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虛，人族聯盟堂口。
黑夜下，異光彌漫，照亮了在場幾人的面容。
震驚，更震撼。
尤其是曾經身為衆神之神的離恨天，比所有人都清楚打開反鏡的難度，即便幾位神主都無法輕易開啟，神主之下的衆神，更是沒有任何可能。
而今日，反鏡竟是被幾個人族打開了。
這已不是奇迹，而是驚悚！
不說打開反鏡所需要的苛刻條件，單單其中原理，人族是怎麼知道的？
這本該是神國幾位神主才能涉足的領域，連那些上神都不知道，人族，如何從零開始，找出其中原理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人族，怎敢有這樣的念頭！
思緒間，離恨天看向一旁的白發年輕人，心中波瀾難抑。
人族，從何時開始，不僅完全不畏懼天上衆神，甚至，有了和衆神平起平坐的觀念？
他們是真的相信，衆神能做到的事，他們也能做到。
這太可怕了。
“如何？”
一旁，李子夜心平氣和地問道，“我們人族，是不是也挺厲害？”
離恨天從震驚中回過神，心情并沒有因為可以重回神界而感到太過高興。
他看到的不僅僅是反鏡被打開了，還有，人族那無比可怕的潛力。
“好了，常昱。”
目的達到，李子夜開口，提醒道，“演示一下就行，你怎麼還表演上瘾了，一會兒，真把天上衆神引過來，你能打得過嗎！”
“打不過！”
常昱十分幹脆地應了一聲，然後，迅速收斂了神通，将異珠和光明神格全都揣進了兜裡。
“漲見識了！”
長桌前，離恨天重新坐下，目光看着眼前白發年輕人，正色道，“說吧，你想怎麼合作？”
李子夜看到離恨天态度的變化，端起茶水再次喝了一口，嘴角微微彎起。
果然，任何談判，都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
“閣下是不是先依照約定，将靈識脫離肉身的方法說出？”長桌對面，澹台鏡月出聲提醒道。
離恨天聞言，目光微凝，點頭道，“好，關于靈識脫離肉身之法，其實，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置換……”
夜色下，離恨天依照此前的約定，将靈識脫離肉身的辦法詳細說了一遍。
李子夜、澹台鏡月兩人認真地聽着，沒有漏過任何一個字。
旁邊，常昱也仔細将方法記了下來，日後備用。
“條件比想象中還要苛刻。”
澹台鏡月聽過離恨天給出的辦法後，沉聲道，“看來，想要上神國，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那是當然。”
離恨天淡淡道，“想要前往神界，必須是天選之人才行。”
“天選不天選，暫且不談，老離，你回歸神國後，可有什麼打算？”
李子夜問道，“大赤天的實力，如今已經超越了尋常意義上的神主，甚至修出了代表天地意志的天龍，你現在和他對手，肯定是沒有勝算的。”
“吾，我明白。”
離恨天颔首道，“回歸神界之後，我會想辦法先恢複實力，再伺機報當年之仇。”
“用異水，去修複神魂嗎？”李子夜問道。
離恨天輕輕點了點頭，回應道，“這是最快的辦法。”
“大部分異水，可都掌握在界外的幾位魔主手中，老離，你是打算和幾位魔主合作嗎？”
李子夜繼續說道，“你們同為堕神，若是合作，倒也沒什麼問題，隻不過，你一旦露面，大赤天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我覺得，你還是要好好想一想。”
“你究竟想說什麼？”離恨天皺眉，問道。
“我有一個提議，老離你權衡一下。”
李子夜神色認真地建議道，“你我合作，待我們到神國後，我在明，你在暗，我繼續和幾位魔主合作，想辦法給你弄異水，而你在暗處，盡快恢複實力，待時機一至，我們便聯手做掉那大赤天，如何？”
離恨天聽過這個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的提議，反倒有些懷疑，不解地問道，“小子，你到底在盤算什麼，我不相信，你有這麼好心，你在明處承擔風險，為我弄異水，而我在暗處坐享其成，這不符合你的做事風格。”
“老離，你對我有誤解！”
李子夜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隻是對敵人不擇手段，對于盟友和夥伴，一向還是非常講義氣的，不信，你問聖主和女尊他們，來昆侖虛前，我們曾經也是敵人。”
說完，李子夜目光掃過在場幾人，示意配合一點。
“對，對！”
天門聖主馬上附和，回應道，“當初在赤地，本座恨不得弄死這小子，現在，本座卻是對軍師的印象大為改觀，軍師雖然沒什麼底線，但是，作為盟友，還是很值得信任的！”
一語落，天門聖主目光看向旁邊的女尊，示意說兩句！
“對。”
一旁，地墟女尊強行擠出一個字，便實在說不下去了。
“老離，你看。”
李子夜認真道，“這就是口碑！”
“……”
離恨天看着幾人拙劣的表現，心中無語。
這幾人，當他是傻子嗎？
長桌對面，澹台鏡月端起茶水，默默地喝了一口，不言不語。
這離恨天，被騙了，或者說，被誤導了思緒。
他被那小子拉到了一個固定的思路中，在合作的條件上懷疑來懷疑去。
其實，一切的關鍵，不在于人族這邊開出的合作條件，而在于合作兩個字。
簡單的說，隻要離恨天答應合作，那就夠了，這才是他們要的結果，至于其他的事情，并不重要。
答應合作，就意味着有利可圖，離恨天隻要想從人族這邊得到些什麼，便不會揭露他們的身份。
這才是關鍵的問題。
終歸，誰都逃不過一個利字，神明也一樣。
有利可圖，便會利欲熏心。
“老離，怎麼樣？”
長桌前，李子夜看到離恨天不說話，很是通情達理地繼續問道，“要不，你也說一說你的條件，合作嘛，有什麼條件，都可以談。”
離恨天聽過眼前小子之言，想了想，搖頭應道，“沒有了。”
“合作愉快！”
李子夜立刻伸出手，正色道，“那就提前祝我們在神國大殺四方，所向披靡，過往，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就此一筆勾銷！”
離恨天嘴角抽了抽，終究，還是伸出手來，與眼前小子握手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