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寒風席卷。
中原南境，朱雀火光一閃而過，一路北行，速度極快，轉眼即逝。
大地上，随着火光彌漫而至，冰雪消融，枯草顯現。
夜色下，伏天熙快速北上，趕往大商都城。
數息後，荒野上，兩道身影出現，目光看着前方遠去的朱雀聖子，面露凝色。
“如何？”其中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開口，詢問道。
“不好對付。”
另一人回應道，“從其真氣強度判斷，絕非尋常單花初期的神境強者可比，很難想象，這朱雀聖子才踏入神境不久。”
“真氣強度，不代表什麼。”
一旁，青衣男子平靜道，“據說，這朱雀聖子是堪比曾經四大天驕的頂級天才，隻是為人低調，光芒才被那朱雀聖女遮掩，他的實力，絕對要比我們表面看上去要強得多。”
“四大天驕嗎？”
另一人說道，“當年的四大天驕中，朱雀聖女折戟，光明神子消失，就隻剩下如今的大商帝王慕白和那佛子三藏，慕白出手次數太少，沒有太多參考價值，如果從佛子三藏的實力判斷，這朱雀聖子的真實戰力，應該不會比那太上天弱多少。”
“恐怕會比那太上天更麻煩。”
青衣男子凝聲道，“我此前與那太上天交手時，若非法海臨陣脫逃，應當是可以打的，或許，朱雀聖子沒有太上天那般可怕的再生能力，但是，有一點，太上天肯定是不及他的！”
“攻擊力！”另一人沉聲道。
“不錯。”
青衣男子點頭應道，“朱雀宗的功法，号稱南嶺八宗門攻擊力第一，而且，朱雀聖子的速度也不比那太上天慢，真正打起來，除非我們有辦法斷去朱雀聖子的後路，不然，我們在朱雀聖子強大的攻勢下，很難不露出破綻，一旦破綻出現，朱雀聖子要走，我們幾乎沒有辦法阻止。”
“此事，隻能從長計議。”
另一人神色凝重地說道，“好在他在明，我們在暗，今後有的是機會。”
“倒也是，那便先去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務，朱雀聖子的事，以後再說。”青衣男子應了一句，旋即轉身離去。
另一人快步跟上，兩人随後消失于黑夜盡頭。
與此同時，大商都城，街道上，李子夜帶着常昱返回李園，因為要等伏天熙，倒也沒走的太急。
黑夜中，街道兩邊，不時能看到凍死的人，渾身僵硬，被冰雪覆蓋。
而且，這種情況，并不少見。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在這個時代，體現的淋漓盡緻。
極夜寒冬下，資源嚴重不足，如此背景之下，本來就匮乏的資源，隻會更加集中于權貴手中，路有凍死骨便成為了常态。
不同于李子夜的麻木不仁，常昱每次在看到街邊凍死的流民時，都會想要幫其入土為安，不過，好幾次都被李子夜拉住了。
“常昱，在亂世中，共情是最要不得的。”
李子夜像是沒有看到街邊的凍死骨，神色冷漠地說道，“活人，我們尚且救不過來，哪又有時間去管死人，有那點精力，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解決極夜寒冬之禍。”
“道理，我都明白，就是每次看到，還是會不忍心。”
常昱輕歎道，“我這一輩子，可能都無法做到像李教習這般理智。”
“不用學我。”
李子夜淡淡道，“你們要是都像我這樣，儒門就不再是儒門了，守住心中那一點善，沒什麼不好。”
嚴格來說，他和澹台鏡月那瘋女人是一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如果所有人都這樣，那人間早就亂套了。
兩人說話間，大商都城外，朱火彌漫，伏天熙趕至，迅速進入了前方都城。
很快，李園外，雙方面對面相遇。
“去内院。”李子夜看着前方匆匆趕來的伏天熙，說道。
“好。”
伏天熙點頭回應，邁步走入了李園。
不多時，李園内院，李子夜現身，看着院外走來的伏天熙，微笑道，“老伏，你慢了。”
“誰能有你快。”
伏天熙随口應了一句，雙手結印，周身火焰彌漫，朱雀虛影随之出現。
朱雀現身的刹那，第一眼便看到了前方的李家嫡子，難以置信地說道，“你竟然回來了！”
李子夜看到朱雀的反應，淡淡一笑，沒有多言。
看來，神明割裂神識之後，在神識重新融合前，情報是不能共享的。
“何時走？”伏天熙邁步上前，詢問道。
“就這幾天。”李子夜回答道。
“這次去多久？”
伏天熙問道，“還是三天嗎？”
“不确定。”
李子夜搖頭應道，“如果昆侖虛那邊，離恨天給出的辦法靠譜，我應該會多去幾天。”
“需要我做什麼？”伏天熙很是直接地問道。
“幫朱珠穩住身體。”
李子夜正色道，“神國那邊的環境，有利于靈識的成長，我準備将朱珠的靈識帶過去，增強朱珠的靈識強度，不過，靈識離體太久，肉身會迅速衰竭，肉身死，命魂也會随之凋亡，所以，老伏你的任務還是很艱巨的。”
“交給我就行。”
伏天熙毫不猶豫地應道，“在你回來前，我保證師妹的肉身一定不會有事。”
“嗯。”
李子夜聽過前者的保證，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朱雀，開口問道，“朱雀，我這次去神國，你要不要一起去？”
朱雀聽過眼前年輕人之言，神色微凝，問道，“你真能打開通往神界的反鏡？”
“當然。”
李子夜颔首道，“你就回答，去還是不去。”
“去！”
朱雀應道，“如果吾能重返神界，聖女之事，吾一定會竭力相助。”
說到這裡，朱雀看着眼前人，不解地問道，“你為何要帶吾去神界，你不恨吾嗎？”
“對你，我其實并沒有太多恨意。”
李子夜語氣淡然地應道，“至于為何帶你去神國，以後你就知道了。”
一旁，伏天熙聽過兩人的交談，多多少少似是猜出些什麼。
李兄應該是盯上神國的朱雀神域了。
以李兄的做事風格，被他盯上的人或者神明，下場一般都不會好到哪去。
夜色下，李子夜注意到老伏的目光，笑了笑，說道，“别把我想的那麼髒，我和文舉天他們可不一樣，為達目的，不惜犧牲一域的百姓。”
“文舉天？”
伏天熙聽到這個都快忘記的名字，神色一震。
李兄為何突然提起這文舉天？
等等。
犧牲一域？
難不成，李兄是準備學習文舉天，犧牲一域的神明，去救朱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