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诏令,玉母法旨。”
“即日起凡于開陽天獵殺穢骨者,将穢骨殘骸抛于開陽天湮星谷者,可得瑤池賞賜。”
“擊殺穢骨數量越多,賞賜越重。”
半月後。
一道自稱來自瑤池聖地的神秘法旨,傳遍整座混沌死域。
最初時信者不多,但随着越來越多身在開陽天的修士,靠着獵殺穢骨得到豐厚的賞賜。
特别是得到許多丹方失傳的丹藥。
逐漸的,前往開陽天的修士逐漸越來越多。
這股前往開陽天狩獵穢骨的風潮,甚至傳到了紫陽宗。
“蕭師兄,此次玉母法旨重新現世,不少年輕一輩的修者皆在開陽天得了大機緣。”
“聽說有人還得到了一株絕迹已久的紫玉參!”
紫陽宗,蕭煌修行道場内,師妹柳清甯“叽叽喳喳”地在蕭煌耳旁講述着。
此刻的蕭煌,正借着靈鏡與人隔空弈棋。
“啪嗒!”
在往靈鏡映照下的虛像上按下一子後,蕭煌這才頭也不擡地回了一句道:
“不去。”
“為什麼呀?”柳青甯在蕭煌身側坐下,“憑師哥你的修為戰力,哪怕獨自獵殺一頭劫煞境穢骨都沒什麼問題!”
蕭煌又落一子。
他神色波瀾不驚道:
“獵殺穢骨于我武道修行沒有半點益處。”
說着,他忽然擡起頭來向柳清甯問道:
“清甯,黑獄中有沒有那無名的消息?”
柳清甯皺眉:
“師哥,昨日我不是幫你看過了嗎?雖然黑獄已開,但并無無名重返黑獄重開擂台的消息。”
蕭煌皺眉道:
“今日你再看看。”
柳青甯有些無奈:
“師哥,你這段時日哪也沒去,不會是在等那下界無名之輩吧?”
蕭煌一臉認真地點頭道:
“當然。”
在柳清甯的詫異目光之中,蕭煌一面盯着面前的棋盤,一面頭也不回地喃喃道:
“這一戰若不能分出勝負,我在武道一途,将不會再有寸進。”
一聽這話,柳清甯心頭一震:
“師哥為了這一戰,竟是連武道前程都賭上了?”
于是她當即正色道:
“師哥,我這便來幫你看看。”
說着她便拿出了自己的靈鏡。
蕭煌點了點頭。
随即就見他捏起一粒黑子,用他那短粗有力的手指,重重将那黑子按在了棋盤上。
霎時間,棋盤上的白子,消失一片。
而就在這時,正在一旁用靈鏡查閱情報的柳青甯,忽然驚聲道:
“師哥!剛剛黑獄發出诏令,那下界無名之輩,将在半個月後重開青銅擂!”
聽到這話的蕭煌臉上依舊無喜無悲。
他隻緩緩站起身來,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屋外走去,邊走邊向身後柳清甯交代道:
“師妹,跟師父說一聲,我閉關半個月。”
柳清甯當即應聲:
“是!”
……
瑤池聖地。
陽陵火府,丹雲宮。
“所以太平你其實并未見到玉母娘娘,一直都是六鼻境在其中幫你們傳話?”
天狩大聖在聽過許太平的講述後,很是詫異。
“對。”許太平輕輕颔首。
而這時,六鼻鏡忽然從他袖中飛出。
旋即,它的聲音便響起:
“怎麼,信不過老夫?”
說話間,一道極為淩厲厚重的氣息,驟然從靈鏡内呼嘯而出。
感應到這道氣息的天狩大聖陡然面色一變。
旋即,他無奈一笑道:
“前輩說笑了。”
這時六鼻鏡忽然再次開口道:
“許太平,剛剛開元天有幾位修者,一口氣獵殺了三頭劫煞境的穢骨,須得及時發放賞賜。”
許太平點頭道:
“這些,前輩您自行便可。”
六鼻鏡沉聲道:
“那我就不打攪你們了。”
它馬上又補充了一句道:
“反正你們也信不過老夫。”
說話間,隻見那六鼻鏡已然化作了一道流光,鑽入了許太平袖中。
其氣息也随之消失。
感應到六鼻鏡的氣息徹底消失後,天狩大聖長籲了一口氣,随即沖許太平無奈一笑道:
“真要論修為,這位鏡靈前輩的應當高出老夫不少,也難怪玉母娘娘這般信任于它。”
許太平這時也笑了笑道:
“我猜測,玉母應當也是在發現六鼻前輩後,才決定讓我暫代瑤池之主。”
天狩大聖這時很是好奇道:
“像是你這般賞賜下去,聖地内的寶物不會被耗盡嗎?”
許太平向天狩大聖解釋道:
“在玉母法旨被破壞之前,瑤池聖地内的寶物和丹藥的确會被耗盡。但在玉母法旨複蘇之後,這瑤池聖地便會自成一片天地。”
“第五層紫薇星垣,會将天外隕鐵以及邪神所化的神力,送入聖地其他區域。”
“而聖地的其他區域,又會将這些神力轉化為靈果靈草,煉制為丹藥兵器。”
“一旦遠轉,便會生生不息。”
天狩大聖一臉恍然道:
“原來如此。”
他很是感慨道:
“難怪古人曾說過,天庭以及天庭内的各處天宮,才是上古人族修士打造出的最強法寶跟兵器。”
許太平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以他如今對瑤池聖地的了解,一如天狩大聖猜測的那般,這座瑤池聖地本質上便是一件兵器。
這時,天狩大聖忽然對許太平正色道:
“太平,老夫有一件極為重要之事去做,此事關乎老夫能否突破半仙境。”
“所以接下來,老夫與你可能要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見。”
說到這裡時,天狩大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道:“甚至從此再無見面機會也不是不可能。”
許太平心頭一震道:
“這麼嚴重?”
天狩大聖沒有解釋,隻是輕輕颔首。
旋即,便見他有些可惜道:
“原本按照老夫計劃,是要将你帶在身旁,将這混沌死域内的幾大星域遊曆一遍,再想辦法助你奪得紫府丹,為你多續幾年壽元。”
“然後再一同回到老夫道場,助你突破合道境。”
“但現在看來,可能沒那個機會了。”
說着,就見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塊玉簡放在面前的桌上,然後正色道:
“甚至從現在開始,你與老夫之間的因果機緣,都要一刀切斷!”
許太平很是驚訝道:
“這麼嚴重?”
天狩大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
“罷了,反正等一會你我之間的因果機緣都要斬斷,現在向你透露一些也無妨。”
伸出手在桌上寫下了一個“半”字,然後一臉嚴肅道:
“有一位半仙一直在尋我,我之所以遲遲沒有突破半仙境,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在躲避他。”
“不過因為一些變故,接下來老夫不得不直面于他。哪怕不敵,也必須想辦法與之周旋。”
許太平心頭巨震,不可思議道:
“大聖您,為何要這麼做?”
天狩大聖搖頭道:
“不可說。”
不等許太平繼續開口詢問,隻見天狩大聖将面前的玉簡朝許太平跟前一推,然後一臉嚴肅道:
“這玉簡之中,是老夫原本便要給你的,以烘爐道體煉制神兵,以及引星魄之力打熬體魄筋骨的法門。”
面對大聖如此貴重的厚重,許太平頓時有些惶恐道:
“大聖,這太過貴重了。”
天狩大聖搖頭道:
“老夫此前便已經說過,自尋到你的那一刻起,成就你,便是成就老夫的大道。”
“簡而言之,幫你,便是幫老夫自己。”
“你若當真要謝老夫,便修煉好老夫傳授你的這兩道功法,速速成為這世間最強武夫。”
這一點,此刻天狩大聖的确向他解釋過。
于是許太平不再客氣,一臉嚴肅地看向天狩大聖道:
“晚輩,絕不辜負大聖厚望。”
天狩大聖這時繼續道:
“我之前聽你說過,你曾在下界時得到過一門鑄煉大道神兵之法,那烘爐鍛兵之法剛好可以與之一同施展,助你早日鑄煉出一柄大道神兵。”
“在這混沌死域,以你現在的修為,若是沒一柄大道神兵,無論去哪都極為困難。”
許太平點頭道:
“晚輩明白。”
他手中已有陽陵魔帝贈予的煉制大道神兵法門,且還是煉制刀兵。
剛好可以配合烘爐鍛兵之法,将他的斷水刀重鑄為一柄大道神兵。
天狩大聖繼續道:
“至于那星魄鍛體之法,其實與你的皿氣淬體之法類似,隻不過一個主内一個主外。”
“通過星魄鍛體之法,可以時時刻刻,讓你這具體魄承受萬斤甚至百萬斤星魄之力的重壓。”
“讓你好似背着一方天地在行走。”
“長此以往,你的體魄禁锢,必然能夠更進一步。”
許太平一臉恍然地點頭道:
“這好像,跟我曾經用壓船鐵打熬體魄有些類似。”
天狩大聖點頭道:
“異曲同工。隻不過,星魄之力幾乎沒有上限,隻要你的體魄能夠承受,哪怕是兩方天地的重量,一同壓在你身上都行。”
許太平心驚之餘,有些好奇地向天狩大聖問道:
“大聖您能夠背負多重的星魄之力?”
天狩大聖嘴角微微揚起道:
“全力之下,十方天地。”
許太平心頭一滞,很是不可思議道:
“十方天地。”
天狩大聖笑看向許太平道:
“太平,不要着急,你才驚天境,後面的路還很長!”
他補充道:
“以你驚天境的修為,能夠背負起一方天地的星魄之力,便已經算是極境。”
許太平重重點頭道:
“大聖說的是。”
這時,天狩大聖忽然重新坐直身子,然後一臉嚴肅地看向許太平道:
“許太平!”
“比起那烘爐鍛兵之法和星魄鍛體之法,老夫接下來要說的這些,重要百倍。”
許太平當即神色一凜道:
“還請大聖賜教!”
天狩大聖當即一臉嚴肅道:
“接下來,老夫将教你,如何以極境之姿突破合道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