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上神，當初，你在司月神宮中，看到過多少神明？”旸谷，東方魔主看着遠方的山嶺，詢問道。
“或明或暗，數以百計。”
李子夜回答道，“絕大部分面孔都很陌生，即便在神界，我也沒有見過他們，應當是在這漫長的歲月中，相繼隕落了。”
“有一點，解釋不通。”
東方魔主一邊前行，一邊詢問道，“你不是說，在那幻象中，你和那舊神之王也交過手，甚至，還斬下了他的一條手臂嗎？”
“對。”
李子夜回答道，“和我交手的舊神之王，沒有想象中那麼強，他的那位女兒就是那時死在了我的手中。”
“這不合理。”
東方魔主說道，“上神那個時候，尚未破五境，按理說，不論如何都不可能是舊神之王的對手。”
“不合理的事情，不止這一件。”
李子夜淡淡道，“我前往司月神宮，正巧碰到衆神圍剿舊神之王的時代，這更不合理，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
以前，他不明白。
但是，來到北天門世界後，他逐漸想通了。
修正曆史！
一旁，神荼聽着兩人的對話，目視前方，始終沒有插話。
這破地方，真是大啊。
“也就是說，你殺了舊神之王的那個女兒，再将舊神之王重創後，衆神現身，收拾了殘局？”東方魔主問道。
“未必是我重創的舊神之王。”
李子夜回答道，“或許，在我和他交手之前，他就已經不行了。”
“慧君、月神、巅峰狀态的光明天，加上數以百計不知名的神主和上神，這陣容，确實很強，任誰都不可能打的赢。”
東方魔主凝聲道，“看來，我們非常接近當初的真相了，現在，本座最不明白的是，這天地意志一遍又一遍地修正曆史，究竟想要得到怎樣的結果。”
衆神殺了舊神之王，這個結果，它還不滿意嗎？
為何非要讓太上上神再插上一手？
“如果是魔主，想要什麼樣的結果？”李子夜随口問道。
“本座想要的可就多了。”
東方魔主輕笑道，“首先第一點，人間不能再出現道門魁首和儒門儒首那般舉世無敵的聖賢，這等可以抗衡天地意志的存在，實在過于強大了。”
“它做到了。”
李子夜平靜道，“在這個世界，人族破五境後，就會像紫薇神主一樣出現天人五衰的劫難，以後，破五境的人，要麼飛升，要麼經曆天人五衰之苦，不可能有人再有修至三花境。”
“這不是虛幻的世界嗎，又不是真實的人間。”東方魔主說道。
“會成為真實的。”李子夜回應道。
“什麼意思？”東方魔主皺眉，問道。
“我先前是不是說過，這北天門世界是一個大型試驗場？”
李子夜語氣平和地應道，“就像金烏一樣，所有進入或者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所有生靈，都是實驗品，不過，這些實驗品一旦達到标準，肯定會被送入真實世界的。”
做實驗，不可能沒有目的，這個道理，傻子都知道。
“送入真實世界？”
東方魔主聽過身旁太上上神之言，問道，“送過去又能如何，人間強者不計其數，這點實驗品送去，那不是白給。”
“人間馬上就沒人了。”
李子夜語氣淡漠地應道，“過不了多久，整個人間都會騰出地方，被這些實驗品李代桃僵。”
“等等。”
東方魔主像是聽出了什麼，心神一震，說道，“上神的意思是，極夜寒冬之後，九州人族盡滅，待寒冬結束，北天門世界的實驗品就會被送到九州，成為九州新的主人？”
“瞎猜的。”
李子夜心平氣和地應道，“但是，要是我，肯定會這麼做。”
新的人族，五境基本就是終點，破五境後，要麼飛升，要麼陷入天人五衰，莫說三花境，連雙花境都不可能再出現。
“上神，你的想法太可怕了。”
東方魔主聽到前者的猜測，背後冷汗一下就流了下來。
人心的惡，怎能到如此程度。
這太上上神實在太敢想了。
“人間，才是地獄。”
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神荼開口，語氣冷漠地說道，“甚至，如今的人間，比地獄都可怕。”
“也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
兩人中間，李子夜看着前方的山嶺，提醒道，“太陽好像要出來了。”
話聲方落，但見山嶺盡頭，一縷晨曦出現，照入旸谷。
三人看到日出的方向，暫時停止讨論，加快速度，全力趕了過去。
朝陽下，三人極速前行，速度越來越快，欲要在太陽離開旸谷之前，确定其方位。
“老荼，你的傘，借我用一用。”高速行進中，李子夜感受到周身的灼燒感，開口說道。
“好吧。”
神荼應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将手中油紙傘遞了過去。
離開油紙傘後，神荼周身陰氣洶湧，遮去陽光，同樣不願暴露在太陽下。
隻是，兩人中，李子夜的情況明顯更危急一些，神荼也隻能暫時将寶物借出。
日出的晨曦下，李子夜在接過油紙傘後，明顯感覺到靈識上的灼燒感減弱了許多，不再像方才那般難受。
“快到了。”
很快，三人距離日出之地越來越近，東方魔主一臉凝重地提醒道，“兩位，接下來可要小心了，這鬼地方，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他老人家現在也看出來，他們越接近這個世界的真相，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大。
那幾名天将和三兩條天龍，弄不好還隻是開胃菜。
不過，事已至此，讓他們退縮，那是不可能的。
有本事，讓狂風暴雨來的再猛烈一些，八條天龍一起上！
“轟隆！”
思緒還未落，但見虛空上，晴天響霹靂，雷聲大作，聲聲震耳，天地意志似是察覺到什麼，震怒不已。
“針對我們的？”
東方魔主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吓了一跳，擡頭遠方天際的雷霆，詫異地問道，“這似乎遠了一點。”
“不是。”
旁邊，李子夜搖了搖頭，冷笑道，“這麼遠，肯定不是針對我們，它應該是發現本該出現的金烏不見了。”
實驗品丢了！
驚喜不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