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
鳥語花香的人間仙境中，五人一路前行，劍下不知多少亡魂。
“等等。”
突然，位于隊伍中間的東方魔主似是察覺到什麼，看着月下驚起的飛鳥，開口問道，“我們在外面，是不是沒有見過飛鳥？”
“沒有。”
前方，李子夜回答道，“外面世界，隻有衆神化為的人族，還有北海那些上古兇獸化為的大型野獸，并無飛鳥。”
“太上上神你說過，北天門的世界，很可能經曆過一場漫長的寒冬，導緻了一次生物大滅絕，唯有那些草木和少數生命力極其頑強的蟲蟻方才能夠活下來。”
東方魔主神色認真地詢問道，“理論上，飛鳥的生命力，是不足以扛過寒冬的，對吧？”
“對。”
李子夜點頭道，“飛鳥的生命力，連人族都不如，至少，人族懂得生火取暖，飛鳥，不行。”
“那就對了。”
東方魔主一本正經地提醒道，“這裡，不對勁！我們要小心！”
“先前我不就說過，這裡有問題嗎？”
李子夜淡淡道，“魔主，飛鳥的事情，你不會剛剛發現吧？”
“這。”
東方魔主面露尴尬之色，說道，“此前确實沒太注意，外面有人族、有野獸，沒有飛鳥一事，着實沒那麼引人關注。”
隊伍最後面，紫薇天擡頭看着上方的飛鳥，同樣在聽到兩人的談話後，才注意到這個問題。
難怪，此前進來的時候，她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這古戰場，不僅草木比外界生的茂盛，就連生靈的種類也比外界要齊全的多，可謂真正的人間仙境。
“不奇怪。”
前方，李子夜平靜道，“能夠批量生産飛升者的地方，出現一些飛鳥，很正常，我剛才說過，這裡十有八九是他們的大本營，指的可不僅僅是那些飛升者。”
“天地意志！”東方魔主反沉聲道。
“不錯。”
李子夜心平氣和地說道，“你們不是想要突破神主境的機緣嗎，神主之上，究竟是什麼境界我不知道，不過，這種力量的存在和表現形式，肯定會有一些不同之處。”
“太上上神的意思是，我們現在看到的異常，就是這種力量的外在表現？”東方魔主反應過來，吃驚地問道。
“如果魔主有其他推斷，也可以說出來。”
李子夜正色道，“真相究竟如何，沒人知道，我們如今能做的，就隻是根據這些細碎的線索去推斷真相，我的推測未必就是對的。”
“不。”
東方魔主看着空中的飛鳥，說道，“太上上神的推斷，應該就是北天門機緣的真相，至少非常接近真相。”
他就知道緊跟着這位太上上神沒錯，白天的時候，幸虧沒有因為朱珠姑娘的問題選擇分開行動，不然，憑借他一個的智慧和力量，可能會錯過很多東西。
天啊，他東方魔主竟然不是這世間最聰明的人。
隊伍最後方，紫薇天聽過太上上神的推論，心中暗暗佩服的同時，更是對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
其實，她對這位李公子的了解，并沒有那麼多，但是，有一點，她是非常确定的。
這位李公子是那位人族聖賢選中的人，就這一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隊伍中間，朱珠看着眼前夫君那冷靜、睿智、光芒萬丈的樣子，美麗的容顔上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她知道，這才是夫君該有的樣子。
她的夫君，是世間最聰慧之人，她相信，隻要夫君專心應敵，即便慧君，也赢不了他！
一旁，紅潮注意到身旁朱雀聖女心緒的變化，心中莫名複雜，卻是什麼都沒說。
她的眼中，當真隻剩下了太上上神，哪怕她自己，她都不在意了。
這不是忠誠，這是忘我。
短暫的感慨後，紅潮收斂心緒，傳音問道，“朱珠姑娘，吾等感覺出來，太上上神在做出選擇後，他那屬于人性的一面，就在漸漸消失，也許，過不了多久，他連對你的情感，也會完全消失，你真的不在意嗎？”
“在意什麼？”
朱珠笑着問道，“紅潮，你鎮守長生不老城千年，會因為擔心長生天回不來，而動搖過嗎？”
紅潮聽過眼前女子的回答，沉默下來，片刻後，搖頭應道，“沒有。”
“我也一樣。”
朱珠語氣溫和地說道，“夫君的敵人，很可怕，所以，他必須竭盡全力，如果他輸了，我肯定活不了，他若想救我，就隻有這一個選擇，這便是放下金箍和戴上金箍的兩難。”
說到這裡，朱珠語氣一頓，繼續道，“其實，我對現在的結果還是很滿意的，不論我最後的結局如何，随着夫君對我的情感逐漸消失，那麼，有朝一日，即便我真的活不了，想必，夫君也能坦然接受。”
“你希望他忘了你？”
紅潮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女子，心中第一次對于人族的情感，感到了震驚。
“這不重要。”
朱珠輕聲道，“忘與不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夫君可以好好活着，在這個前提下，我的結局，才有意義。”
“來了。”
兩人的話聲還未落，前方，李子夜注視着黑夜盡頭，仿佛看到了什麼，開口提醒道，“各位，真正的考驗來了。”
“什麼？”
後方，東方魔主愣了一下，詫異地問道。
隊伍最後方，紫薇天剛要詢問，突然，心神一震，目光看向黑夜盡頭，面露震驚之色。
那是？
下一刻，但見夜色盡頭，一道道黑影疾馳而過，源源不斷，每一人的氣息都在五境巅峰、虛花，甚至半神境界，數量之多，仿佛沒有盡頭。
“飛升者！”
這一刻，東方魔主也察覺到前方那一股股可怕的氣息，心中震撼不已。
全都是即将破境的飛升者。
怎會這麼多！
“四十九位。”
夜色下，李子夜輕聲呢喃了一句，提醒道，“各位，要小心了，這些飛升者可和剛才那些雜魚不一樣，各位如果想要北天門的機緣，就别藏着掖着了，一句話，殺光他們！”
話聲落，李子夜沒再多言，手持紫電，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