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什麼了就把咱倆放進來了?”進了小區之後,胡萊問王二。
“他沒懂,隻是我幫了他,他也不好攔着,找個理由就把咱們放進來了。”王二回答。
“喲,沒看出來啊,小心思還挺多。”
“沒辦法,總得想轍進來不是。”二人根據鄭钰瑩短信裡的信息,找到了那虞向東的住所。
一幢獨棟的排屋,院子裡種了一些盆栽,房子裡燈亮着,很明顯裡頭有人,王二往裡探了探,按一下門鈴,不一會兒,走道裡的燈亮了。
過來一個男人,四十歲不到的樣子,一身的肌肉,一看就是時常健身,打開門看着門外的二人,用防備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然後問道:“你們倆,找誰?”
“你好,請問您是虞向東先生嗎?”王二問道。
“是我,怎麼了?”虞向東一聽是來找他的,但又不認識他們倆,更警覺了。
“我們是為了,您夫人的事來的。”王二直接說明了來意。
“我夫人?她已經死了三年了,你們現在過來找,有什麼事嗎?”一聽到他們的來意,虞向東明顯臉色都變了,看着他們倆問了一句。
“我想知道一些,關于您夫人當年出事的細節。”王二這話剛說完就後悔了,這明顯是不妥的,誰會給人回憶自己親人喪身的細節?
“你們有毛病吧,大晚上的過來讨不自在?她已經死了三年了,你今天過來問她出事的細節?”虞向東有些生氣,罵了一句。
而此時的王二,看到了他們這排屋的大門上挂着的八卦鏡,而這八卦鏡的後面,明顯貼着一張符,于是他改口說道:
“我們找你,自然不是僅僅為了問你當年的事,實話跟你說吧,我們是玄門正宗,來平都山拜山,發現這山中煞氣湧動,似有惡鬼害人,所以便了解了一下,然後就到了您這裡。”
王二很清楚,他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所以找了大師給他定了這八卦鏡,八卦鏡是祛煞用的,這一下他到底遇到什麼事,就一目了然了。
虞向東聽了之後一愣,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兩人:“哼,這麼年輕就招搖撞騙當神棍?你當我傻嗎?滾蛋!!”
“呵呵,如果您不相信這種東西,怎麼會在大門之上挂個八卦鏡?如果我沒猜錯,這八卦鏡的後面,貼着兩張,一張是消煞符,一張是敕皿斷魂符,您遇上的東西,不簡單啊。”
王二這話一下就将虞向東定在了那裡,他一臉驚恐地看着眼前這個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你們說,你們遇到了什麼?”
中了!這是王二聽到虞向東問話之後腦子裡閃出的兩個字,他不動聲色說道:
“看到一個紅衣女鬼,大着肚子,以及她那漫天的煞氣,正我二人修為淺薄,一下子拿她不得,所以想過來問問情況,好化解她的怨氣,讓她早日投胎。”
王二的話終于說動了虞向東,他看着兩人,然後側身一讓,做出了讓他們進來的動作。
王二轉頭沖胡萊示意了一下,二人笑盈盈的走了進去。
什麼叫大家大業,王二這才是真的感覺到了,獨棟的排屋,裡頭的裝修跟擺設可謂是富麗堂皇。
虞向東将他們引到客廳,從冰箱裡拿出兩瓶飲料遞給他們:“家裡沒燒水,你們湊合喝下吧。”
王二跟胡萊點頭道謝,接過後虞向東問道:“你們想問什麼?”
王二在他拿水的時候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發現有其他人的生活痕迹,于是問了一句:“令夫人去世後,你沒有再續弦嗎?”
王二這話問的邊上胡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心裡暗想道:這小子是不是去了趟酆被同化了,怎麼還整個文言詞了呢?
“沒有,我跟小雪認識在國外一個聚會,當時我們一見鐘情,認識半年後就結婚了,結婚之後感情很好,很快就有了我們自己的孩子,她出事之後,我便感覺自己的一部分也死了,這日子,過的倒不如死了。”
說到這裡,虞向東的臉上沒有半點波動,一臉的肅穆。
“我還想問下,您這八卦鏡的事情。”
王二又問了一句,他剛才說的話,王二倒不是說不信,隻是覺得實在有些太過誇大了,若真這麼愛自己的妻子,為何要用八卦鏡,用就算了,背後那張敕皿斷魂符可是散魂去魄的本事,王二現在都沒辦法請這張符,因為道行不夠。
“那是兩年前的一天,我回到家裡後,在洗手間的廁所裡,隐約看到一個紅衣的鬼影,當時給我吓了一跳,然後那幾天天天晚上睡不好,總是夢到一個女衣女鬼,整個人精神非常的差,沒辦法,我就去酆都那裡,找了個大師幫我看看。”
這虞向東指的酆都,自然是指平都山附近的酆都縣而不是王二去過的酆都鬼域。
“我剛找了去了那大師的檔位,他立馬說我最近遇到不幹淨的事情了,還說出了我這邊的遇到的事情,臨走的時候,給了我兩張符跟一面八卦鏡,讓我挂在大門口,說來也怪,自那次之後,我再也沒遇到過那些事了。”
虞向東說完這話後,王二倒是對那個大師非常感興趣,他現在根本請不了敕皿斷魂符,而這個大師居然可以請,同為玄門,任誰也會想去拜訪拜訪的。
“敢問,那個大師,在酆都縣哪個位置?”
“酆都鬼城景區黃泉路的路口。”虞向東回答。
“好的,我記下了,還有,我想問問,當時您夫人怎麼會掉下山去的?”
這才是關鍵,王二相信這當中肯定有隐情,所以他想探探這虞向東的口風。
“當天,我們一起在懸崖邊上看日出,那天日出很美,我們很早就在那裡等着,待到日頭慢慢從山腳下升上來後,我拿着手機給她拍照,一直拍到七點多,所有看日出的人都下山了,我們也打算下山,于是我在那裡整理東西,可我剛整理完,轉過頭來卻發現她不見了。”
“不見了?”胡萊進來後一直在觀察虞向東,所以一句話沒說,聽到虞向東這麼說後,她終于開口了。
“是的,不見了,突然就不見了,連聲音都沒有,我四下找不到,以為她下山了,然後又追下山,可還是沒找到,我這才意識到出事了,趕緊報警。”
“我聽說,警察找到她的時候,連遺體都沒了,那應該不是當天找到的吧?”王二緊跟了一句。
“這怪我,她有些産前抑郁,我以為她是因為什麼突然生氣了,所以壓根沒想到她會掉下懸崖,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第二天在懸崖下找到的時候,已經……”
說到這裡,虞向東.突然啜泣起來,然後握着拳頭說道:“我當時還看到,還看到邊上……邊上……我的孩子!!!”
“……”王二跟胡萊明白他的意思,王二這邊伸手拍了拍虞向東的肩膀,“死者已矣,生者如斯,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們大概知道了您說的清楚,也算了解了貴夫人為何這般怨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說着王二跟胡萊兩人要起身,這時虞向東問了一句:“你們說,了解了我妻子為何有這般怨氣?為何啊?”
“自然是因為掉下懸崖未及時施救,自己又被野獸分食,所以有怨念,你放心,我們既然已經知道她怨念從何而來,自然會替她開解,送她早日投胎,今日多有打擾,就先告辭了。”
王二說着跟胡萊二人一起往外走,那虞向東将他們送到門口,經過大門時,王二偷偷的将一枚銅錢用手指彈到了門口那八卦鏡的正中間。
二人告别了虞向東,往小區門口走去,胡萊問王二:“你真信他說的話?”
“哼,信個屁!”王二回了一句。