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今日是蕭摩诘和葉淩虛等一衆被村民關押的修士,此生最為屈辱的一日。
“摩诘兄,趁着那些山民暫時無暇顧及我等,你走吧,不必擔心我們。”
與蕭摩诘一同被五花大綁着的一名年輕修士,神色很是嚴肅地對一旁蕭摩诘道。
這修士,赫然正是蕭摩诘好友,葉淩虛。
也正是那名險些刺殺村正劉秀才的修士。
這時,不等蕭摩诘回答,一旁幾名修士紛紛開口:
“葉兄,你們可不能丢下我們!”
“摩诘道友,我們可是聽了你的話,這才一同謀劃刺殺那村正的。”
“是啊,摩诘道友,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棄我們而去。”
蕭摩诘神色漠然地靠坐在牆角,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門縫處射向來的一束光。
良久之後,他才在一片喧嘩聲中,頭也不回地對葉淩虛道:
“等那些山民開門進屋時,我會想辦法解除你們身上的繩索,阻擋住這些山民所化之惡鬼。”
“到那時,你帶着其餘幾位道友離開。”
霎時間,屋内衆人皆安靜了下來。
葉淩虛這時皺眉道:
“摩诘兄,那你怎麼辦?”
蕭摩诘坐直了身子将腦袋靠着身後牆壁上,長籲了一口氣道:
“不用擔心,我有的是辦法能夠活下來。”
一聽這話,除葉淩虛外,其餘修士紛紛出聲附和。
皆稱贊蕭摩诘道法高深,神通廣大。
但隻有葉淩虛才知道,眼下的蕭摩诘,其實也已是山窮水盡。
不過深知蕭摩诘秉性的葉淩虛并未多說什麼,隻眼神凜然地默默颔首道:
“我明白了。”
也就在幾人商議完沒過多久,一陣“嘩啦啦”的鎖鍊滑動之聲從門外傳來。
聽到這聲音的幾人頓時齊齊警覺。
葉淩虛更是将目光看向了蕭摩诘。
蕭摩诘與葉淩虛對視了一眼,隻輕輕颔首,然後便開始低聲口誦呪詞。
随即,其雙眸之中接連有金光開始流轉。
“嗖!嗖嗖……!”
接着,在一道道細微的破空之聲中,一縷縷細微的金色劍氣,随之從蕭摩诘眼眸之中飛出,接連切開包括他自身在内幾人身上捆綁着的繩索。
這道神通看似簡單。
但這其實已是蕭摩诘壓箱底的神通了。
村民的手段表面上看十分簡單,但其實皆為三途村幽冥法旨孕育而生。
要知道,其餘幾人即便用上壓箱底的手段,也都未能夠掙脫這些繩索。
“啪、啪嗒……!”
這時,在一陣鎖鍊聲過後,門鎖被取下,大門被“砰”的一聲一腳踹開。
同時,隻聽那開門的村民,惡狠狠道:
“你們幾個,都給我……”
“轟……!”
隻是,話音尚未落下,便見那蕭摩诘身形驟然包裹着如烈焰般的金色劍氣,好似一頭兇獸般沖殺向那位村民。
若放在正常情形之下,蕭摩诘的這一擊,莫說是還未化作惡鬼的村民。
便是已化作了惡鬼的村民,也未必能夠擋下。
“唰!”
但就在蕭摩诘的謀劃即将得逞,葉淩虛準備帶着另外幾名修士一同沖出去的刹那,許太平的身形忽然與那村民對調開來。
“轟……!”
許太平身形與村民對調的瞬間,其周身驟然有一團青色光華,如同一個結界般将周身方圓十丈區域籠罩。
刹那間,包括蕭摩诘和葉淩虛在内,幾位修士周身的法寶光華齊齊碎裂開來。
這正是許太平的真龍十丈禁域之力。
而這時,蕭摩诘與身後幾位修士,也都意識到是許太平以自身術法神通破了他們的術法。
“轟!!”
于是蕭摩诘與身後包括葉淩虛在内的衆人,全都齊齊祭出各自最強術法神通,一同朝着許太平殺了過去。
“轟隆隆隆……”
伴随着一陣猛烈的房屋震顫之聲,一團團法寶神意光華,近乎将許太平整個籠罩其中。
他們的術法對村民無用。
對許太平卻是有效的。
“砰!砰砰砰!”
但不等這些法寶光華落在許太平身上,便見七八名村民提着手中扁擔鐵鍁,接連從許太平身後沖了進來,并用手中扁擔和鐵鍁,重重拍打幾人的身上。
“砰……!”
在又一道碰撞聲過後,那蕭摩诘幾人,皆被看起來并無任何靈力氣息波動的村民,重新打回了屋内。
“砰!”
“砰砰!”
“讓你們逃!讓你們逃!”
在接連幾聲巨響過後,隻見那蕭摩诘幾人全都被打得皮開肉綻,縮回牆角之中。
一時間,甚至有修士被打得慘叫求饒。
面對這些身具幽冥法旨和惡鬼之力而不知的村民鄉兵,無論是蕭摩诘還是葉淩虛,皆沒有任何辦法。
在這三途村内,兩者之間的戰力差距實在太大。
更何況眼前這幾位村民,皆乃鄉兵。
“幾位,差不多了。”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的許太平,忽然叫住了那幾名山民。
聽到這話,幾人紛紛停手。
而那率先出手的田不凡,這時沖許太平咧嘴一笑道:
“太平兄弟,這幾位外鄉人便都交給你來處置了,要殺要剮都行!”
許太平點了點頭:
“有勞田卒頭了。”
田不凡擺了擺手,帶着幾名鄉兵退到了門外。
等到屋内隻剩下許太平後,那身形很是狼狽的蕭摩诘,忽然擡起頭來對許太平冷笑了一聲道:
“許太平,你這是特意來看我笑話的?”
許太平毫不否認道:
“算是吧。”
一時間,屋内遍體鱗傷的一衆修士,皆面色一寒。
葉淩虛更是冷哼了一聲道:
“你不過是運氣比我好些罷了。”
許太平沒有理會葉淩虛,徑直将目光看向蕭摩诘道:
“蕭摩诘,你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