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
混沌沙海東邊。
李子夜帶着燧人朝着附近的一座神城走去。
一路上，李子夜以前輩上神的姿态對燧人關懷備至，言語間，頗多鼓勵。
反正說好話又不要錢，可謂是最廉價的投資，對于此道，李子夜一向十分擅長。
倒是第一次離開朱雀神域、涉世未深的燧人，對于眼前上神的關懷和鼓勵，心中感動異常，對其言語中摻雜的一些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一會兒的工夫，李子夜幾乎将神國的情況了解了七七八八。
為何不用搜魂術？
還不是因為沒練到家。
此前對那叫做螢女的少女用了搜魂術，就沒搜出太多有用的情報。
但凡水平稍微高一點，他就不用和這燧人在這裡閑扯。
書到用時方恨少，練了半輩子武，唯獨搜魂術沒好好學，會的那一點，還是看澹台鏡月那個瘋女人用時，稍微偷學了那麼一點點。
“你是說，從衆神和人族開戰至今，已經過去一千年了？”路上，李子夜和燧人扯了一路，開口問道。
“對呀。”
燧人點頭道，“這個故事，晚輩聽族中上神說了很多遍，确實已經過去了千年。”
“那就沒錯。”
李子夜擡頭，看着天空的白陽，輕聲呢喃道。
人間距離人神之戰，大概也是一千年，即便有誤差，亦是微乎其微。
但是，這太陽是怎麼回事？
而且，神國的顔色也有問題，除了黑就是白，幾乎沒有其他顔色。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燧人。”
思及至此，李子夜看向一旁的少年，開口問道，“現在距離天黑，還有多久？”
“半日呀。”
燧人回答道，“這不是剛剛中午嗎？”
“哦。”
李子夜應了一聲，又帶着燧人走了許久，目光看着天空，問道，“我們走了多久了？”
“大概半個刻時。”燧人回答道。
“刻時？”
李子夜聽過這個計時單位，目光看着天空的白陽，問道，“一天有多少個刻時？”
“九十六個刻時啊。”
燧人回了一句，疑惑地問道，“上神為何會問這種問題？”
“沒事，看你第一次出門，随便考考你。”李子夜注視着天際的白陽，凝聲應道。
他好像明白了。
神國沒有時辰這個概念，而是以刻時計時。
人間一天有十二個時辰，一共九十六刻鐘，而神國的刻時與之相對應，弄不好，就是從人間學來的。
等等。
思及至此，李子夜有些詫異地問道，“我們剛剛走了那麼久，才半個刻時？”
“久嗎？”
燧人不解地應道，“很快啊。”
“你說快便快吧。”
李子夜不願過多在這種問題上争辯，目視前方神城，說道，“閑着也是閑着，你和吾講一講，這千年來各大神域發生的大事吧，此前，吾一直在閉關修煉，對于外面的事都已不太了解。”
“上神想聽什麼？”燧人問道。
“随便。”
李子夜應道，“多講講西荒上神這般女上神的故事。”
常羲來了天上，什麼都能變，性别不能變吧？
按照常羲的實力，即便隻有天魂，混個上神的身份，應該也不難。
就是不知道，常羲在哪一方神域。
不會已經涼了吧？
一旁，燧人聽過身旁上神的要求，開始認真地講故事。
神國千年，與人間不同，其實并沒有太多大事發生，對神明而言，千年時間太過短暫，很多神明沉睡一次，都是以千年計數。
人與神，對時間的觀念，顯然并不相同，就像李子夜和燧人對于半刻時的感觀，便完全不一樣。
半個刻時，李子夜覺得漫長，而燧人，卻覺得很快。
兩人一路前行，燧人簡單将神國千年以來發生的大事說了一遍，李子夜聽過之後，面露思考之色。
四個女人需要注意，風頭很盛，都是這一千年新晉的上神。
男上神？
暫時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内。
而且，西荒竟然不單單指那座西荒神城，神國的西邊，都叫西荒。
奇怪，衆神就這麼不在意冠名權嗎？
一座殘破的神城，竟能用一方疆域的名号作為名字。
就相當于大商皇朝的一個村，叫大商村，這怎麼聽都有點扯。
想到這裡，李子夜看向一旁的燧人，問道，“那西荒神城有什麼曆史嗎？它怎麼敢以西荒為名的？”
“上神不知道？”
燧人一臉驚訝地問道，“西荒上神，曾經可是一位神主，被稱為西皇，與大赤天、紫薇天等衆位神主平起平坐，隻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西荒上神受了極重的傷，神格破裂，從神主之位掉落，手下的那些上神也全都離去，隻剩下少數忠心的仆從，一直伴随。”
“等等。”
李子夜聽過燧人之言，目光微凝，問道，“你剛剛說，神格？那是什麼？”
這個詞語，還是他和常昱他們在讨論衆神之神和反鏡之門時提出來的，卻一直說不清神格到底是什麼，沒想到在神國又聽到了這樣的稱呼。
“上神連這個都不知道？”
燧人瞪大眼睛，說道，“神格，是神主之位的強者才有的一種印記，不過，具體的細節，晚輩也不清楚，隻是聽族中上神提過一次。”
“吾當然知道，隻是和你一樣，弄不明白神格具體是什麼！”
李子夜輕咳一聲，應道，“你剛才提起神格，吾還以為，你知道其中奧秘。”
“那是晚輩誤會了。”
燧人歉意地說道，“晚輩确實隻知道一點皮毛。”
“神格破裂。”
李子夜輕聲呢喃了一句，看來那西荒上神身上有不少故事啊。
破裂了，是不是還能修複？
那如果他生擒了西荒上神，是不是就能弄清楚神格到底是什麼了？
弄清神格的原理，說不定就可以破解反鏡之門的秘密！
所以，抓西荒和找常羲，一樣都很重要。
就這麼定了，去找那四個新晉女上神之前，先把西荒搞定！
“太上天！”
就在這時，遠處，震怒聲響起，響徹整片天空。
說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