的寶貝閨女要對我妹妹沈檸做什麼？她居然要把對付江挽月的那一套繼續用在我妹妹身上，要不是她今天敗露，那下回遭殃的不就是我妹妹嗎？”
“我告訴你們，這事兒我回頭一定會跟我爸媽說，跟我大哥二哥說，你們窦家欺人太甚，還真當我們顧家沒人了是吧？”
顧嘉葉噼裡啪啦地罵，窦成軍夫婦的臉色就跟五顔六色的調色盤一樣，十分精彩。
江秉文道：“養出窦曉楠這麼個禍害，你們夫妻可真是‘功不可沒’！”
顧嘉葉靈機一動，也跑去借校長的電話打，給顧光鐮打電話，窦成軍連忙阻止，“嘉葉嘉葉，有話好好說……”
以顧光鐮那個暴脾氣，要是聽到這事兒肯定會第一時間沖來這裡鬧，他真是承受不起！
窦成軍現在隻想趕緊把事兒趕緊了了，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偏偏這對母女倆一點都不消停，還在不斷激化矛盾。
此刻窦成軍的内心是苦不堪言，後悔不疊。
他當初怎麼就娶了韓香文這個沒腦子的，生了窦曉楠這個蠢鈍如豬的女兒了呢？
這回真真是被她們害慘了！
顧嘉葉占了上風，就盡情地罵，“你們窦家蛇鼠一窩，韓阿姨天天針對我媽，八成這次窦曉楠欺負我妹妹，就是韓阿姨唆使的。”
沈檸冷飕飕看向韓香文。
韓香文慌忙否認，“我沒有我沒有……”
蘇雅容：“我看像，韓香文年輕的時候一直是個心兇狹隘的女人，得罪她的人，她每次都要跟狗一樣，非要咬下對方一塊肉不可。”
這個比喻明顯帶着侮辱，極其不中聽，韓香文大怒，“蘇雅容，沒想到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是這麼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