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道略一沉吟後,神色凝重道:
“依照我所參閱的基本典籍的說法,大道有缺,缺中有圓圓中有缺。”
“一如這世間不存在完美之物一般。”
“也絕不會存在絕對殘缺之物。”
“因而在幽冥破碎後,諸多人族強者便推測,上清界定然還有存有一道完整的幽冥法旨。”
“經過數萬年的尋找。”
“有修士終于在黃泉墟中,尋到了這一處所在,其名便是三途村。”
許太平啞然道:
“這竟是一處殘存有完整幽冥法旨的所在?”
玄碑天君很是贊賞地看向黃老道: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黃老道讪讪一笑道:
“前輩謬贊了。”
玄碑天君這時又道:
“既然如此,那便由你來向許太平介紹一下,這三途村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所在吧。”
黃老道一臉惶恐道:
“老朽所知并不是很多,若說錯了,還望兩位前輩見諒。”
玄碑天君與風燭道人不語,隻默默盯着黃老道。
黃老道在認真思忖了一番後,終于開口道:
“據老朽讀過的一本古卷所載,三途村一如其名,本是一座不過八九十戶人家的小村子。”
“不過在幽冥破損之時,一件蘊藏着一道完整幽冥法旨的冥器,落在了三途村中。”
“最終,這座小村莊的百姓皆被這道法旨所困,無法踏入輪回。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不停重複着那件冥器落入村莊前那七天的情形。”
“至于這三途村的可怕之處。”
說到這裡時,黃老道面色凝重地看向許太平,繼續道:
“老朽僅隻知道,一旦有人進入其中,且試圖改變哪怕一樁再如何微小的事物。”
“他都将被永遠困在那三途村中,開始取代村中的一位村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停地重複着那一日的情形。”
許太平心頭一震,繼而又很是困惑道:
“身負天道法旨的強大修者也會被困?”
一旁默默聽了許久的玄碑天君這時終于開口道:
“冥界法旨與陽間法旨,向來是水火不容。越是強大的修者進入其中,遭遇的冥界法旨反噬越是強烈。”
“合道境以上的修者進入其中,自保或許可以,但想要幹預插手其中事務。”
“必死無疑。”
許太平心頭一凜,深吸了一口氣道:
“所以,兩位前輩這才會選擇讓我進入其中?”
風燭老道這時搖了搖頭道:
“你的修為,其實反倒是我最不看重的一環。”
風燭道人認真道:
“我們真正看重的,還是你那比之尋常修士要堅定十倍百倍的道心,你那托月大聖境的體魄,以及你那能夠調動酆都令召集酆都鬼将結成軍陣的能力。”
許太平不解道:
“依照黃老剛剛的說法,那三途村不過是一座人丁不足九十戶的小村莊,為何需要用上酆都令?”
玄碑天君這時神色凝重地解釋道:
“因為三途村最難對付的,并非村中村民,而是那村外集結着的,即将在七日後屠村的六百多名山匪。”
“改變不了山匪屠村的最終結局。”
“無論你們前面做得有多好,最終也都還是會失敗。”
許太平聞言頓時一臉恍然道:
“原來如此。”
旋即,他馬上又苦笑道:
“兩位前輩的這道任務,果真沒那麼簡單。”
風燭道人雙手環兇道:
“不然你以為,你憑什麼能從我二人手中拿走那塊月煌石?”
玄碑天君似是生怕許太平打退堂鼓,馬上瞪了風燭道人一眼,然後輕咳了兩聲,語氣柔和道:
“此番三途村之行,難定然是難的,但你許太平是我二人這千年來所物色到的人選中,最為适合的一個。”
“若你都不能成。”
“這三途村之劫,恐怕将無人能解開。”
許太平并未繼續推诿,直截了當地看向玄碑天君和風燭道人道:
“兩位前輩無須多言,那塊月煌石的價值,的确足夠在下涉險。”
一旁的黃老道欲言又止。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因為以他對許太平的了解,就算他将三途村說得再兇險十倍,許太平也仍舊還是會涉險進入其中。
玄碑天君與風燭道人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風燭道人更是豪邁道:
“你小子既然這般痛快,我二人也絕不會吝啬。”
他拍了拍兇脯保證道:
“這次,隻要你能夠從三途村将那物帶出來,我與玄碑二人定會全力助你破境。”
“甚至還會助你将月煌石内那一戰,完整的看一遍。”
看得出來,這風燭道人也是性情中人。
許太平深吸了一口氣,先是謝過二人,随即又神色凝重地問道:
“兩位前輩,你們究竟想要我将何物從三途村中帶出。”
玄碑天君與風燭道人對視了一眼。
風燭道人随即語氣嚴肅道:
“此物表面上并非什麼貴重之物,僅隻是我二人共同好友的一件遺物。”
“我二人當年飛升之時,曾将各自的一縷神念送入這信物之中,交給我們這友人保管。”
“但不成,我二人不但飛升失敗,且大道還被禁锢。”
“唯一能夠破除那大道禁锢的。”
“就隻有我二人所留下的那縷神念。”
在許太平詫異目光之中,玄碑天君接着解釋道:
“但我二人重新蘇醒後,才發現我們那位共同友人機緣巧合之下,取代了其中一位村民,連同我們那件信物一起被困死在了三途村中。”
一聽這話,許太平頓時一臉恍然道:
“兩位前輩,居然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一旁同樣一臉驚訝的黃老道,這時忽然十分好奇地向兩人問道:
“兩位前輩,恕在下冒昧。你們若是能夠得到那件信物,修為與戰力将恢複幾何?”
玄碑天君還有些猶豫,一旁的風燭道人卻是心直口快道:
“有此物在,隻需十年光陰,我二人必将重登半仙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